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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滅山河燈

第一百一十四章:布局

吹滅山河燈 真隨便啊 4252 2025-07-01 23:37:03

  宋詩白驚喜的露出些許笑意,問:“那可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那尸體應(yīng)是個老人?!睎|方清說著,掏出幾根白發(fā)。

  宋詩白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原本還以為會有好事發(fā)生,結(jié)果還是不如人愿。

  “罷了,先去找個地方吃飯。天黑了再行動?!彼卧姲最I(lǐng)著二人往山川街的陳家羊湯鋪子里去。

  此時離天黑還有一二個時辰......但天黑之前她得找到辦法進入黑市。謝晏說過,黑市入口便在方才婦女所在護城河與天水連接的長橋處。趁著午夜時分進入即可.....但這些消息都是二年前的?,F(xiàn)在應(yīng)該發(fā)生了些許變化,需要在探查一遍情況才行。

  東方清跟在一旁,注意到身后的柯六情緒不佳,甚至在偷偷的抹眼淚,不由想起方才的畫面,忍不住問道:“樓主,你倆是不是好上了?”

  “什么?”宋詩白頓住腳步。

  謝晏一時也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東方清說出這幾日的觀察與自己的見解,道:“你們太有默契了,而且還很親昵。所以,我懷疑你倆好上了。”

  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別的想法。

  宋詩白附和的點了點頭,繼續(xù)上前,隨便道:“觀察的挺好的,但不要用好上了這種話,太粗俗?!?p>  謝晏繼續(xù)默默思考此事結(jié)束之后他應(yīng)該怎么向宋詩白詢問國師的事情。

  “樓主,如果你是認(rèn)真的,我鄙視你。如果你是玩玩,我還是鄙視你?!睎|方清不滿的抗議。

  宋詩白沒搭理她,悄無聲息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東方清見樓主沒搭理她,繼續(xù)補充道:“如果你是認(rèn)真的,你對不起我。如果你是玩玩的,你對不起自己的人格?!?p>  寫著‘陳家羊湯鋪’的旗幟出現(xiàn)在她視線之內(nèi),宋詩白大步的朝著鋪子走去,沒有理會東方的說辭。

  謝晏思考完,一回神便聽了一耳朵東方清的話,順嘴說了一句道:“無妨,我不介意自己是被玩的那一個?!?p>  東方清翻了個白眼,無語道:“誰管你。”

  謝晏氣的冷哼一下,扭頭看向宋詩白,氣憤道:“我要三碗羊湯,五斤面餅?!?p>  氣的需要一些食物來壓壓火氣。

  宋詩白不得不改變預(yù)備好的話,道:“老板,五碗羊湯,七斤面餅。”

  “好嘞?!崩习逅查g高興地臉都笑出花了。

  三人隨便找了一張干凈的桌子坐了下來,宋詩白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還有半碟的辣椒油,對著兩人道:“我在重新給他們要一碟辣椒油?!?p>  說罷,便起身離開,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謝晏嘴角不經(jīng)意間翹起,眼中流露些許不懷好意,故意刺激東方清道:“知道為何樓主偏偏青睞于我嗎?是因為我英俊瀟灑嗎?還是因為我滿腹學(xué)識呢?當(dāng)然統(tǒng)統(tǒng)都不是......究竟是因為什么呢?自然是因為樓主青睞于我?。 ?p>  說罷,便以東方清難看的表情作笑料,朗聲大笑起來。

  東方清氣的內(nèi)息在周身游走,衣襟鼓起。

  謝晏故意搖頭晃腦的哀嘆道:“京都人多眼雜,最好不要這個樣子?!闭f著,他順手比劃了一下,繼續(xù)道:“否則,會給樓主帶來危險的?!?p>  果然,一提到宋詩白,東方清便壓住了即將要爆發(fā)的火氣,只能狠狠地瞪著他。

  謝晏笑著更加氣人了。

  東方清氣的恨不得起身揍他,就在她糾結(jié)要不要實施自己的想法時,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什么,瞪大雙眼,錯愕道:“謝大人?”

  很像搶走樓主的那個大官??!

  謝晏笑容明顯頓住,很快又恢復(fù)正常,神情略顯欣慰道:“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笨蛋先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可喜可賀啊?!?p>  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樣?以東方清空曠的大腦,就算有強悍的武力值,也不過是一個打手而已。對外說,又有誰會信呢?

