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藝!我說的話你就是不聽是嗎?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我不是叫你給咱們的幾個熟人行個方便了嗎?”
在B市某個單位辦公室內(nèi),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惡狠狠的痛罵著一個青年。那語氣神態(tài),像極了嚴厲的父親在罵兒子。
然而周圍的的同事對于這樣的情況也只是稍微抬眼看了一下,隨后便依舊各自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忙碌了起來。
實際上也并沒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這里的每個人心里都知道,如果讓領導看見你閑下來,那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多多少少就會找你點毛病。
“我就是做不了給別人走后門的事兒!”眼前的少年以一個比婦女更加洪亮的聲音回道。
回話的少年名叫林藝 29歲土生土長的B市人,因為林藝的父母早在林藝幾歲的時候就不幸去世,所以林藝從小便由爺爺奶奶帶大,林藝大學畢業(yè)后就進入到現(xiàn)在這個單位工作,一直干到了現(xiàn)在。
說起林藝的工作其實還是不錯的,這個在外人看起來算是鐵飯碗的工作,雖然賺不到多少錢,但是可以說得上是旱澇保收了。
不過各人有個人的苦,就在林藝剛剛感覺自己慢慢步入正軌的時候,林藝的爺爺奶奶也在一年內(nèi)相繼因病離世,這讓從小便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的林藝備受打擊。
可事情總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
就在前幾天林藝自己買的房子爛尾了,最后結(jié)果是不僅房子沒了希望,月供更是每月分文不少的還要還。
聽聞到這個消息后林藝的女朋友也立馬跟別人劈了腿。
就在這連番的打擊之下,林藝幾乎夜夜失眠,只有通過酒精的麻痹,把自己灌得爛醉才能睡去,不到三十的年紀已經(jīng)滿臉憔悴,原本一頭黑發(fā)也在這一年里熬出了縷縷白絲。
林藝本是個正直的人,當初也是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的,但是現(xiàn)實往往就是如今日的這一幕這樣,總是反其道而行之并且非常艱難的。
中年婦女聽到林藝竟然敢頂撞自己,更加惱羞成怒道:“好啊!反了!反了?。∥业脑捘愣疾宦?,你敢跟我對著干,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我跟你說林藝,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可以這么干,離了誰這事兒都是這樣做的!”
說罷中年婦女還直接將手中的檔案直接甩到了林藝的臉上。
面對如此的羞辱,林藝氣的捏緊了拳頭。
之前林藝因為背負著房貸和家人還有對未來的期望,在工作中處處隱忍,可這一年以來的經(jīng)歷,讓林藝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一無所有。
只見林藝直接向前兩步,一把拽起那中年婦女肥碩身軀的衣領,左手掄圓了就是一個耳光。
“啪!”一聲極其響亮的脆響聲在這個辦公室內(nèi)響起,正是林藝運足了氣力給那中年婦女送出的一記耳光。
那中年婦女,也是沒想到這平時特別聽話的手下竟然會跟自己動手,被打之后捂著臉也是愣了一愣。
“好啊你個缺家教的東西,竟然敢打我!你他媽什么東西,不然你怎么家里都死絕了呢?”中年婦女緩過了神滿臉氣的通紅,沖著林藝破口大罵道,不光帶上了林藝的家里,更是滿嘴臟話的咒罵林藝已經(jīng)去世的親人。
林藝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所以心里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自己的家里。
此時剛剛情緒失控打了對方剛冷靜了一些,聽到中年婦女的滿嘴穢語,那一股怒氣立馬又沖上了腦袋。
“我告訴你,老子也不用你給我開除,我早就受夠了,今天就算是替你爹媽教教你怎么尊重別人”。說罷林藝直接抄起辦公桌旁邊的煙灰缸,向著那惡婦走去。
“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那可惡的中年婦人剛剛罵的正歡,可看到林藝拿著煙灰缸向自己走來,此刻也是慌了神。
畢竟林藝怎么說也是一個身高有著一米九的北方小伙子,而這惡婦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出頭,體重倒是不少足足有兩百來斤,兩者對比還是有著強烈的反差。
就在惡婦從座椅上起身準備往門外跑的時候。
林藝伸手一把將她的脖子拽了過來,按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左手抓著煙灰缸狠狠的沖著對方的面門砸了下去。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本來放滿了各種文檔的辦公桌上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在那鮮紅的液體中還混著幾顆被砸碎掉落的牙齒。
一下……兩下……不知砸了多少下,一直到桌上的惡婦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話,林藝才丟掉了手中那早已被染成紅色的煙灰缸。
那惡婦更是像一頭死豬一般直接躺倒在一旁,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的樣子。
停手后的林藝也慢慢冷靜了下來,絲毫沒有顧及其他同事驚恐的目光,麻利的拿上自己的東西,從辦公室快步跑了出去。
開著自己的車便離開了單位。
“我還能去哪兒呢,這世界我已經(jīng)沒有一個親人無牽無掛,也沒有一處可去的地方了?!痹诼飞霞柴Y的林藝回想著自己這一生的經(jīng)歷不禁自嘲道。
——
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也不是偶然。
