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突襲
這時機其實也很快就來了。
阿??族人手沒那么充裕,又有一部分勢力不完全聽阿??王指揮,所以,雖然他也派了一部分人手去其他兩側能被他們摸到的城門碰運氣,但這種法子,也就是被派去的人手足夠精銳且城內(nèi)兵源不足的時候才管用。
而此時的情況,恰恰不屬于這類,因此,被安排從兩側出城支援主城門的周校尉及程與豐,很輕易地清理干凈城門外的敵人,然后按計劃奔馳而去。
程與豐那邊倒是好說,他和馮屯長一樣,拼著口氣要替裴芃及許姝撕咬下一部分權柄,自然是快馬加鞭。
周校尉還在等督軍的回信,卻遲遲等不到,又不敢直接撕破臉,只能繼續(xù)按命令行事——畢竟,雖然他和蒙校尉同級,可在人家的主場上,他也沒什么底氣耽誤戰(zhàn)事。
“為什么不換下他?”
許姝在得知周校尉有異動后,就告知了蒙校尉,希望他能把人換下去,但對方拒絕了。
“無人可用啊,他帶的隊伍,好歹算裝備精良,大忙幫不上,總是有點用處。”
“田校尉呢?”
許姝又問。
“殿下,其實我本沒資格和您說這些,但您的脾氣,我這段日子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您也不會生氣,那我就提點您一句?!?p> 許姝鄭重了幾分,她知道對方是想教自己,而她阿娘曾說過,有人能不顧身份差別地教自己,那是種福氣,要珍惜這種教誨,更要珍惜敢于直言的人。
“蒙校尉,論年齡,您是我半個長輩;論經(jīng)驗,您掌軍多年,而我一場戰(zhàn)事也未經(jīng)歷過。您當然有資格提點我,請不要客氣?!?p> 蒙校尉這才說道:
“在戰(zhàn)場上,什么情況都會碰到,因此,主帥一定要靈活。但也正是因為什么情況都會碰到,除非是需要機動應對緊急情況的隊伍,其他隊伍,最重要的就是聽令?!?p> “是,可周校尉那邊立場不明……”
“是李軍師立場不明,如果周校尉有問題,那幕后之人也不必特意收買他的軍師,不是么。因此,周校尉即使受李軍師的蠱惑而試圖讓府城插手我們的事,他本質(zhì)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而側方支援我們的隊伍,要的就是守規(guī)矩的長官。
和他相比,田校尉手腕就太靈活了些,腰桿也太柔軟了。”
許姝沉默了一瞬,這的確是她沒有想到的一個方向,但她依然擔心李軍師的挑撥。
蒙校尉卻一笑:
“活人能挑撥?死人也能嗎?刀槍無眼啊。”
回到戰(zhàn)場上。
胡人動手是在辰時,因為足有多半個月時間休整,自然悍勇。
而城陽縣的軍民也有這么長的準備時間,自然是軍械充備。
雙方僵持了兩個時辰,直到日頭明晃晃地升到正中央,胡人都沒攻下城門。
但城陽縣到底只是個由下縣升至中縣沒幾年的縣城,城門上一次大修還是三十年前,即使這段日子加固了一些,也不那么頂用。
因此,被攻破幾乎是可以預料的事,而城墻上雙方士兵的尸體,也已堆了一層,陷入了僵持狀態(tài)。
許姝抬頭看了看天色,感受了下刺眼又灼熱的陽光,心里有些發(fā)沉。
天熱,兵丁們穿著甲衣,拿著沉重的兵器,還要不斷地對戰(zhàn)、出汗,這無疑是對體力的極大消耗。
雖然胡人由于常年生活在更北的地區(qū)而更不耐高溫,但雙方都陷入這樣的消耗,依然不構成對他們有利的條件。
許姝隱約記得,程翡曾說過大量流汗后身體內(nèi)會缺一種鹽。她不懂那種鹽是什么鹽,但想著鹽之間即使有些差距,作用總差不多吧,于是吩咐人去準備足量的鹽水,給兵丁們補充體力。
“殿下,”
被蒙校尉安排給許姝留在身邊跑腿的小兵匆匆去了趟伙房,就有些為難地又跑了回來。
“怎么了?”
“伙房說他們那沒這么多鹽,還得留出足夠的量做飯呢?!?p> 許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疏忽了,也是,她見過兵丁們的伙食,平時飯菜里放的鹽就不多,更何況是拿來調(diào)鹽水,在伙房看來就是純粹的浪費。
她匆匆從腰間解下一枚小印,又筆走龍蛇地快速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拿給身后站著的侍從。
“你拿著這個,帶他去我們府上的庫房拿著鹽來?!?p> 她又頓了一下,看了眼正被人人扶著背著回來的傷兵,把手收回來,又在紙上加了一行字上去,這才重新遞過去。
“不只是鹽,我看著目前兵營這邊的傷藥也不太夠,你也去取一些來吧。還有柴、水、糧,你去問問他們現(xiàn)在缺什么,如果我們府上有,就分出一些搬過來,讓庫房管事做好記錄,不許多記,也不必少記,如實即可??烊グ伞!?p> 許姝之前已經(jīng)捐出了一部分,她挑頭,帶著城內(nèi)的大戶們,貢獻了不少軍資,可戰(zhàn)爭是燒金的機器,一旦運轉起來,原先準備了多少都不夠用。
好在,程與豐和周校尉帶的隊伍一前一后地趕了過來,他們帶的都是騎兵,還有弓箭,裝備精良,遠遠地看到胡人的帳子,程與豐瞇眼分辨了下主帳的位置,就立刻拉弓射了幾箭。
當然沒有射中主將,但也成功地讓留守后路的胡人混亂了起來,不自覺地向著主帳的位置聚攏過去。
而另一邊,程與豐已經(jīng)派了得力的手下,去摸索糧草的位置了。
胡人原本并沒有帶來多少糧草,幾乎都是他們第一次突襲的時候在城外的農(nóng)戶家里搶掠的,但城陽縣應對的也及時,沒讓他們搶掠更多,因此他們后續(xù)又調(diào)撥了一些肉干奶干馕餅過來,這些也不多,而給馬準備的青儲草垛,也不多。
被程與豐派去突襲糧草的侍衛(wèi),打眼一看就猜出胡人不準備久呆了,可能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就要撤離。
他大致猜出了時間,手上動作也不停,招呼著其他兄弟,痛快地在糧草上放了把火。
天干物燥,又趕上正午,很快就噼里啪啦地燒了起來。
這時胡人即使發(fā)現(xiàn)了火情,也不是那么好撲滅的了——畢竟,他們囤積的水,也只是幾日的分量。

富婆預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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