  興許東方清思辨能力太差,也許對某些東西有著天真的信任,所以,對于謝晏略顯玩笑話的調(diào)侃,并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反而瞬間接受了謝晏類似死而復(fù)生的說辭。不禁怒拍桌子,罵道:“果然是你這個賤人?!?p>  謝晏不以為意,反而微微頷首,像是在確認(rèn)自己的身份。

  。。。。。。

  宋詩白找到老板,向他表達了自己的需求后,便等著對方來解決。

  老板表面笑呵呵,實則暗罵女人麻煩,而后讓伙計去后廚打了一碟新的辣椒油。但伙計又忙的脫不了身,便讓宋詩白去后廚找廚子要。

  宋詩白順著老板的指向,走向了堆滿鍋碗瓢盆、掛滿羊肉的廚房,最后看見了一道瘦削、有些書卷氣,絲毫沒有大廚風(fēng)范的忙碌身影。忍不住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當(dāng)了大廚還這么瘦,很難說服客人來此處吃飯。”

  那忙碌身影動作略顯停頓片刻,情緒似乎發(fā)生細(xì)微的變化,輕聲道:“崔稷見過樓主?!?p>  宋詩白帶著笑意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嚴(yán)峻與自信,沉聲道:“黑市的事,你知道多少?”

  崔稷手下活計不停,道:“黑市本是地下交易市場,但在兩年前隨著朝局政變,大量閑散、危險、邊緣人員涌入黑市,導(dǎo)致黑市變成如今混沌不堪的場景。由于黑市出現(xiàn)過幾起殺人案件,便由鐵水臺管控起來。現(xiàn)在若想進去,必須有黑市的居住證?!?p>  “如何拿到?”宋詩白問。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發(fā)行了.....”崔稷語氣一頓,又道:“不過,有個地下賭場專門賣黑市的居住證。但那是榮王的地盤。”

  宋詩白皺起眉頭,質(zhì)問道:“你在京都呆了這么久,連一張居住證都沒有拿到?”

  兩年了,該有的敏銳都有,但愣是一件事都不做?

  “崔稷無能?!贝摒⒊聊氯?,想了想,又道:“屬下覺得沈二先生應(yīng)該會有?!?p>  沈二?那個實際掌控著長安錢莊與暗殺勢力的沈二?她拿自己錢還需要向他報告的沈二?

  宋詩白臉色微沉,沉沉笑道:“你的親人不想救了?膽敢試探我?”

  崔稷抬眼看向宋詩白,再度沉默道:“屬下不敢?!?p>  然而沉默之中似乎帶著怨懟。

  宋詩白翹起嘴角,譏諷道:“既然選擇了我,那應(yīng)該好好為我做事。左右搖擺,只會令人不喜?!背爸S兩句之后,接著問:“你說的地下賭場在哪?”

  “晨豐街長風(fēng)樓。暗語是聽一曲南風(fēng)?!贝摒⒌?。

  “黑市里有多少暗樁?暗樁一般出現(xiàn)在哪?進黑市時可有人搜查?”宋詩白又問了幾個重要的問題。

  “屬下只知進黑市時會有官府的人搜查,其他的并不清楚?!贝摒⒌?。

  “居住證用什么來買?錢財還是什么?”宋詩白又道。

  “二十兩金錠。”崔稷道。

  這么貴?

  宋詩白想起自己只帶了銀票未帶現(xiàn)錢,但看崔稷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有錢人,便打消了借錢的想法。于是,便拿起一只碟子,問了辣椒油的位置,盛了兩勺,溫聲道:“回見?!?p>  崔稷有所觸動的應(yīng)了一聲,過了片刻,在宋詩白快走到門口之際,著急提醒道:“明家也在殺那些人?!?p>  宋詩白腳步未停的撩開門簾,走了出去,結(jié)果一出去便看到老板往里看的目光,似乎害怕她破壞他家廚房似的。朝著老板抬了左手的辣椒油,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做,便走向了自己的同伴。誰知,離兩人一米的距離時,看見兩人頭對著頭,表情猙獰的小聲嘀咕著什么。

  好像在聊什么‘夫君’‘朋友’‘關(guān)系’。

  她才走這么一會兒,兩人的關(guān)系竟然變得這么好?

  宋詩白倍感欣慰,故意忽視了兩人爭鋒相對了眼神與肢體動作。

  誰知,她一坐下來,東方清便激動地問:“夫君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嗯?”宋詩白看向謝晏,見對方也是較勁的神情中帶著強烈的期待,瞬間意識到這個問題需要好好回答,于是,她緩緩的支起下巴,裝作思考的模樣,規(guī)避了問題的范圍,帶偏了問題的走向,道:“與我同舟共濟、從過去到未來都有所過往、有所交集的人更加重要。夫君、朋友兩者可有可無,只能視情況而定?!?p>  東方清‘哦’了一聲,確認(rèn)了自個的重要性。快快樂樂的接過了小二端來的五碗羊湯。

  東方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謝晏卻沒有,緊接著問:“如果夫君與朋友都同你患過難,過過命,那誰對你來說更重要?”

