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郁,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蘇昊一行人收拾好行頭,同木府眾人告別回京。
蘇錦意把買好的物件交給蘇昊后,寒暄幾句把書信收拾妥當后,兩人便告別了。
“蘇錦意。”
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蘇錦意回過頭,就見木檐撐著傘,身姿長風(fēng)玉立站在身后。
“二叔,”蘇錦意抿了抿嘴角,“您找我何事?”
木檐瞇眼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她和木檐的接觸很少,影響最深的還是白蓉出殯那日,刺客的活口一個未留。
他用雪白的絲帕把劍上血液擦拭干凈,銀色的劍光落入眼底。
蘇錦意笑意舒緩,“二叔,你忘了我來木府時,下轎子的時候我們那時應(yīng)該見過一面?!?p> “不對?!?p> 木檐否掉這個回答,朝她走了兩步,歪了歪頭睨了她一眼。
兩人相視一眼,他勾了勾唇線,“是在我夫人出殯那日?!?p> 蘇錦意神色微變,眼皮上挑,與他對視。
他那雙桃花眼曾勾走了多少姑娘家的魂,如今卻蒙上淡淡戾氣和涼薄。
“你聽的懂。”木檐繼續(xù)道:“你和木增已成婚,你們二人做事要有分寸,而不是莽撞行事。”
蘇錦意點頭聽著,沒有打斷。
“林家的事情,讓木增別摻和,他是會借刀殺人,可我也是翻臉不認人,不留情面的?!?p> 林家現(xiàn)下只是被木府暫時看壓,木檐沒有動手的意思。
“二叔此番攔著我,應(yīng)該不是說此事吧?”
蘇錦意不逼他,能品出話中的意思。
“無論掀起多大風(fēng)浪,給林家留條活路?!蹦鹃艿偷偷恼f,“我對不起林家,也對不起白蓉。”
“二叔,您可曾當面和他們說過?”蘇錦意握著傘柄慢悠悠的上著臺階,裙角被泥水沾濕。
“未曾。”
兩人走到?jīng)鐾?nèi)收了傘,抖了抖扇上雨珠。
“不說,她們又怎么知道你的心思呢?”蘇錦意抬頭看他,“您想聽的不是阿諛奉承,對您來說,一份可以讓您下決心的理由?!?p> 木檐怔楞。
“二叔您手握山南兵權(quán),可您有沒有為木睿想過?”
木睿是他的兒子,子不教父之過,木檐很少管教他禮儀規(guī)矩,他常年在兵營和山南各地訓(xùn)練,對木睿也未曾上過心。
“你可曾為木睿想過,坐吃家底吃個幾十年是無事,可若子孫呢,子子孫孫呢?”蘇錦意望著雨幕,又望向木檐。
昨夜半夢半醒時,木增和她說起木府帳子的事情。
木府的帳子查出的紕漏差的銀子皆是給木睿填補賭博的窟窿,眼下林家出了事,若他聽了讒言和林燁鬧起來,這就是火燒澆油。
與其如此,還不如心一橫,將他丟到兵營好好歷練一番。
木檐生木增的生也有此事的在,忽悠自己兒子參兵,還不跟他打招呼,換誰都來氣。
木檐踱了兩步,應(yīng)答:“未曾?!?p> 蘇錦意垂眸一笑,看了眼外面停下的雨,“雨停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蘇錦意拿起雨傘,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走著。
“蘇錦意,你為何.....”
“二叔您是長輩,小輩我沒有說教資格?!碧K錦意扭頭笑著說,“木睿有他的路,我信,木增也信?!?p> 蘇錦意離去后,回到院中同桂橘交代些事情,撣了撣身上水珠子坐下喝杯溫茶。
木睿在軍中是好事,可軍中的士兵參差不齊,只能讓人私下調(diào)動兵力,引導(dǎo)他好好學(xu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