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很少在他面前哭,頓時覺得丟人,就要低頭自己擦淚,下巴卻被他捏著勾起。
薄燁低頭湊近這張遍布淚痕,委屈至極的小臉,黑眸森然:“哭什么?”
他氣笑:“你還委屈了?”
“我在公司加班半個月,半夜都在飛機上飛著,前天M國,昨天G城,今天好不容易從歐洲回來,飯都沒吃,就被你拽著耍酒瘋?cè)鰸娍摁[?!?p> “沒把你丟出去,已經(jīng)是我薄燁夠忍你了。”
“江阮,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p> 冷冽的話從男人薄唇說出,棱角分明臉龐都是寡淡,薄燁天生好模樣,這張冰冷臉就是放眼娛樂圈都找不出第二個能比較的。
演員表情是演出來的。
演出來的涼薄冰冷。
可薄燁是天生的。
與生俱來,天生自帶上位者威懾力,說話像戳刀子似的,直接戳到人心窩子里去。
江阮今天本來就受委屈了,又被他這么對待,頓時更委屈了。
啪嗒啪嗒的淚從臉頰滑落。
滾燙淚珠全滴在薄燁手背上。
溫度清晰可見。
她嘴硬的哽咽:“那你丟出去吧?!?p> 把我丟掉吧。
以后我就不是你薄燁見不得光的情人了,只是演員江阮。
找你的京圈名媛去吧。
別要我了。
薄燁額頭太陽穴都被她氣的顫動,恨不得真丟出去算了。
他這哪里是給自己養(yǎng)個女人,分明是養(yǎng)個祖宗,怎么著,一個女人而已,還得他薄燁低頭哄著賠罪道歉了?
想都別想。
胸口窩著火氣,可跟他三年了,江阮的脾性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很聰明,很聽話,很少這樣。
男人帶著薄繭的粗糲指腹擦掉她臉頰淚水,并不溫柔,眉頭輕皺,語氣放溫:“出什么事了?”
江阮抽泣著,別開頭。
“被欺負(fù)了?”
男人問著話,聲音冰冷。
江阮只低頭,怎么都不肯說話。
嘴硬的跟石頭似的。
又固執(zhí)又臭。
薄燁拿她沒辦法,也只能明天讓人查查了,伸手在她臉頰沒有輕重的捏了一把。
疼得她嘶一聲,捂著臉瞪他。
他冷哼:“你也就會在我這橫?!?p> 說完,攬腰抱起她就去浴室洗澡。
薄燁有潔癖,事后洗澡是必然的,但幫江阮洗,還是第一次。
窗外雨水嘩啦啦,浴室熱水暖融融。
薄燁喜歡冷調(diào)古龍香味。
躺在鎏金雕刻奢華大床,聽著窗外雨聲,江阮鼻尖都是專屬于男人的香味。
幾年的親密相處,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味道,此時只覺得安心踏實。
昏黃色光暈籠罩男人鋒毅臉龐,他閉著眼睛。
突然想到什么,江阮輕輕戳了戳他的腰,瞬間,男人就睜開眼睛。
漆黑眼眸都是疲乏和困意,眼底紅血絲纏繞成線,明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
“沒夠?”嘶啞男聲傳來,帶著困意,江阮眨了眨眼,沒反應(yīng)回來:“啊?”
什么沒夠?
迷茫清純小臉落入薄燁眼中,不施粉黛的她就像精靈少女似的,靈動大眼睛,粉色紅唇,整個人充滿靈性。
薄燁黑眸閃爍,扣住她的腰,就直接翻身而上。
“那接著做?!?p> 這種事,從來都只有她認(rèn)輸求饒的份兒上,薄燁從不認(rèn)輸。
他的理念是。
連自己的女人都滿足不了,算什么男人。
她摸他的腰,不就是想求,歡?
倒是稀奇,以前沒兩下她就哭著求饒,現(xiàn)在倒是長進(jìn)了。
他也一直在長進(jìn)。
眼看著薄燁就要低頭吻下來,江阮這才明白他說的沒夠,那繼續(xù)做是什么意思。
江阮一臉哭笑不得,伸手推開他的臉:“不是,薄燁,我不是這個意思?!?p> 薄燁轉(zhuǎn)過頭,啞聲:“那你是什么意思?”
“摸我腰,不就是想要?”
江阮:“……”
她要個大頭鬼啊。
都累死了。
江阮:“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你不是還沒吃東西。”
“我去給你煮碗面吧?”
話剛落,薄燁頓了下,翻身就在她旁邊躺下了。
長臂一伸,把她拽進(jìn)懷里,雖然瘦,但她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摟著棉棉軟軟的,倒是挺舒服。
“不吃?!?p> “睡覺?!?p> 命令的兩個字兩個字說出來。
江阮被迫摟在懷里,仰頭看他,男人已經(jīng)閉著眼睛了。
從這個角度看,緊繃的下顎線,線條流暢的側(cè)臉,淺色的薄唇。
無處不散發(fā)著荷爾蒙。
他的皮膚很好,因為有專門的美容師,看著比娛樂圈打針的那些人還好。
看著他,江阮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跟這么個完美又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朝夕相處。
還做那些事。
她要是一點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順其自然吧。
江阮輕輕的嘆口氣。
但躺在他懷里,真的能讓她忘掉晚上遇到的所有不愉快。
她今天喝醉酒,確實是被人欺負(fù)了。
可娛樂圈就是這樣,只有你強大到所有人仰視的存在,才不會有人敢欺負(fù)你。
否則也只能妥協(xié)。
她沒跟他說的原因是,她的事她想自己解決。
哪怕天塌下來,她沒從來沒想過靠他。
她是他的秘密情人,但不是他圈養(yǎng)的什么都不會的金絲雀。
她有骨氣,有志氣。
江阮心底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更努力去拼事業(yè)。
要越來越強。
很快,江阮就睡著了。
而聽著懷里傳來的女孩平穩(wěn)呼吸聲,黑暗中的男人睜開雙眸。
薄燁有很嚴(yán)重的失眠癥。
在某些環(huán)境里,甚至可以七天七夜只睡十幾個小時,平均每天超不過兩個小時。
但此時,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
她睡的很香,他手臂收緊,摟著她細(xì)軟腰肢。
黑眸復(fù)雜又清冷的盯著她的小臉,然后閉上眼睛。
很快,兩道呼吸聲交疊。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