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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通古廟,清冷佛子夜夜誦經(jīng)

第13章 自我攻略

  文秋影下山時,瞧見搬運木材的災民,心生困惑。

  以明空的身份,謝府絕不會允許他如此張揚地救助前朝遺民。

  “是誰讓你們伐樹建造的?”

  “是池姑娘,落山被她家主人買下,要種地開山呢。”

  災民并不清楚池也也口中的主家到底是誰,反正所做的一切都對他們有好處,他們只管聽池也也的吩咐。

  “又是她?!?p>  文秋影想起奇珍鋪,命令道:“派人去查查這個池也也是什么來頭?!?p>  循著她這條線索,定能找出奇珍鋪的老板。

  婢女司山應了一聲,擔憂道:“二公子一直不肯下山,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連母親都勸不動他,只能另想法子了?!?p>  文秋影眼神變得兇狠,狠狠掐斷路旁的樹枝。

  人活在世間,要么站在權(quán)勢的巔峰,要么被權(quán)勢踩在腳下。

  明空佛性再強大,也強不過世俗的規(guī)則。

  “大公子催您盡快帶著夫人回京,是否要給個回信?”

  “不必,一個整日研讀醫(yī)書的廢物,隨他去?!?p>  提到謝刻安,文秋影眼里只有不屑和厭惡。

  但凡他有點男兒血性,她又何至于千里迢迢來這南陲邊城。

  回到謝府,謝夫人正等著她。

  “他還是不肯下山嗎?”

  謝夫人年雖四十,歲月的痕跡在她身上卻是一筆帶過,皮膚光滑細膩,青絲如瀑。

  經(jīng)年累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令她看起來氣度雍容,總是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zhì),舉止中甚至還有幾分少女不諳世事的輕盈。

  文秋影每每在她跟前,都覺得自己相形見絀。

  這愈發(fā)讓她看清權(quán)勢與富貴的好處,她的母親常年辛苦勞作,三十歲時就已顯老態(tài),不到四十歲就因過度疲勞而猝死。

  “是兒媳無能?!?p>  謝夫人嘆了口氣:“他恨我,也許只有等我入了土,他才能放下?!?p>  ——

  “你恨他們?”

  池也也靠在門邊,盯著明空。

  他依舊在抄寫經(jīng)書,仿佛文秋影并未來過。

  她都有點同情文秋影,費盡口舌,一點波瀾都未能掀起。

  文秋影說他不肯下山,不是為了修行,而是為了逃避仇恨。

  “愛恨嗔癡,皆為欲也,貧僧早已忘記仇恨的感覺?!?p>  明空語氣平淡,從容拿起墨條。

  池也也信他,恨這種情緒,很難和他這樣的人聯(lián)系起來。

  他不愿下山,不為什么,只為了他自己的心。

  “我?guī)湍?。?p>  她接過墨條,輕輕研磨。

  “這個墨條不好,等我送你好的。”

  “能讓貧僧將經(jīng)文清晰抄下的,便是好墨?!?p>  不知是不是錯覺,池也也看到明空笑了一下。

  “我十五歲那年,父親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拋棄了我與母親?!?p>  “母親可能是看破紅塵了,選擇佛祖,拋棄了我,你說我該恨誰?”

  明空微微側(cè)頭,眼神溫和地注視她。

  “貧僧生于人之外,長于風之外,安于幡之外?!?p>  “怨恨,乃人之中,風之間,幡之內(nèi)的俗情罷了?!?p>  池也也看著那超度般的眼神,抬手捂住自己的頭發(fā),她可不想當萬事皆空的尼姑。

  明空說的意思她明白,在心理學上叫“課題分離”,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曾無數(shù)次嘗試原諒吳應理,可午夜夢回時,都是他哭著懺悔的慘樣。

  “我不會原諒他,還要永遠記恨他?!?p>  “你不必勸我,我只是突然想找個人說說這些事?!?p>  室內(nèi)陷入良久的沉默,只有翻頁和研磨的細小聲音。

  周遭靜謐,明空手里的筆忽然停下,一滴濃稠的墨水浸透紙背。

  戰(zhàn)亂和陰謀,舉步維艱與如履薄冰,恍如隔世。

  他眉頭微皺,搖頭一笑,暗嘆自己修行太淺。

  身邊“砰”的一聲,打破安靜的氛圍。

  池也也摸著撞疼的腦袋,迷茫地坐在地上。

  “你回去歇息吧?!?p>  明空彎下腰,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又縮了回去。

  池也也嗤笑道:“等你何時見男人是人,見女人亦是人,才算入了釋家之門?!?p>  她爬起來,倒在明空的床上。

  剛傳回現(xiàn)代,門外就傳來韓西嶺的叫聲。

  “別狗叫了!”

  她煩躁地去開門,見韓西嶺正驚恐地瞪著明空。

  “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高僧莫不是會點法術(shù)?”

  池也也白了他一眼:“你又來做什么?”

  她瞥到明空手里的盤子,嘴角不禁上揚。

  今日她沒吃飯,虧他記得。

  韓西嶺像只炸毛的小公狗,氣呼呼地坐到門檻上。

  “還好我來了,你都在廟里玩起制服PLAY了?!?p>  “什么制服?你在瞎說什么?”

  “喏,不要以為穿個袈裟,剃個光頭,就當自己是唐僧了?!?p>  韓西嶺指著明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孤男寡女,同居一廟,能是什么正經(jīng)和尚?!?p>  正欲解釋的池也也神思一轉(zhuǎn),笑著挽住明空的胳膊。

  “既然你都看到了,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p>  韓西嶺緊盯著明空,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無所謂,你身邊的男人來來去去,我見多了,只有我至始至終留在你身邊?!?p>  池也也掐住自己的人中,以免窒息暈厥。

  “有沒有一種可能,留在我身邊的是你母親,你只是個附贈品?!?p>  對不住了,韓阿姨!

  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總要受些挫折和打擊。

  韓弟弟,氣急敗壞吧!奪門而出吧!永世不見吧!

  不是,他呲個大牙在傻樂什么?

  “那太好了,我以后都不用擔心婆媳矛盾?!?p>  韓西嶺笑容滿面,站起來拍了拍明空的肩膀。

  “你除了帥氣,沒有任何優(yōu)勢,我可以介紹你去當男模,賺的很多?!?p>  明空聽得很認真,尤其是“賺的很多”四個字。

  “需要還俗嗎?一個月可以買多少糧食?”

  “不需要,穿著袈裟扭著腰,富婆姐姐搶著要,糧食讓你吃到飽?!?p>  池也也將明空拽到自己身后,努力控制住自己握拳的手。

  “你要是沒什么事,趕緊麻溜的滾。”

  “你不就喜歡男模嗎?我看他有頂流之資,才……,我錯了!”

  韓西嶺話還沒說完,池也也手里就憑空多出了一根棍子。

  “大師救我!”

  “我有重要的事!真的!”

  他繞著院子跑,池也也拿著棍子追,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要不是跑累了,他倒想再跑幾圈,回憶往昔。

  池也也拿棍子指著他,氣喘吁吁:“說!”

  “吳……,那個人的公司破產(chǎn)了,聽說背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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