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玉端著安神湯走了出來,她聽到動靜的時候就要跟出來,但是后面看到臨音把人抓了回來,就松了一口氣,臨音做事她一向放心,她就去熬了安神湯。
沒想到安神湯還沒有用上,臨音就用武力將她鎮(zhèn)定安神。
“還是給她喂藥吧?!痹斡袢滩蛔≌f道。
穆含章神色溫柔,“我來吧。”
事后,等到安頓好了元青姝此后,穆含章又去找元延朝洽談,大意便是想要讓姝娘同她去城外的莊子上面小住。
元延朝本想嚴(yán)詞拒絕,但是看到神情真摯的穆含章,又看了看即便是昏死過去了,但是面上尤有淚痕的元青姝,終究是點頭。
穆家旁人他不清楚,但是穆含章的為人,何人不知呢?
把妹妹交給她,他也還算是安心。但是穆今安……不提也罷。
原本的嫦娥舞蹈因為這一場鬧劇并未得以欣賞。眾人也因此沒了興致,以至于一會兒即便是有圣上放燈,他們也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
各自散去,而在此時,臨音留下了臨意。
“你先不要回去?!迸R音笑瞇瞇的看著臨意,如今時辰還早,她指了指城墻的方向,“不如去看圣上放燈,圣上與民同樂,何不參與其中?!?p> 臨意不明白臨音為什要這么做,今晚的她的確是沒了興致,并不是因為這對怨偶,因為這對怨偶有今日,本也是她一手促成的結(jié)果。
而是因為臨音,因為臨音的介入,使得這本應(yīng)該由她一手掌控的局面變得毫無她插手的余地。她只能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這一切發(fā)展。
而如今,毀壞她局面的始作俑者居然叫她停下來去欣賞放燈,她實在是難以理解。但是她卻沒有停下來的余地,因為面對她所不能得的權(quán)利,她只能低頭。
畢竟就現(xiàn)在而言,她還暫時不能和臨音撕破臉。因為她的把柄還落在臨音的手中。
而且,即便是沒有把柄,臨音想要捏死她,也再容易不過。
“郡主......”
“無需多言,今晚你導(dǎo)演的好戲我已經(jīng)看完了,該讓你看看我的了?!迸R音已經(jīng)懶得再繼續(xù)陪臨意演下去,她微微一笑,叫人請了臨意上去。
臨意被這一笑弄的心頭發(fā)麻,臨音的好戲和圣上放燈又有什么干系。
而且,她為什么敢和自己說這些?她若是真的要對圣上做些什么,也應(yīng)該要秘而不宣才是,難道因為自己也姓臨?
若是如此,臨音未免也太過于的天真,但是這幾日的交鋒下來,她清楚的知道臨音絕對不是天真的人。
如果不是天真,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郡主將這一切暗示給你的那一位堂妹,是篤定她沒有辦法在你的控制下將這一切說出去??ぶ魇遣皇翘^于的狂妄了?!痹咛裘?,他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如同臨音相信他的能力一樣,他也相信臨音。
她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她不會的?!迸R音沒有說出來理由。
所有人都知道千百年才出一個她母親這樣的女人,但是她相信,如果有的選擇,一定會有許多人想像她的母親一樣。至少臨意一定是這樣的人。
像她的母親有什么不好的,有著翻云覆雨的權(quán)利,而且這份權(quán)利不是來自父兄也不是來自丈夫,更不是來自兒子,而是來自自己。
這一直都是臨意的羨慕的模樣。
她不信,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擺在臨意的面前,臨意會不動心。
這樣一個權(quán)利只有她能給臨意,其他人都不能,包括如今的圣上。
理由臨音沒有和元策說,她看著遠方的天幕,城墻上面金甲執(zhí)戟,等候帝后的到來。
“今日之事,我可是看的一頭霧水。但是又仿佛一切都在郡主的掌握之中,不知郡主能否為我解惑?”元策見此也并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
“這件事情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不過是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風(fēng)月情事?!?p> “如果當(dāng)中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風(fēng)月情事,那郡主又何必將你的堂妹帶到此處來?”元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或許郡主該對我信任一些?!?p> “正是因為對你信任,所以我才選擇了閉口不言,而不是出言欺騙?!迸R音笑意吟吟。
元策一噎,然后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她的歪理一籮筐,偏偏又是用一副無辜的模樣說出來,當(dāng)真是叫人無法反駁。
元策搖了搖頭,“看如今這樣子,明國公府和寧國公府的這一門姻親,怕是保不住了?!?p> “這又有什么干系呢?”不過是一門兒女親家做不成,穆家認錯態(tài)度誠懇,安陽姨母是通情達理之人,她會因為此事而怪罪七郎,但是不會因此而遷怒旁人。
寧國公府就更不必說了。
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既然郡主不肯告訴我其中原由,那必定是郡主一手參與,那么就請郡主小心周全,不要讓兩家生了齟齬。”元策叮囑道。
“這是自然?!?p> 臨音慢悠悠的說道,尋了一個地方從旁坐下。
這一點她當(dāng)然知道,對于他們來說,這兩家在這個時候保持和睦當(dāng)然是最重要的。
如果這兩家生了齟齬,那么為難的只會是他們。
“看了一個晚上別人的好戲了,陵王表兄也不要忘了今晚還有一出重頭戲才是。”臨音看著遠方,彼時帝后已經(jīng)到來,城樓下的百姓齊齊下拜,但是臨音則是負手立在元策的身旁。
看向遠方的城墻,往日之中的掩飾的野心此刻也展露無遺。
元策則是抱著貓,神色平靜,只是那平靜的目光之下,也醞釀著洶涌的波濤。
說起來,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聯(lián)手直面帝后呢。
興德帝想要引起山火,而后明正言順遷怒衡陽長公主,然后乘機奪權(quán)。
他們又怎么可能讓圣上如愿?
這一份大禮,也不知道圣上喜不喜歡。
興德帝尚且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他和皇后一起受完萬民跪拜,就接過了自己的天燈。
皇后一起親自捧來硯墨,興德帝,也寫下了國泰民安的美好祝愿。
他放出了手中的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