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自出發(fā)

　　眾所矚目的國子監(jiān)今日正式開學。

　　清晨，和大哥告別后，又囑咐人去武館知會薛劭文國子監(jiān)休沐日期，方便聯(lián)絡，也防止聯(lián)絡時找錯地兒，顏澄然就帶著傳習，乘馬車前往國子監(jiān)。

　　“晴遠！”“早?。　?p>　　“晴遠以后在國子監(jiān)就如此易容？”顏澄然竊喜。

　　“是啊，我外出歷練時都是如此，方便?！?p>　　在國子監(jiān)大門處碰頭，慕晴遠帶著小七，四人來到迎新點。

　　隨助教來到新生報到處，二人遞上戶籍文書和錄取文書，核錄姓名，按上指印，領取新生手札，以及一會兒迎新文會的入場木牌。

　　分配校舍時，負責登記的助教向二人確定：“學院提倡文工混搭，你們是組好隊了，打算分在一間校舍？”

　　當初在公告上看到這條提議時，二人就商量好了。顏澄然覺得正好兩人知根知底，自己還能給晴遠打掩護。

　　“是的，先生，麻煩了?！鳖伋稳坏ǖ?，只是耳朵有些紅。

　　“好的，給你們登記上了。這是校舍準入牌，聚賢院二齋，自己的主牌和隨從的副牌，注意都收好了?！?p>　　二人齊齊行禮：“勞煩先生，學生告退?！?p>　　看二人離去，負責新生報到核錄的助教跟一旁同僚八卦：“一個來自江南揚州，一個來自山東濟南府，真不知這倆怎么湊一塊兒的?！?p>　　另一助教翻白眼：“那你管呢?！?p>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那兩人頗有來歷，顏回后人和墨門弟子啊……”八卦助教低頭氣聲。

　　白眼助教：“這倒是，實務學堂剛成立呢，可就招攬了不少人才了，十三行的康少東家也在錄取之列呢，聽說還是圣上欽點，提前錄取?！?p>　　“這么多才子聚在一起，世人都總結(jié)了，什么文人相輕，同行冤家的，估計紛爭少不了！”

　　“聽說十三行和慕氏山莊素來不睦，王不見王，現(xiàn)下兩方弟子碰到一處，這回兒可有好戲看了……”

　　助教二人正八卦得起勁兒，忽聽一道漫不經(jīng)心，吊兒郎當?shù)穆曇簦?p>　　“先生，我來報到……”

　　二人抬頭，就見來人邊說著邊扶著桌案抖腿。

　　“好的同學，請出示戶籍文書和錄取文書。”助教標準微笑，抬手示意。

　　聽罷，來人輕蔑一笑，從懷里掏出一紙信箋，原來是貴妃娘娘的親筆薦書。

　　助教接過，“‘錢興’？同學，光有貴妃的推薦信是不行的啊，得出示身份證明，證明推薦的是本人?！?p>　　“切~不識抬舉，也不滿京城打聽打聽，誰不認識小爺我！”

　　助教剛要出言拒絕辦理，見同僚給自己使眼色，也就沒說什么，接受了來者說辭。

　　等人走后，助教問道：“你剛給我使眼色幾個意思？”

　　“別較真兒，這人我還真見過，就是推薦信上寫的那個，草包一個，跟這種人計較，沒意思。”

　　“再說了，你不是想看戲嘛！這樣的人來了，才……是吧！”

　　助教無語：“……要說行還是你行！”

　　另一邊，囑咐小七和傳習先到校舍安排床鋪，慕晴遠和顏澄然二人就直接去了樹仁臺，一會兒那里將舉辦迎新文會。

　　樹仁臺兩側(cè)綠樹成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天然綠色敞篷。

　　最前頭講臺略墊高，講臺后面立著光滑閃亮的回音壁。平時講臺都是鎖起來的，防著有人觸碰，以免回音壁光滑墻面被破壞，起不到擴音的效果。

　　就是現(xiàn)在，也有人專門看守，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誤打誤撞。

　　兩人剛到附近，就有一個小炮彈沖了過來：“遠哥哥！”

　　接住飛奔過來的小孩子，現(xiàn)在是男裝穆遠青的女孩子笑著摸了摸小劉晉的腦袋，“不是逃學吧……”

　　“才不是，今天有好多像遠哥哥一樣的大哥哥來，我們都放假了，都過來幫忙呢！”

　　“這里就有一個哥哥，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澄哥哥。”

　　“澄哥哥好！”小劉晉仰著小臉眨眼道。

　　“你好啊！剛來京城的時候，哥哥吃過你家的茶和面呢，很好吃啊，劉晉的爹娘還有爺爺好厲害啊！”顏澄然單膝蹲下笑道。

　　“澄哥哥見過我爹娘和爺爺！”想到疼愛自己的親人，蘿卜頭突然有些想哭，垂頭，“好想他們啊……”

