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云溪沒臉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皆是向那說話的人瞧去,就見做出如此評價的竟是坐在太子妃身邊一直沉默寡言的三公主。
三公主這人雖然生性高傲刁蠻,但從不會主動惡意傷人,忽然對一個并不熟悉的官宦千金說這樣嚴苛的話,還是第一次。
三公主冷哼一聲:“我大周乃泱泱大國,上百年傳承下來的舞蹈才藝,哪個不是端莊大方,優(yōu)雅別致??赡銋s偏學(xué)胡賊,跳這種放蕩形骸的,淫曲艷舞,可見骨子里就是個賤俗不堪的淫娃蕩婦?!?p> 眾人頓時被三公主這番話,嚇得鴉雀無聲。
梁云溪則感覺像是被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一般,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太子見此,連忙打圓場道:“三妹不可無理,梁小姐乃是朝廷命官之女,怎容得你如此侮辱,母后對你多年的教育你都忘了嗎?”
三公主將頭一昂,嬌俏的下巴,越發(fā)顯得高傲。
“母后教我的教養(yǎng),是讓我尊重名門閨秀的,尊重這種賣弄風騷的東西,太子哥哥便不要侮辱我的教養(yǎng)了!你若覺得我做的不妥,我走便是,與這種女人在一個屋檐下多一會兒我都覺得晦氣!”
三公主說完也不等太子再說什么,起身一甩自己的衣服,在宮婢的簇擁下便離開了宴席。
梁云溪站在大廳之中,只覺得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她自打出生就從未這么丟人過,
眼淚忍不住的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二皇子是宮女所生,又不得皇上喜歡。所以向來不敢與皇后所生的三公主爭執(zhí),見她走了,這才敢上前安慰梁云溪。
只見他從隨從手里接過一個灰色的狐皮領(lǐng)的披風,披在了梁云溪的身上。
表情溫柔,言語親切,也不知二人究竟說了什么,很快梁云溪就在二皇子叫來的,一個侍婢的陪同下離開了大廳。
宴席中的眾人,都是常參加這種宴席的,對于這中突發(fā)狀況,皆是一如往常那般,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唯獨柳凝霜,看著梁云溪哭的那樣凄慘,幾乎要高興的拍手叫好了,只見她端起酒杯,轉(zhuǎn)身對晚蘇道:“來晚蘇妹妹,咱們來干一杯,我當真是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晚蘇見此,連忙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她們后,才提醒道:“凝霜姐姐,你還是收斂些吧!這里人多眼雜的,小心有人說你幸災(zāi)樂禍!”
柳凝霜聞言,忙吐了吐舌頭,收斂了嘴角的笑意,可她終究是城府淺,眼神中的喜悅之色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三公主雖然性情高傲,卻是從來不主動招惹是非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晚蘇看了眼遠處正與眾人推杯換盞,眉開眼笑的沈佳一眼。
“凝霜姐姐,我記得你剛才說過,沈佳會對付我大姐的吧?我想今日這出戲多半就是她的手比。”
柳凝霜聞言也回頭看了眼沈佳,想到她平日里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性格,心中也覺得此事可能與她有關(guān)。
“可她又怎么知道,三公主會罵你大姐的呢,三公主向來瞧不上她,怎么會與她同流合污呢?”
晚蘇道:“姐姐剛才不是說,三公主嫁了自己心儀的郎君嗎?可我觀她表情嚴肅,不茍言笑,并不像是夫妻恩愛的樣子。若夫妻不睦,怕是中間便會有人借機上位。姐姐你說,若是那上位之人借的便是與我大姐所跳的同一支舞的話,那公主還能見到我大姐跳舞后,心平氣和嗎?”
柳凝霜腦子也是靈活的很,只要晚蘇稍加點撥,她便明白的事情的始末。
一拍大腿道:“對啊!沈佳常在東宮走動,對于三公主的家事,一定略知一二。到時候她只要買通舞姬,將這支舞找機會跳給你大姐看。如此驚艷的舞蹈,必會吸引她。然后她再利用你大姐想在太子面前表現(xiàn)一番的心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這樣常在東宮住者的三公主自是就能看見了?!?p> 晚蘇聞言,只是笑笑,并未再做其他回答。
宴會即將接近尾聲,梁云溪始終沒有回席,林玉茹便以找梁云溪唯由很快也離開了。
只留晚蘇與柳凝霜相見恨晚的,聊個沒玩。
正在這時,太子妃身邊的曹女官,忽然形色匆匆的從殿外走了進來,只見她也顧不得規(guī)矩,直接來到太子妃身邊,附身便耳語起來。
剛才還滿面笑意的太子妃,聽完曹女官的匯報,立刻臉色大變。
連忙行色匆匆的便要離開,太子拽住她的衣袖,似是要問個究竟。
太子妃卻是給了太子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后便帶著身邊的仆從倉皇離去,臨走時和眾人連招呼都沒來的及打。
晚蘇看著這一幕,心中頗有疑惑,不知為何她的心跳也隨之漏跳了幾拍!
柳凝霜見她臉色不對,忙關(guān)切的問道:“晚蘇妹妹,你沒事吧?”
晚蘇拍了拍胸口,正要回答,就見剛剛隨太子妃出去的曹女官,突然又回來了,此刻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梁二小姐,太子妃有請!”
晚蘇不解的與同樣疑惑的柳凝霜對視一眼,再見曹女官時,只見她滿面焦急,眼神迫切,明顯是有難言之隱,于是便不在多做停留,起身與她一起離去。
晚蘇隨著曹女官,繞過待客廳,一直來到后面的寢殿。
二人在一個高大的紅木門跟前停下,曹女官輕輕的推開門。
“梁二小姐請!”
晚蘇剛一進屋,一股暖意帶著藥香便像她迎面撲來。
轉(zhuǎn)頭就見太子妃帶著一眾仆從焦急的守在一張小床前,一個身穿御醫(yī)服飾的老者,正在給那床上的人診脈。
老者似乎是,并無良策,診完脈后,面色凝重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太子妃見此,忙上前問道:“宋院判,小皇孫他病情如何了?”
宋院判道:“回太子妃的話,小皇孫這次想必是驚嚇過度了。不過還好發(fā)現(xiàn)及時,老臣開副藥,為小皇孫調(diào)整一番便是。但小皇孫身體一直虛弱,萬不可再受其它刺激了?!?p> 太子妃聞言,緊皺的眉頭這才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