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藏著惡蛟
眼看著皇后眼中含淚,這皇帝不發(fā)一言,當即起身,快步離開了太子府。
“陛下起駕——”
太監(jiān)那奸細的嗓音再次傳出,慕漪和皇后先后出來恭送圣駕。
就在皇帝的轎碾離開之后,慕漪便準備告辭了。
“皇后娘娘,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這以后應該就沒我什么事了,照顧太子的事情,就請皇后娘娘另請高明吧?!?p> 慕漪的言辭之間,絲毫不遮掩自己對太子的厭惡。
她抿唇一笑,正要離開之際,卻被皇后呵斥住了。
“鬼醫(yī)請留步!”
慕漪腳下的步子一頓。
從最開始,皇族這些人的反應就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皇帝對太子的態(tài)度也不算明朗,就連太子在發(fā)現(xiàn)自己眼盲之后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要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今日的太子府處處透著古怪。
尤其是在她提到師傅時,因為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帝,神情有著明顯的震動。
這讓她難免懷疑,這整件事情的背后隱藏著更深的意圖。
“不知皇后娘娘還有何事?”
“你真的確定那個秦衣,可以治好太子的病?”
慕漪微微側身看向皇后,心中疑惑陡升。
“這種事情我無法保證,醫(yī)者救人,只能盡人事,知天命,至于結果會如何,又豈能由我一言而斷?”
就在剛才皇后開口的一瞬間,慕漪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
會不會……這整件事情自始至終都跟她的師父有所關聯(lián)?
可轉念一想,慕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當初還在藥神谷時,師傅就是一副渾不吝的模樣,就仿佛這天底下沒有什么事情值得讓他放在心上的。
甚至就連她當初出谷之時,他還曾經出言制止過。
說若是她不愿來這京城,他就換別人去應付將軍府。
或許,師傅知道這京中水深,藏著惡蛟?
而就在此時,太子府的一個偏僻院落內,一只通體雪白的鴿子被人揚手放上了天際。
那鴿子直接振翅,朝著西南方向直飛而去。
“看來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如果想保住太子的命,依然會放大人出關的?!?p> 那人一席青衣,覆手而立。
“太子寧愿冒此奇險,也想將那位大人拉攏至麾下,還真是讓我頗為意外?!?p> 說話間,對人的身后已經多出了一道黑影。
那人對著他一拱手,“公子,太子殿下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商議?!?p> “這太子還真是沉不住氣,若是他有當年的端王半分沉穩(wěn),咱們做起事情來也不用如此瞻前顧后了?!?p> 說話間,青衣男子已經甩袖走出了小院。
而慕漪也正拎著藥箱在府中侍衛(wèi)的護送下,準備離開太子府。
兩人對向而行,慕漪很快便瞧見了這位青衣男子。
他身后無一隨從,前頭也只有侍衛(wèi)引路。
一見到慕漪之后,他便直接對著她拱手行了一禮。
“原來是鬼醫(yī)姑娘,讓您操勞至此,真是辛苦了,改日若是太子殿下的身子都有好轉,在下必然會親自上門道謝?!?p> 慕漪看著來人,心中略有疑惑。
“不知閣下是?”
“在下之前還是與鬼醫(yī)姑娘有過一面之緣的,可惜姑娘是不記得在下了?!?p> “在下聶云霆?!?p> 這個名字一出,慕漪神情微變。
聶云霆,太子夜洵的幕僚之一,傳言中,此人行事作風謹小慎微,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這位太子殿下的門下走狗。
慕漪收回落在此人身上的視線,嘴角微揚。
“道謝就不用了,回頭讓你家太子把診費給我補上就是了?!?p> 此言一出,聶云霆禁不住沉聲一笑。
“太子府又豈會拖欠姑娘診費?”
“若是姑娘不介意,可稍等片刻。”
“畢竟這夜深了,我去回了太子的話之后,親自送你回府,鬼醫(yī)姑娘意下如何?”
慕漪橫了此人一眼,“大可不必?!?p> 不知為何,在見到這個聶云霆之后,她心中就有一種怪異感。
這感覺一直繚繞在她的心頭,讓她對眼前這人頗為戒備。
可聶云霆在聽到這話后,眉眼略微上挑。
“鬼醫(yī)姑娘,夜路走多了,可不安全,你一個姑娘家……”
“廢話真多?!?p> 慕漪徑直開口打斷了此人的話,當即轉身。
“你們太子府的人若只會逞口舌之利,就早點替你們太子尋一塊風水寶地吧?!?p> 眼看著慕漪面色不悅的走出了太子府,聶云霆的臉上生出了一抹玩味之色。
“當真是應了那位大人的話,這鬼醫(yī)的性情,確實是變幻莫測。”
太子的房間之中,太子斜靠在床榻上,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慕漪臨走前留下的藥方,隨手將這東西丟進了火盆之中。
聶云霆見狀,快步上前,將這東西撿了出來。
“這樣子還是要做做的,鬼醫(yī)寫下的藥方雖沒什么大用,但還是可以固本培元,殿下何必將它扔了呢?”
太子聽到來人的聲音,微微側過頭,那雙已經毫無焦距的雙眼徑直落在了聶云霆的身上。
“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你真覺得那些人會上當?”
“上不上當?shù)模^幾日不就知道了,倒是殿下你,樣子還是得做足了,皇后娘娘此時已經回宮了,相比她是定會游說陛下的?!?p> 聶云霆說話間上前幾步,將那險些被火燎著的藥方平放在了桌案上。
“不過,此番還是讓殿下受委屈了?!?p> “只要我們掌握了比那鬼醫(yī)更加高深的醫(yī)術,何愁籠絡不住陛下的心?”
“至于那端王,他只怕已經沒什么日子可活了。”
“寒癥入體,毒素已成,一個病秧子還能折騰到哪去?”
太子聞言冷哼了一聲。
“哼,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難道本宮現(xiàn)在就不是個病秧子嗎?”
“雙眼不能視物的太子,歷朝歷代也沒有一個?!?p> “若是本宮那位父皇因此生了別的心思,我們也是竹籃打水,到頭來只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p> 聶云霆早就料到這太子會說出這樣一番。
他恭敬地遞上了一杯熱茶,“陛下只會心疼您的,畢竟,您和端王到底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