　　“是啊，我還答應他們要好好看著你呢，不讓你調(diào)皮搗蛋……”顏澄然起身領著小劉晉走著。

　　“我才沒有調(diào)皮！澄哥哥放心好了……”

　　看著前面說話的兩人，一個仰頭爭辯，一個俯首細聽，慕晴遠搖頭失笑。

　　“……我和你遠哥哥選的是不同的學科呢，我在文法學院，你遠哥哥在實務學院，不過我們組成了一個互助小組……”

　　“太好了！”小蘿卜頭突然興奮地蹦起來，“那澄哥哥和遠哥哥和我結(jié)成幫扶小隊好不好，每個跨院小組都要認領一名幼學孩童，親身傳幫帶呢！”

　　看到顏澄然眼神詢問，慕晴遠笑著說道：“我沒問題！”

　　說笑間，三人就到了樹仁臺，找到偏后的位置盤膝而坐。

　　剛坐下，宣講臺上助教就登臺主持了。

　　“同學們安靜安靜?。　敝膛呐慕涑?。

　　“有些同學剛在迎新處可能已經(jīng)見過我了，我是你們的周助教，負責大家學習和生活管理。日后在國子監(jiān)若有什么問題或訴求，大家都可以來找我解決?！?p>　　“好了，下面先給大家介紹改革后國子監(jiān)學科設置。”

　　“眾所周知，國子監(jiān)分設文法學堂和實務學堂。”

　　“文法學堂和實務學堂各設四科，文法學堂與之前國子監(jiān)設置相同，同樣是按照生源，分設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及書學；”

　　“新增實務學堂同分四科，按照修習內(nèi)容不同，為格致學必修，齊民學，園冶學，和天工學三門選修?！?p>　　“各科詳情新生手札上都有詳述，這里我就不贅述了?！?p>　　“而盡管新生手札上有介紹，我還是要在這里重點重申的是，此次改革和科舉聯(lián)動。”

　　聽到聯(lián)動，有些學子不淡定了。

　　“手札上的表述略繁雜，我介紹完畢后，各位若有疑問，可以舉手提問?！?p>　　“聽好了！”

　　“主修文法的學生憑自愿，可選修實務學堂一門學科。注意，至多只允許選一門選修，必修格致學隨意?！?p>　　“文法科考上榜者，若選修課程結(jié)業(yè)評級為甲下及以上，科舉考試則可在原定名次上提升名次，齊民學升三名，天工學升兩名，園冶學升一名；”

　　“落榜者，若實務考試評級為甲上，可擔任府衙吏員，定級從九品。”

　　“望各位文法生認真評估自身學力，明確自身是否真正學有余力，再行選擇。否則盲目自大，失卻根基，則悔之晚矣?！?p>　　“主修實務的學生，格致學為必修科目，其他三科至少選修一科?！?p>　　“結(jié)業(yè)評級為甲下及以上者合格，可擔任府衙吏員，定級從九品?！?p>　　聽到這里，有學子舉手問到：“先生，術業(yè)有專攻，為何文法生同實務生在實務考核中合格等級相同，甚至更苛刻呢？”

　　“這位同學提出的問題很好。這也是我接下來要重點講解的問題?！?p>　　“有這種設定，是因為主修文法和主修實務的學生實務考試難度不同?！?p>　　“具體講就是文法生的實務考試面窄而難度為上上，適用于選拔實務拔尖天才。既是為了篩選出誤入文法的實務天才，也是為了防止文法生之中，有人為走捷徑，丟棄文法根本；”

　　“而實務生專攻實務，心無旁騖，條件適當放寬，考試面廣而難度為上下，目的是選拔實務優(yōu)質(zhì)人才?！?p>　　天才和人才，一字之差，涇渭分明。

　　眾學子表示悟了。

　　還是剛才提問的學子：“先生，那若被評為甲等之下呢？”

　　“若達不到要求，文法生自然無法得利；實務生若評級為乙等，可憑自己意愿繼續(xù)修習；若定級丙等，學院會勸退，但并不強制；丁等則強制退學，不允許繼續(xù)進學?！?p>　　見臺下議論聲嗡嗡響起，臺上助教忽然安靜下來，閉口不言。

　　等一眾學子不明所以，疑惑地抬頭，全都向臺上助教行注目禮時，這位宣講人才得逞一笑：

　　“最后再補充一點，今年三個月后的秋闈和明年春闈已經(jīng)定下，照常舉行。這是最后兩屆不與實務考試聯(lián)動的科考了，大家要把握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