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遲來的救援
在千月,將信送到西國之后,過了幾天。
“昭麒,藏好了沒有,爸爸要來找了!”殿內(nèi),奈影用雙手蒙著眼睛,詢問了一聲。
“嘻嘻……”瓷娃娃般的昭麒偷偷笑了笑,可不會上爸爸的當(dāng),只要發(fā)出了聲音,那他豈不是很快就找到自己了。
便不應(yīng)聲,躲在床底下,可就在這時,在地上看到了一張紙,無聊時,便將它鋪開來看。
赫然是千月寫的那封信。
“問月是誰?”
也就是這么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被聽覺敏銳的奈影找到了她的藏身之處。
“昭麒,躲床底下啊,快出來,爸爸找到你了?!?p> 奈影說著蹲了下來,朝床底下伸出了手,昭麒便借力爬了出來。
站起來后,奈影給她拍拍灰塵。
這時,昭麒將紙條遞給奈影:“爸爸,這里有張紙,好像是一個人的求救信,你看看?!?p> 奈影眉頭一皺,接過來一看,閱完內(nèi)容后,雙目暴睜。
失神了幾秒,隨后丟下自己女兒:“昭麒,爸爸不能陪你玩了,得出去一趟,不要等我!”
說著匆匆外出,來到殿外便一劍破開空間,瘋了一般地往北國穿行而去。
“我是問月,現(xiàn)有麻煩纏身,請隱藏身份,速來北國救我,人在北皇手中。”
這是問月的求救信,都寫信來找自己這個外族人幫忙了,身上的麻煩,她的親朋好友定然無能為力。
雖然不清楚,北皇抓她做什么,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這封信,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送過來的,被丟在了床底下,幸好被昭麒發(fā)現(xiàn),不然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為了盡快趕到北國,奈影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一劍時空斬,便跨越了數(shù)百公里,沒有多久,就來到了北國境內(nèi)。
可就當(dāng)奈影往北國王都去的時候,一支箭與自己碰了個湊巧,瞬間擊中了后背。
那不是一支尋常的箭,像是蘊含龐大的詛咒之力,讓身軀飛速腐朽消融。
“呃……”奈影從空中掉落而下,催動全身修為去治愈它,也沒有絲毫效果,便發(fā)動了壽命魔神的力量。
當(dāng)初在南國身死,就是義姐用壽命魔神,與自己簽訂契約,從而以它力量復(fù)生。
它除了心里的傷,任何傷勢都能飛速復(fù)原,便以它的力量來抗衡這詛咒之力。
身體飛速消融,壽命魔神又拼命將它修復(fù),兩個力量頓時僵持住了。
但時不過三秒,詛咒之力占了上風(fēng),飛速侵襲著奈影的身體。
在最后一刻,奈影咬住了手中的劍柄,化成了一具白骨。
這支箭,便是天芒星所發(fā)出的,本意是殺了北皇,卻不料被方向相同的奈影給擋住了。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紫黑色靈蝶仙裙的神女,猶如風(fēng)一般突然出現(xiàn),她仙足所踏的地方,瞬間化作湖泊。
她就是詠月之主。
面對化作白骨的奈影,她緩步上前,喃喃自語:“奈影,這是我第三次為你逆天改命了,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隨后看著凝聚在白骨胸前的黑色能量團,說道:“上一世的殘魂,你差不多該把力量交給他了?!?p> 說完,隨風(fēng)消逝,奈影的白骨,潛入了湖泊之下,隨后湖泊消失,地面恢復(fù)了干燥。
畫面一轉(zhuǎn),北國境內(nèi)的一處湖泊,突然起泡,一身黑衣的奈影,浮現(xiàn)在水面。
“咳咳……”奈影咳嗽幾聲,吐出了幾口水,隨后睜眼看著四周,疑問:“我沒死?”
隨后連忙從水面離開,想起了自己來北國的目的,是要去救千月,便飛速躍行,往王都趕去。
……
北皇帶軍,就快要回到王都了,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千月,失聲喃喃:“孩子,你要的人,父皇把她帶回來了,你千萬要撐住?!?p> 但回到皇宮后,所有人低著頭。
“孩子……我的孩子……”見眾人反應(yīng)不對,北皇立刻沖入凌文耀的房間,看見他已經(jīng)化作了臉色慘白的尸體。
“?。。?!我的孩子!”
“真是紅顏禍水,把千月給我綁到用刑臺上,文耀死了,你也得去給他陪葬!”
