幾乎在同時,花臂男出現(xiàn)在邊界里,準(zhǔn)確的定位到傅明暉和羅昭的身邊。
在傅明暉看到來人前,羅昭一手環(huán)在她臉側(cè),擋住了她的眼睛,同時轉(zhuǎn)頭對花臂男說,“她褲子口袋里有一顆糖,立即拿去分析,然后回來告訴我情況?!?p> 頓了頓又補充,“你們倆別動手,這邊的人應(yīng)該有女性工作人員?!?p> 畢竟傅明暉是個姑娘家。
之前按局里技術(shù)人員的說法,他得過陽氣給她,這才不得已進行過多肢體接觸的。
但搜身這種事,還是有規(guī)矩要講。
“可是主公,你們?yōu)槭裁床怀鋈ブ苯诱{(diào)查?”花臂男不明所以。
“因為出不去。”羅昭說著,眼神示意了下傅明暉。
花臂男立即明白了,是這姑娘出不去,所以主公也不能走。
主公從來不會拋下任何一個人,何況這姑娘還不是他們的人,算是有點特殊的普通平民。
可他雖然吃驚,卻辦事利落,沒多說半個字,轉(zhuǎn)身就走了。
羅昭放下手。
傅明暉之前沒掙扎,沒拒絕,這會兒卻抱怨道,“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的人,但你不會讓他蒙個面……”
話沒說完,身子登時僵硬,緊張地低聲道,“他們來了?!?p> “誰?”羅昭皺眉。
“惡靈,來了。”她的聲音愈發(fā)低下來。
羅昭放眼四周,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
再看傅明暉,見她眼神也無法聚焦,顯然并不是視覺上的感應(yīng)。
但她支愣著耳朵,似乎要努力聽著什么。
是,靈聽的能力嗎?
羅昭猜測,同時看到昏暗的混沌消失了,眼前出現(xiàn)了“真實”的街景。
典型的南方小城,有特色的古意建筑,濕漉漉的街道,青石板路有些窄,高高低低的好像依山而建。
從這個街口只能看到轉(zhuǎn)彎,卻看不到下條街的樣子。
不少人穿著汗衫拖鞋,就坐在門前的小竹椅上乘涼。
遠處有喜樂聲傳來,好像在舉行婚禮。
又是婚禮?
傅明暉略一恍惚,就發(fā)現(xiàn)和羅昭已經(jīng)站在街心上。
可路邊的飯攤子擺著各色美食,有的還熱騰騰的冒著白煙,卻偏偏他們什么味道也聞不到。
街上的人也好像游戲里的NPC似的,對他們視而不見。
“我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旅行也沒有?!备得鲿煹吐暤?,“所以這不是我的意念形成,有可能,是那個孩子……”
邊界只是個空間,所有的場景或者景物都來自于不同生靈或者非生靈的意念。
說到底,這是個虛擬的地方,可卻神奇地能造成實質(zhì)傷害。
羅昭嗯了聲。
既然是那個所謂孩子把傅明暉強拉到這里來,那他就必然有未了的心愿。調(diào)查清楚他的來歷和出身,才好繼續(xù)查證在他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凡事有因必有果,找到原因,才能化解執(zhí)念。
他,或者他的團隊,也才能徹底進行清掃。
“先到前面去看看?!绷_昭指指前面拐彎處,“既然有婚禮的喜樂聲,就是引著我們?nèi)タ吹??!?p> 傅明暉沒什么好反對的。
她也意識到了,她有些奇異的能力。
雖然她不會自主運用,雖然她不想有,可有就是有。
兩人就這么慢慢向前走著,像是整個場景的局外人。
可是當(dāng)他們轉(zhuǎn)過這個彎,進入下一條街,情況突然變得不同。
這條街上,兩側(cè)的店鋪明明近在咫尺,可卻看不清楚,好像蒙在霧里那樣。
倒是店門前坐著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全是一群做手工活的。
有的拿著鐵錘在一下下砸著什么;有的在編竹筐,可是竹子尖利,倒像是要插刀子那樣;有的拿著菜刀在剁,有的在油鍋中炸東西……
可怕的是他們的眼神,不再像NPC那樣對周圍沒反應(yīng),而是一直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惡毒,噬血,厭惡,痛恨,一大堆超負面的情緒交織而成。
傅明暉試了下。
她向左,他們的目光向左。
她向右,他們的目光向右。
她停頓,那些目光停頓,她跑兩步,目光也追上來。
若那目光有實質(zhì),明明就是淬了毒的暗器飛刀,如影隨形地在他們身上戳出無數(shù)血窟窿,再爛穿皮肉。
什么仇什么怨!
“小心?!彼椴蛔越纳锨埃讼铝_昭的衣袖。
因為感覺羅昭和之前任何一次面臨危險時同樣鎮(zhèn)定,她發(fā)虛發(fā)寒的情緒也穩(wěn)了些。
“還等什么,來吧。”羅昭卻忽然說,身子站定。
當(dāng)傅明暉意識到這話不是說給她的時候,異變已生。
那些“人”,那些坐在兩側(cè)店鋪門前的“人”忽然怪叫著跳了起來。
在邊界中,宛如噩夢的空間,完全沒有物理規(guī)的。
他們跳得如此之高,發(fā)出的聲音如此怪異刺耳,簡直超出任何的想象。
而且他們的皮膚,在躍起的瞬間就驟然松脫,里面的身體就像是沖破包裹似的,哧溜一下鉆出來。
原來他們只是披著人皮。
此時落了一地。
再看他們的身體,卻是一團團的黑氣,并非實質(zhì),并不斷扭動出各種形狀。
只有頭的部位生滿了牙齒,極鋒利之極的黑牙,咔咔上下磕著,仿佛還沒有咬到血肉就開始大嚼特嚼。
“貼著的我背,不要遠離?!绷_昭只說了一句,手中已經(jīng)執(zhí)起那柄從不知置于何處的、閃著光芒的短劍。
傅明暉本來就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這輩子都沒跟任何人真正動過手。
但老實有老實的好處,比如此時就十分聽話。
羅昭讓她貼著他的背,她就緊緊靠上去。
那些怪物,不對,是惡靈,從四面八方而來,有的就直沖著她猛撲。似乎下一秒,就能啃上她的腦袋。
本能中,她想躲開,蹲下,反正無論如何,都是要抱頭鼠竄的??墒撬斡浿_昭的話,強行控制身體到快抽筋的地步,也硬是不錯開半步。
頂多就是閉上眼睛,看不見就當(dāng)不存在。
雖然自欺欺人,卻也是精神勝利之法。
羅昭用的是類似冷兵器的武器,如果在正常的世界里,也就是拍武打片。可現(xiàn)在傅明暉哪有心情欣賞,只能清晰的感覺到羅昭背部肌肉因動作而起伏。
還有,他因戰(zhàn)斗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他們是個整體。
柳暗花溟
寫到其中的情節(jié),忽然又想起個小故事。 分享之。 據(jù)說一家醫(yī)院鬧鬼,某小護士不知如何分辨人和鬼。就找看門的大爺問。 大爺說:鬼的牙齒是黑的。 小護士問:什么樣的黑? 大爺笑笑,張開了嘴:這樣的黑。 嗯嗯,一會兒還有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