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謀求
對面的門房只隱約見一點燭光,卻瞧不見人影,旁邊的小廚房漆黑一片,門旁守門的丫頭睡得正香,整個人半躺在春凳上,還蓋著錦面薄被。
這是連應(yīng)付都不應(yīng)付了?人還在心已經(jīng)飛了,還是趁早送走吧!留著別出事兒。
余閑還是燃了香錐,才鉆出了屋子。
這回沒有按上次的路線先前前頭,而是直接點開地圖,選擇安王府到丞相府最短路線,順著路線直奔著東邊去,過了東跨院,直接翻墻出府。
烏云閉月、星光黯淡,只余簌簌風(fēng)聲。
余閑一路摸進(jìn)了丞相府,翻墻之后本以為要費一點功夫的,卻沒想到她要尋的人正在西花園亭子里喝酒。
鄒敬年過百半,細(xì)打量已是青絲夾白發(fā),這會兒身著素道袍、頭戴蓮花冠,手上卻一碗接一碗喝的豪放張狂。
余閑見此立馬點開地圖標(biāo)記上眼前的人,之后手腕一翻。
漆黑的鏢無聲劃過夜色,只尾巴處那抹白張狂地顯示著它的存在。
“誰!”
鄒敬猛地站起身,衣袖被夜風(fēng)吹得鼓起,聲聲震鳴在夜色中回響。
府中侍衛(wèi)隨聲而至,小心地將鄒敬里里外外圍護(hù)三圈。
一番探查之后,不見任何人。
鄒敬起身,被簇?fù)碇鴣淼街?,漆黑的飛鏢整個鏢身都深入柱中,只余半條系著紙條的尾巴。
侍衛(wèi)小心取下紙條,檢查沒有問題后呈上。
鄒敬打開后,臉色就是一變,手一握,將紙條整個團(tuán)捏在掌心。
“拔出來!”
“是!”
鏢身整個深沒柱中一寸,柱子又是硬木的,一時間根本取不出。
鄒敬見此,直接下命令:“挖出來!”
“是!”
余閑并不知道因為她毀了個亭子,這會兒已然輕手輕腳地翻回了安王府躺上了床。
第二日一早,余閑就叫來靜嬤嬤與久樂,叫她們把該送走的都送走。
她東西不多,前一陣又才整理過,就算送走了近七成的人,也收拾的很快,天傍黑就差不多都收拾出來了。
一個個大箱子堆滿了院子,上頭搭了棚子,這是防著這兩日下雨。
“外頭亂七八糟的,您有事兒喚奴才,自個兒可千萬別往外頭去?!膘o嬤嬤拎著晚膳一進(jìn)屋,就道:“如今這大廚房除了太監(jiān)和宮里出來的嬤嬤,一個都沒留,那里頭都屬于有手藝吃飯的,哪怕是個學(xué)徒呢,都好找去處,這不,膳食只能自取了。”
久樂見靜嬤嬤把膳盒放在桌上就只笑呵呵地與主子說話,便上前擺膳,齊全上桌了,瞅了眼菜色,沒糊弄,就又回去打包多寶格上的東西。
“勞煩嬤嬤?!?p> “奴才應(yīng)該的。”靜嬤嬤見久樂收拾多寶格,連忙上前攔道:“這些出發(fā)那日再收拾就趕趟,這會兒收了來人可怎么是好?”
“這種時候,誰上門?”久樂嘴上應(yīng)付著完全不耽誤手上收拾。
“這也不好看嘛~”靜嬤嬤收斂起了臉上的笑。
“嬤嬤莫說她,我叫她收拾的?!庇嚅e看向靜嬤嬤,淡淡道:“反正都要去滄州了,也不用守那些刻板規(guī)矩了,滄州嘛,王爺?shù)姆獾刈匀煌鯛斦f了算,那我怎么舒服怎么來,誰也說不得半個不字。”
靜嬤嬤一愣,訕訕道:“您說的是?!闭f完就出了屋子。
久樂收拾好最后一件,起身拍了拍身上,又洗了手,才上前道:“靜嬤嬤瞧著不似原來了。”
“這是要去人家主場了,底氣自然足了?!庇嚅e擦了擦嘴,這兩日她也看出來了,算了,緣分這種東西強求不得:“路上盯著點,府里的人誰與她接觸過,都記下來?!?、
“是?!?p> 同樣的午夜,今兒的月亮格外的亮。
余閑一路往北來到了一處三進(jìn)的民宅,打開地圖確認(rèn)丞相人在院中,又圍著宅子四處逛了一圈,確定除了遠(yuǎn)處打著燈籠的兩隊人之外,并沒有埋伏人,才顯出身來,光明正大地推門而進(jìn)。
“鄒丞相,某有禮了。”余閑張口時便改變了嗓音,低沉微啞,抱拳行禮時跨步而站姿態(tài)身姿板正,抬頭間露出臉上帶的半邊玄鐵面具,上面幾筆紅色繪畫出詭異的火焰。
“閣下有禮?!编u敬回了一禮,他打量眼前的青年,身量高瘦,一身素面玄黑的交領(lǐng)袍子,腕帶護(hù)臂,腰束護(hù)腰,腳踩馬靴,器宇軒昂不似鬼蜮之人,才接著道:“鄒敬獨身應(yīng)約而來,還望閣下直言。”
“大公子在京東十里外關(guān)家鎮(zhèn),鎮(zhèn)上獨一家酒肆,丞相一尋便知。”這位鄒丞相也是位慘角色,年少時父母雙亡,自小寄居舅父家中可謂飽受寄人籬下之苦,青年成親卻年近四十仍無子,四十三時妻子懷孕還沒喜幾日就迎來妻子產(chǎn)后血崩的噩耗,沉浸悲中不可自拔之時又遭表侄背叛親子失蹤無處尋,這一骨肉分離便是十二載。
而與他親緣上的慘相比,他的政途完全可以說是一帆風(fēng)順了,像極了事業(yè)型逆襲文主角。
鄒敬:···就從未想過會這般直言,也不怕他知道了瑾兒的下落便不顧他所求!
一怔后鄒敬低笑一聲:“閣下所愿為何?”
“滄州、安王府、平西軍。”余閑一禮到底:“若朝中對平西軍軍備、滄州稅政有為難,只要平西軍還是中州的平西軍,滄州還是中州的滄州,萬望鄒丞相能從中調(diào)和?!?p> “閣下是安王的人。”鄒敬鳳眸一瞇,語氣篤定,心中卻百轉(zhuǎn)千回,安王身邊居然有此等人物,若是獨行俠也就罷了,若是為眾,清安帝放逐安王之事他日是要悔的!
“某不過滄州一粟耳?!庇嚅e面上淡定應(yīng)答,心中卻是一個咯愣。
平西軍、元大將軍府怕是與她之前所以為的很不相同啊!
“小兄弟方才誠懇實在,如今可缺失了兩分模樣啦!”鄒敬語氣玩笑,態(tài)度卻極為嚴(yán)肅方正,道:“只要平西軍還是中州的平西軍,滄州還是中州的滄州,我定從中調(diào)和?!?p> “謝丞相。”又是一禮到底,余閑退后三步扭身便翻墻而出。
“老爺?”管家老遠(yuǎn)見有人離開了,緊忙帶人進(jìn)了院子。
“走。”
水溶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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