北皇怒吼,命人拿來鐵鞭,氣勢洶洶地往刑臺走去。
一身白衣的千月,婀娜倩美的身軀,被綁在了刑臺的柱子上,看著一臉煞氣的北皇,手持鐵鞭走來,她內(nèi)心很是慌亂。
那仙容玉臉上,再無平時的沉著與冷靜,眼前北皇這舉動,顯然是凌文耀出事了。
希望奈影盡快來吧,晚一步,自己就得死在北國。
但這時候的奈影,剛中了天芒星的禁忌之箭。
“妖女,我抽死你!”北皇一臉猙獰,揚起鐵鞭抽了過去。
第一鞭,極致的疼痛,讓問月臉色煞白,無力地哼了幾聲。
第二鞭,問月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灰白。
第三鞭,沒有絲毫功力的她,承受不了這份痛苦,當(dāng)場死亡。
年老的北皇,一邊打一邊罵,最終過于激動與悲傷,眼前一黑,向后倒去,猝死在刑臺。
“皇帝駕崩啦……”隨著太監(jiān)的悲鳴,北皇被抬了下去,圍繞刑臺的人全部隨著離開,只剩下了被綁在柱子上,問月的尸身。
不久后,天空下起了雨,變得灰蒙蒙一片,奈影這時趕來了。
看到柱子上的千月,奈影內(nèi)心一陣劇痛,慢步走了過去,伸出手,摸向了她那冰涼的臉。
“對不起,我來晚了!”
喃喃的同時,淚水從臉上滑落,這位曾讓自己對信仰有所反思的靈慧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死在了北國。
心想,如果海神城外的那次沙灘告白,自己接受的話,她的命運會不會有所不同。
奈影將她從柱子上解下來,攔腿抱起,環(huán)顧這北國的景象,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北國,我第一次看到你們的時候,就在欺辱我們西國人,強迫他們跪迎你們的驕子凌葉峰來參加大會?!?p> “劍圣大會的最終決賽上,利用我徒兒阿古,給我下毒,致使我失緣劍圣之位?!?p> “神核之爭中,號召整個江湖來對付我們劍翼,給無數(shù)兄弟姐妹,帶來慘痛的創(chuàng)傷,多少重要的人,從此消失,再也不能相見?!?p> “就連我自己,也百經(jīng)磨難,命喪他人之手,是我的師姐,走一步求一人,才找到義姐為我復(fù)生?!?p> “如今,又殺了我的好朋友。”
“終有一天,這些債,我會讓你們一一還回來?!?p> 說完,以意念破開空間,將千月的尸身,帶回去神教安葬。
……
琉璃見過司徒琴后,便回了不動要塞,見到了頹廢的流云。
流云頭發(fā)散亂,英俊的臉滿是胡渣,再無往日的精神氣質(zhì),他姿態(tài)不雅地坐在一邊,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對于久別的親人回來,他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歡喜,冷漠地瞥了一眼,隨后冷嘲。
“呵……終于知道回來了?但這有什么用,一切都結(jié)束了。”
“不久后,天羽就得將土地劃給烏蘭那邊,從此,我們就成為了西國的一個三流寒門,慢慢被人遺忘?!?p> 琉璃沒好氣地應(yīng)道:“這還不是你自己做出的好事,要不是你把我姐姐改嫁,將奈影驅(qū)逐出境,哪會有今天這幅局面。”
“不然,我姐姐,將是孤云帝國的皇后,天羽家族的威勢,將更上一層樓。”
“你的決定,看似對天羽帝國短尾求生,但卻沒意識到,斬去的是自己的腦袋?!?p> 流云自嘲地笑了笑:“我怎么會知道,奈影是孤云家族的后人,但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沒用了,事已至此,我們只好接受結(jié)果?!?p> 這時,天羽琴跑了出來,見到琉璃后,大喜:“八妹,你終于回來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天羽安全了,今后再沒有別人來找我們麻煩。”
琉璃看著她那張,曾貌若天仙,但現(xiàn)在減色許多的臉:“是沒有人找我們麻煩了,但我要去找他們的麻煩?!?p> 這話一出,天羽琴臉色一變,忙勸:“你還在執(zhí)著家族的仇恨,他們那些人,我們是對付不了的?!?p> 流云冷冷一笑:“讓她去折騰吧,天羽這個國已經(jīng)沒了,再斗下去,家也得完蛋。”
“不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天羽家族這些人,全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消失也好。”
琉璃應(yīng)道:“當(dāng)年十二歲,我從劍派離開之時,就曾殺了我的手下,以她們祭行?!?p> “用她們的死,警告自己,面對強敵永遠(yuǎn)不能像她們一樣,放棄一切尊嚴(yán)和理想,茍且偷生,一輩子畏畏縮縮。”
“所以,即使面對再強的敵人,我也不會退讓,是仇就得報,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流云聽完,身子往一邊轉(zhuǎn)去,不看琉璃:“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們天羽已經(jīng)到底了,大不了陪著一起死?!?p> 琉璃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最后說出一聲:“有我在,天羽不會倒下,它會隨著歷史的潮浪,繼續(xù)向前?!?p> 幾日后,琉璃來到了烏蘭王都,想要找奈影。
萱麒在朝殿親自接見了她。
雖然對方身穿黑袍,看不清容貌,但從她所散發(fā)的氣息來看,修為不會比奈影弱。
便問:“你是?”