林藝從小就是個正直的人,長大后的林藝是更加的嫉惡如仇??稍谶@個單位工作以來,卻每時每刻都讓他感覺痛苦不堪。
因為當他正式開始在這里工作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充斥著阿諛奉承,腐敗和辦公室斗爭,這其中的每一樣東西,都讓有著如此性格的林藝無法適應。
就仿佛把一條魚丟到沙漠,你又要讓它適應沙漠的炎熱與干燥,并且學會呼吸一般,那是強人所難的。
林藝工作的單位一共有十二個人,里面有四個領導,還有兩個副領導,至于其他人,每天的日子除了被呼來喝去,疲于奔命之外,也就沒什么精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就在林藝剛來的時候就發(fā)生過一件事,當時居民向林藝求助,說有兩只小奶貓不慎跌落到小區(qū)地下室的豎井中爬不上來,整夜都有喵喵的叫聲從豎井中傳來。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林藝,沒有絲毫的猶豫,趕忙連同居民一起將小奶貓解救了出來。
但因為這個事情,林藝不僅沒有受到領導的表揚,甚至還招來了領導和同事的責備,說他不要沒事多管閑事。這讓當時本身滿懷熱情的他也開始對這份工作有了新的認識。
管中窺豹,就是這樣的人性與環(huán)境,讓林藝從一開始的滿懷熱情,到現(xiàn)在不得不變成一副每天都在做假檔案唱贊歌的樣子。
日積月累,僅僅幾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讓林藝感覺身心都疲憊不堪,加上單位內(nèi)部人際關(guān)系的緊張氛圍,更是讓林藝他覺得未來沒有希望,并且倍感焦慮。
總是被侮辱,總是被壓迫于是就有了林藝今天的爆發(fā)。
此刻正行駛在路上的林藝放下了車窗,這會兒正值B市的夏天,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雨水帶著絲絲涼意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從外面吹進車內(nèi),也讓剛剛內(nèi)心無比焦慮的林藝心情為之一松。
不過就在這時林藝突然感覺道自己的心口傳來一陣劇痛。
疼,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從胸口傳來,那劇痛來的極其猛烈,彷佛有一個錐子在林藝的身體里狠狠的扎了進去一般,疼的林藝眼前發(fā)黑,手腳也開始麻木不聽使喚。
林藝開車出來的時候因為心情不好,本來就在路上開的很快,此時車子失控,更是左右搖擺,直接奔著逆向車道上的一輛不知是哪個學校的校車沖了過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林藝已經(jīng)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校車里孩子們有說有笑的笑臉。
“不行,我死也不能傷到無辜的人?!避噧?nèi)的林藝咬了咬牙,使出渾身的所有力氣,狠狠向著剎車踩了下去,隨著最后一口力氣的用盡,林藝也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這么干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猝死的?!笔ヒ庾R的最后一刻林藝在心中想道。
現(xiàn)實情況也確實如林藝所想的那樣,在這個單位里長年累月的連日熬夜加班算是家常便飯,這給每一個人都會帶來巨大的焦慮和壓力。
加上林藝最近的酗酒和大悲情緒,這讓林藝雖然只有二十九歲的的身體也早已接近極限了。
……
不知過了多久,林藝慢慢恢復了知覺,他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溺水了。
當林藝回過神來,睜開眼睛。眼前的情景可把他嚇了一跳。
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不知是什么的空間之中,周圍充滿了一種液體。感覺比水要濃稠上無數(shù)倍,林藝嘗試著活動四肢也無法動彈,胸口更是因為這不知名液體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剛剛不是在車里嗎?難道人死了以后就是這樣的?”林藝在心中疑惑道。
“噗”沒憋住氣的林藝一不小心被那不知名的液體嗆的連連咳嗽。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這一口液體被林藝吸入并沒有像林藝所想的那樣難受,相反的是這些液體吸入肺中好像并不影響他的呼吸,而且身體還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咦,怎么回事我沒死,我還能呼吸,原來這個液體里面竟然可以呼吸?”
由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林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林藝剛要再好好研究下這液體和周圍的空間是怎么回事的時候。
身旁憑空生起來一個漩渦,裹挾著林藝一起旋轉(zhuǎn)。
被這股巨大的壓力拽著旋轉(zhuǎn)的林藝身上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疼痛無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p> 林藝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嘶吼,可是沒有什么作用,那巨大漩渦并沒有因為林藝的嘶吼聲而減慢一分。
可憐的林藝就這樣隨著漩渦一起越轉(zhuǎn)越快,整個人被轉(zhuǎn)的七葷八素的近乎暈厥,就在林藝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隱約間看到漩渦中心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心道: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么?我還沒娶媳婦?。 彪S著林藝發(fā)出的最后一聲哀嚎,他便再次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