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算什么東西!
南夏聞言眼里閃過一絲驚愕,隨后想到這幾日南泯山確實有意無意地疏遠了孫氏。甚至兩人好幾日,連句話都不曾說。
若按二姨娘所說,莫非是兩人真打算撕破臉皮和離了?
雖然心里有萬千道思緒,但面上南夏仍舊保持著淡然,問二姨娘:“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二姨娘見南夏沒有當即拒絕自己,就知道自己還有機會,當即定了定心神說:“妾是無意中聽侯爺說的。侯爺這幾日常來妾院中作伴,有些話也不會避諱著妾。”
她試探地看著南夏的神色,又緩緩補充道:“妾從前在那些煙花柳巷之地待多了,也學了幾分察言觀色。妾看侯爺,似乎的確跟大夫人離心了的樣子?!?p> 南夏一時無言,垂下的眸子暗暗思索著,二姨娘這番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桃夭是有私心不假,但南泯山對孫氏的態(tài)度確實也不如從前了。從前他對孫氏做什么都是幾乎放縱的態(tài)度,可近日來卻越發(fā)不假辭色起來。
倒是白芝不輕不重地警醒了二姨娘一句:“二姨娘可得當心些說話,我家小姐可從沒打聽過侯爺跟大夫人情況如何?!?p> “妾都明白,方才的話都是妾自愿說的,跟大小姐無關?!倍棠镢墩税腠?,瞬間反應了過來。
二姨娘如此識人眼色,也讓南夏放心多了。至少今日無論說了什么,都能確保不外傳。
見南夏遲遲不出聲,二姨娘心里跟被放在火上烤一樣著急得不得了,“大小姐求您如論如何爺幫幫妾啊,妾在這府中無依無靠,唯一有的就只有剛生下的孩兒?!?p> “大夫人容不下妾,侯爺跟老夫人眼里又只有孩子,妾無處可去,只能來求小姐您了。若是連您也不肯幫妾,那妾恐怕就只有一死了之?!?p> 二姨娘的眼眸逐漸灰暗了下去,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若是南夏不幫她,她真的會想不開自戕。
南夏看著桃夭這了無生趣的樣子,皺了皺眉,“你才剛生下孩子就要尋死覓活,那置你的孩子于何地。”
南夏的字句傳入二姨娘耳中,陣陣振聾發(fā)聵,把她剛生出的念頭一下就給掐沒了。
“是妾逾矩了,郡主就當今日從沒見過妾吧?!笔乱阎链?,桃夭仿佛已經(jīng)認定了南夏不會幫自己,神色蒼白地就要原地返回。
她僵硬的身軀像是個提線木偶,四肢關節(jié)嘎吱作響。
南夏看著她逐漸絕望的樣子,心里卻在想,或許答應二姨娘也未嘗不可。畢竟她剛誕下庶子,又正得南泯山寵愛,若是能拉攏一起對付孫氏也不錯。
正當南夏準備開口的時候,劉嬤嬤粗嘎的嗓音從遠處傳來,“二姨娘,你可在那?大夫人讓老奴請您過去。”
聽到劉嬤嬤的聲音傳來,二姨娘臉上頓時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四處想找地方躲藏。
然而她們此時就站在一叢草木旁,四下都是石子鋪成的小路,視野開闊,放眼望去竟是無處可躲。
二姨娘著急地把目光投向了南夏,目光中隱隱透著一絲哀求,“大小姐,妾不能讓劉嬤嬤發(fā)現(xiàn)。”
南夏看著不遠處正逐步靠近的劉嬤嬤,神色亦是一片冷然。劉嬤嬤是孫氏的身邊人,確實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再跟二姨娘私下偷偷交談,否則大夫人也會知道。
她左右看了看,在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躲藏的地方后,就索性對白芝道:“你帶著二姨娘先走,注意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去攔下劉嬤嬤?!?p> 白芝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嘴里的話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可最后只變成:“奴婢很快就回來?!?p> 白芝帶著驚慌失措的二姨娘從另一頭離開,南夏則目視前方,昂首挺胸地迎上了走來的劉嬤嬤。
劉嬤嬤看到草木從后走出的人竟然是南夏,不是二姨娘,眼里生出狐疑,“大小姐怎會在此?”
“我如今去哪都要向嬤嬤匯報了?我卻是不知,侯府里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規(guī)矩了?!蹦舷牟惠p不重地回了嬤嬤一句,把后者說得臉色很不自然。
隨后她頓了頓,又道:“方才聽見嬤嬤在叫二姨娘,南夏多嘴問一句,不知嬤嬤找二姨娘又有何事?!?p> 劉嬤嬤哼了一聲,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端著副趾高氣昂的態(tài)度,“大小姐既知自己多嘴,又何必問。再說了這是大夫人說的,老奴只是遵命行事?!?p> “至于大夫人找二姨娘去是做什么,那老奴便不得而知了?!?p> 見這老嬤嬤油鹽不進的樣子,南夏心里冷笑了一聲。
孫氏找二姨娘過去能有什么好事,左不過就是下馬威。二姨娘是南泯山偷偷納的侍妾,她能看得慣就有鬼了。
想著這會兒白芝已經(jīng)帶人離開了,南夏也不必再遮遮掩掩,“那嬤嬤只怕是找錯了地方,二姨娘不在這,此處只有我跟握的丫鬟?!?p> 竹織低頭站在離南夏不到三步地地方。
劉嬤嬤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地掃動,想到自己方才在那木叢前面看到的隱隱約約的身影,以及聽到的聲音,眼神越發(fā)懷疑。
她渾濁的老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南夏,嗓音沉悶,“可方才老奴在那前面時,分明聽到了大小姐在跟人交談?!?p> 南夏微微一笑,臉上的笑無懈可擊,“我?guī)е诀?,難道就不能是我在跟丫鬟說話?”
“這府內(nèi)大好風光都多虧了有大夫人遣人打理,我兒時甚少見這種風景,如今想多看幾眼,也應當是人之常情吧。”
竹織也十分有眼色,上前朝劉嬤嬤微微一蹲,聲音恭順地回道:“嬤嬤,奴婢方才的確是在跟小姐閑聊?!?p> 兩人一來一往的搭話毫無破綻,即便是劉嬤嬤此等看慣了人心的人精,也一時間難以分辨出她們兩人說的是真是假。
漸漸的就連劉嬤嬤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可方才她又確確實實看到了神似二姨娘的一個人站在那木叢后面,衣擺都隱約露出了一角來。
“難不成是我老婆子夜里撞到鬼了?”劉嬤嬤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