  宋詩白略顯興奮,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果人生能同時擁有這樣兩份美好,我只需要享受便可以了。其他根本不重要?!?p>  然而,這些話在謝晏看來全是規(guī)避問題,不想回答,于是還想說些什么,便看見宋詩白拿筷子指著他,道:“我知道你問的是什么,但我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這是只有經(jīng)歷過之后才有的答案。好了,吃飯吧。”

  選擇謝晏還是東方清?這是謝晏提出的問題。答案也很明顯,只會是謝晏。但東方清算不上朋友,只能說是下屬。若提及朋友的話,明啄算是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但是她為了家人拋棄了他。第二個朋友.....對方為她放棄了生命.....她沒有那樣的夫君,卻真的有這樣的朋友。謝晏與她究竟誰更重要?這是永遠都不會有的答案。

  謝晏皺了皺眉,夾起一塊面餅,人生頭第一次沒有理解別人在說什么。他甚至在懷疑宋詩白是不是在真誠的欺騙他,正要想辦法反駁一句,卻聽到身旁這人補充了一句:“真的沒有騙你?!?p>  這時,謝晏才覺得宋詩白沒有說謊,但他依然不明白這個問題的難點在哪。

  “啪”的一下,東方清忽然放下大碗,莫名有種自己又被落下的感覺。

  三人沒用多長時間便吃完了飯,走出羊湯館時,天色昏黃,過不了多久便會天黑進入宵禁了。

  宋詩白帶著二人趕往晨豐街。由于謝晏更為熟悉京都,很快便找到了宋詩白口中的長豐樓。

  翠袖舞底楊柳月,絳唇歌盡杏花天。

  哦,原來是個青樓。

  宋詩白一進入便被里面的香味刺激的鼻子極為不舒服。還未適應(yīng),衣裙款式新穎暴露的兩名女子將她圍了起來,偏頭一看,旁邊兩人亦是同樣的場景。

  宋詩白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銀票分給那幾位姑娘,吩咐她們給自己準(zhǔn)備一間寬闊的雅間、幾名漂亮的小倌、舞娘與一名琴師,順便將她手中一萬兩的銀票全部換成金錠。

  之后,三人便跟著樓里的小廝上了三樓的雅間等待。沒過多久,衣著華麗樣貌俊秀的男子們依次走到宋詩白、東方清身旁,帶著討好的微笑湊到二人身旁。

  宋詩白懶洋洋的著倚在樣貌比較順眼的男子身上,看著謝晏肢體略有些局促的應(yīng)對那幾位舞娘,垂眸淺笑中帶了些許愉悅。隨后,便直白的對著琴師道:“本姑娘想聽一曲南風(fēng)?!倍?,指向桌面上換好的金錠,對著前來伺候的管事說道:“你們知道本姑娘說的什么意思?!?p>  管事目光低垂的看向桌面上的金錠,不加任何掩飾的詢問道:“您給的銀票是長安錢莊發(fā)行的,票面是一萬兩。據(jù)小的所知,能用的起一萬兩票面的人家屈指可數(shù)。請問您是誰家的千金?”

  “屈指可數(shù)?偌大的京都,用得起一千兩銀票的人家屈指可數(shù)?”宋詩白捏起一顆葡萄放到嘴邊,笑容虛假的斥責(zé)道:“簡直胡言亂語?!?p>  那管事怔了一下,又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見到的票面,提醒道:“是一萬兩。”

  宋詩白似乎才反應(yīng)自己說錯,長長的“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又吃了幾顆葡萄,停頓了幾下,道:“無所謂。桌子上這么多金錠,隨便拿一塊給我換來幾張去黑市的證件?!?p>  那管事沒有回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宋詩白,低聲道:“得罪了?!?p>  話音一落,二把利刃緊貼在宋詩白的脖頸處,被倚在身上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摸在了她的耳縫處,很快撕掉了人皮面具。

  東方清、謝晏卻只是被身旁的人拿短刃威脅著,并未遭受其他‘待遇’。

  “宋姑娘?!惫苁潞敛灰馔獾恼f道。

  “你認(rèn)識我?”宋詩白挑眉笑道,依然躺在那男子身上沒有起來。

  “我家主子認(rèn)識您?!惫苁抡f道。

  宋詩白‘呵’了一聲,笑容中帶了些不懷好意,道:“是明啄嗎?”

  管事面露詫異,好像意識到了哪里不對。

  “我正是來找他的。”宋詩白笑道。

  管事皺起眉頭,正想問些什么,卻聽到樓內(nèi)一陣喧嘩,窗外麻雀紛飛,立即意識到了不對。

  這時,一道極為響亮的聲音傳到樓內(nèi)所有人的耳中:“包圍長豐樓,絕不放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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