琉璃審視著王位上的女子,不禁嘆了一聲:“西國萱麒,果然是一代才貌兼具的絕代佳人,挑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銳利?!?p> 萱麒謙虛地應(yīng)聲:“并不是我眼光多銳利,而是西國的女子,天生對身手高強的劍客,很有好感,我見他無人欣賞,覺得可惜,便招為駙馬?!?p> “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般身世,只能說我走運而已。”
琉璃不多閑扯,轉(zhuǎn)移話題,談及正事:“我與奈影有過約定,這次來,是找他的。”
萱麒臉色一變,莫非眼前這位女子,就是奈影一直在等的人?
但此時卻有些遺憾地說道:“很抱歉,奈影最近剛出去,不在西國?!?p> “什么?他去了哪里?”琉璃忙問。
“好像去了北國,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暫且不知?!?p> 琉璃便道:“好,那我在烏蘭王都等候,如果他回來了,你就將我來的消息轉(zhuǎn)告?!?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朝殿。
琉璃走出皇宮,來到外面的街上,聽說自己姐姐也在這里,便往她的住處找去。
在一座奢華的豪宅,見到了心情陰郁,整日以淚洗面的傾雪。
傾雪一見到對方,立馬認(rèn)了出來,快步上前,哭聲道:“琉璃,奈影他不肯見我,我回來西國已經(jīng)好幾年了,連他一面都沒有見到……嗚嗚嗚……”
琉璃將她輕輕抱住,安慰:“你們兩個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自小在一起的青梅竹馬,情早已深入骨髓?!?p> “雖然難擋這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最終分離,各自為家,但我想說,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忘了你?!?p> “只是他現(xiàn)在很忙,無法分神來見你,但總有一天,你們會再見面的?!?p> 傾雪聽著自己妹妹的話,心里好受了一些,從她懷中離開,擦了擦眼淚,過問她為什么來這里的原因。
“你怎么有空來烏蘭王都?難道只是單純地來見我?”
琉璃看著她憔悴的臉,輕聲應(yīng)道:“我主要是找奈影,要給他一樣?xùn)|西,上面有著他的真實姓名?!?p> “他的身世已經(jīng)揭露,本該早已上任帝皇之位,但一直沒有動靜,原因就是在等我把這東西拿來?!?p> 傾雪點點頭,明白了:“那你有沒有見到他?”
琉璃搖了搖頭:“沒有,剛從皇宮出來,烏蘭萱麒說他去外面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p> “這段時間,我準(zhǔn)備跟你住在一塊,等他回來?!?p> “好?!?p>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舒理,見傾雪心情好許多了,他自己也跟著笑了,扯過自己的兒子,推上前:“舒鸞,你姨媽來了,打個招呼?!?p> “姨媽!”舒鸞上前,仰起小小的臉,呼喚了一聲。
琉璃看過去,雖然這孩子,神采暗弱,膽小害怕,不太像是有出息的樣子。
但琉璃閱人無數(shù),從舒鸞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他不被人了解的潛能,將來定是一個善于洞察人心,天資聰慧,才華橫溢的男人。
但舒家是天羽的仇人,這個孩子是孽緣下誕生的孩子,身上流淌一半仇敵的鮮血,所以,也就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只能做到不加以為難。
于是很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舒鸞,記住了,你媽媽在我面前的時候,就叫姨媽,不在的話,有多遠(yuǎn)離多遠(yuǎn)。”
這話一出,舒鸞嚇了一跳,沒想到姨媽對自己也這么冰冷,心里在想,究竟是因為什么,她們都和自己不太親近?
舒理有些惱怒了:“琉璃,他可是你的外甥,你對他說話,還這么不客氣?”
琉璃看著他,目光很是輕佻:“你算是什么東西,要不是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今天我一劍劈死你!”
舒理也被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怔怔地看著對方。
琉璃接著說道:“你也就是有幾個沒用的臭錢,除了這個,你哪方面比得上奈影?”
“在我心里,只有他才有資格做我姐夫,至于你,就算娶了我姐姐,這一輩子我也看不起你?!?p> 這些話,猶如利刺,深深地扎進(jìn)了舒理的心,將他狠狠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