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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釧重生之貴女風(fēng)華

十九章 武家坡上

  秋日艷陽,涼風(fēng)有信,給人送來綿綿不絕的舒爽。

  竹青色的直袖對襟紗織衫俏麗精巧,象牙白色的齊胸襦裙隨著點綴其中的紫云霞飄帶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翻飛在風(fēng)中,輕盈的夢中塵披帛似柳紫閃蛺蝶般在天地間欣然起舞。

  饒是日日能見到顧漪笙廬山真面目的巧安巧珍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今日這樣便裝,卻是勾勒出她身上原本說不出的明媚。

  不同于王寶釧魂穿顧漪笙之前顧漪笙在陌生人前的處處憂慮、如履薄冰,也不同于前世王寶釧的沉悶呆板毫無個性,如今是自信大方、眼中恍若含著明媚的陽光,一如她從前在馬場上那為數(shù)不多的快樂時光一般。

  這倒像是將王寶釧和顧漪笙兩個人的性格徹底地變了——變得逐漸開朗,內(nèi)心不必再充斥著陰云。

  像是回歸了顧漪笙在十歲那年原因不明變故之前的性格。

  “從前三娘子對著外人處處委曲求全,一下子全然丟失了歡脫可愛的本性,如今可算是好了?!?p>  巧安感嘆道。

  “可不是,昨天去皇宮里走了一遭,今兒個早上就自己挑了衣裳,只叫我?guī)椭炝税l(fā)髻,真是好眼光!”

  巧珍止不住地夸贊著。

  其實顧漪笙那點子事兒,說小不小,說大……可能確實有那么一點點大——但對于已經(jīng)死過一回的、一心只想報仇搞事業(yè)的王寶釧來說,這已經(jīng)是她經(jīng)歷過的事情里面不怎么嚴(yán)重的那一種了。

  不過就是自己全心全意為某些人考慮,別人不但不領(lǐng)情反倒謾罵、侮辱、利用、傷害她嗎?這都能夠把別人的過錯歸到自己身上日日三省己身討好別人……這也太……

  誒……

  高道德水準(zhǔn)的家規(guī)真是害人!

  若不是釧兒前世的經(jīng)歷教會了她選擇與成長,釧兒姐和顧漪笙應(yīng)當(dāng)是一類人。

  感謝經(jīng)歷,最要感謝代戰(zhàn)小可愛給了她重生的機(jī)會!

  該說不說,這被王寶釧奪舍之前的顧漪笙看人倒是準(zhǔn)的,原本倒不怎么愿意相信男人,幾日前看到傅止言那般付出、那樣擔(dān)心、那樣吃醋、那樣天真地對她好、那樣不作算計的約會——只是因為他心慕于她,就算是一座冰山便也是要化的吧……

  起碼,這是個不錯的志誠盟友。

  總之呢,以后她和她的朋友們只管一心一意奔赴心愿、好好兒生活,才不給自己找不快活呢。

  “誒誒誒,三娘子,您慢點,我們可算是找到您了。剛剛我們出府的時候,被您從酷吏獄中撈出來的那個瞎眼老頭子纏著了,這才耽擱了,沒趕上您的馬車,您莫要怪罪啊,不是睡迷了,我以我們哥兒四個的名義發(fā)誓,絕對不是睡迷了!”

  守生作為大哥,遠(yuǎn)遠(yuǎn)地就朝著顧漪笙請罪。

  守生、守行、守勝兄弟三人急急忙忙這才奔上武家坡。

  只有守成一人,略施輕功便落到顧漪笙面前請罪。

  “無妨無妨,那老伯伯?dāng)r著你們做什么?”顧漪笙俯下身,撥弄山坡上的花草。

  守成定睛一瞧,見“那位討厭的公子”并不在側(cè),于是將一封“血書”雙手奉上,并說道:“那位老伯伯不會說話,在我手上寫字說:‘我從前是個正直老實的獄卒,因為一次在武家坡看到一群壯漢欺侮一名婦女,內(nèi)心激憤于是上前拔刀相助,卻被人拔了舌頭、挖了雙目,從一名獄卒變成了囚犯。’這個血書是那個婦女當(dāng)年趁亂塞在他手里的,叫他一定要找機(jī)會送出去。聽到您近日來武家坡,便希望您能拿著?!?p>  其余三兄弟這才跑上山坡,喘著粗氣。

  守生擠擠弟弟守成,補(bǔ)充道:“三娘子,小娃子不會說話,我分明看到那老瞎子在小娃子手上寫著‘多虧了三娘子救命并收留他在府上’這樣的話?!?p>  是啊,那日顧漪笙攜幾人欲走,卻正好撞見幾個仗勢欺人的獄卒圍著這可憐的老伯就要?dú)颍@才將老伯收留進(jìn)府。

  守勝拍拍自己哥哥,道:“哥,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成娃子這是……那個叫什么詞來著……呃,對!簡明扼要……”

  守行拉開這兩位小祖宗,道:“啊呀,別吵了,三娘子頭都快暈了,趕緊看看三娘子怎么說。”

  顧漪笙被這兄弟幾人的歡樂逗笑,心中開闊明亮不已。

  然而在打開血書的那一刻,她的笑容卻像是晚間霧水漸漸凝成霜華一般,僵在了臉上。

  這分明就是自己前世寫給薛平貴的血書,末尾的名字竟然是——柳迎春……

  那么……這個女子應(yīng)當(dāng)就是她今世的替身。

  只要搜集到薛平貴已娶的證據(jù),她就不必嫁給這個人渣了!

  那遭到欺侮的會不會就是她!

  她……還活著嗎?

  這里的環(huán)境還像前世一樣,她疾步奔跑,找尋著自己前世的寒窯,尋尋覓覓,衣袂急切地拂過山坡上每一處雜草。

  “誒?三娘子,您又去哪兒呀?”幾人在身后追著。

  “找寒窯!找附近有沒有活人!”

  顧漪笙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穿過一片茂密的野菜地,她并沒有如愿地看到自己前世苦苦守候了整整十八年的寒窯,而是看到了——

  一片斷垣殘壁……

  寒窯里面御寒用的茅草早就枯黃腐化,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一般。

  磚頭七七八八地堆疊,有的甚至碎成齏粉。

  沒有人?

  難道這薛平貴今生變了個人?

  大發(fā)善心把這柳迎春接回去了?

  難道柳迎春自己離開了?

  難道柳迎春……回了自己府上?

  “三娘子,這河?xùn)|柳氏,可是大姓啊。聽昨個兒來咱們府上拜訪的景侍郎家車夫大哥說,這柳家世代勛貴,在咱們當(dāng)今圣上朝中任職的柳才式柳中書令,官居二品,竟然在顧老爹之上!聽聞這柳中書令有三個女兒,其中偏是小女兒容貌出眾卻離經(jīng)叛道,在十五歲及笄那年就失蹤了。”

  守生用粗獷的聲音復(fù)述起自己的見聞。

  如此相似的家世,如此相同的經(jīng)歷,顧漪笙心中暗暗喟嘆。

  果真,即便是換了一個女子,從王寶釧到柳迎春,這薛平貴都是一樣對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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