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13紀(jì)(圣心紀(jì)),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陰夜初雪。
我叫猢小猻,弟弟叫猻小猢。一母同胞生的,從小跟著瑞胤公子,天上人間哪兒里鬧得耍得。
幾天前,少主說帶我們兄弟來玄天果孽界耍耍,順便看望一下他的老朋友七公子。——哈哈,沒想到,玄天界這么好玩!
我們先是跟著幾艘大船到了一座一半開滿紅花,一半冒著白煙的島上,后來又趕在大船到崖前去了鳳翎渡,見到這個叫杜圣心的人在碼頭打架,接下來又跟著他去了善和門、曳云山莊。
少主要我們我們兄弟給任曳云難堪,還要盡力激怒杜圣心狠狠揭他的傷疤,不管有什么后果都由他來收拾。
嘿嘿,我們猜到,這個叫杜圣心的一定就是七公子無疑了。
只是----我們印象中的七公子,和這個人相差太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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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芙!你這是做什么!”任曳云重重摔下手中酒杯喝斷她道。
“公爹,薇晗不見了!被杜圣心叫人擄走了!”張芷芙雙目血紅,委屈叫道。
任曳云皺眉望向杜圣心,一臉的狐疑。倪姬亦是一頭霧水,詫異地望著丈夫和張芷芙。
杜圣心軒唇露出半側(cè)犬齒,抬起頭來向張芷芙似笑非笑道:“少莊主夫人何出此言哪?孫小姐深居高閣,禁衛(wèi)森嚴(yán)。我杜某人與她素未蒙面,又怎會叫人擄了她去?”
他神情自若,辯答入理,張芷芙一時語塞,直氣得渾身戰(zhàn)抖道:“你——你是想用晗兒做要脅,來換白------”
“芷芙!晗兒找著了!晗兒找著了!”她剛要說出揭底的話,任朋年大呼著奔進(jìn)來,朝她不住示意不由分說要拖她出殿,張芷芙半信半疑一時失了決斷。眾客更是不明就里,又是嗡嗡地一陣噪動。
“你們兩個來這兒胡鬧什么?”任曳云大感不悅,橫眉道:“不知道我正在宴客嗎?”張芷芙滿心委屈,舉步又要趨上,被任朋年牢牢拉住。
“朋年,倒底怎么回事?”任曳云沉面問道。
“沒---沒什么,一點誤會,一點小誤會!杜先生多有得罪,還望-------”任朋年極力扮演好他懼內(nèi)畏父的形象,極力掩飾道。
“呵,誤會,什么誤會,這分明啊,沒什么誤會!”
“對對!這通常所謂的誤會,其中啊定有貓膩!”
正當(dāng)此時,軒外遠(yuǎn)遠(yuǎn)傳來兩個怪腔怪調(diào)的尖利聲音,眾人回頭看時,十多個白衣護(hù)衛(wèi)押著兩個十七八歲,面相可稽的少年走進(jìn)殿來。統(tǒng)領(lǐng)費炳稟道:
“啟稟莊主,捉到兩個夜闖山莊毛賊-----”
“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喲!”左則一個前半頭斜扎馬尾,光禿著后腦勺的白面少年掙開押制竄上來認(rèn)真道:“誰說我們是兩個人,我們來時,明明是八個人!”
“對對,只不過,另外六個小兄弟都叫你們給弄死了!哎呀,死得可真是嗚呼哀哉呀~~~”右則光禿了前半頭,后扎馬尾,面黃肌瘦猢猻一般的少年也忙來搭腔。
“哎,正是如此!還有,我們可不是被捉來的哦,我們是聽說曳云莊出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誠心誠意來投誠的喲!”
“對對,而且啊,是買一送二,極好的買賣!不做要后悔的哦!”
他二人嗓音刺耳,一搭一唱不著邊際地海謅胡侃,聽得滿堂賓客無來由得皮騷肉癢。
左下五席“七星地皇刀”唐鑫祉剛收拾完被司馬青云撞翻的盆盞,正愁沒處發(fā)個火,突而就站了起來,呵呵笑道:“你們兩個當(dāng)曳云山莊是什么地方?城隍小鬼雞狗蟲螫,也敢來撒野!”
他一邊罵著兩少年,一雙眸子恨恨瞪向杜圣心。
“哦大哥~~他竟敢罵我們是雞狗蟲螫城隍小鬼兒!”猢猻少年跳到白面少年跟前尖叫一聲,白面少年頓足道:“好!那就讓他瞧瞧,什么叫雞狗蟲螫!”
話音剛落,兩條人影風(fēng)一般裹向唐鑫祉將他連人帶桌扯了出來。唐鑫祉大喝一聲,霍地亮出了腰間兩柄滿月般四面皆刃的兵器,左右開弓寒電般劈向白面少年。
白面少年長嘯一聲后躍,引他到了堂廳正中,唐鑫祉著地滾出,右刃又向猢猻少年左腳踝砍出。
“哇,大哥,是正宗的江左地堂刀!”猢猻少年怪呼聲中,白光遍地,滿月刃已左右交替,剎那攻出二十余刀,刀刀只差半毫當(dāng)真是險之又險。
“怕他什么,你陪他玩玩!”白面少年嘻笑不迭,跳到一旁不理不顧。猢猻少年尖聲怪笑,雙腳蹦躍,不住地后退。卻看唐鑫祉雙目血綻,雙刀快似風(fēng)輪緊追著不放,卻來來去去只那么一招,頗有砍不到就不罷休的意思。
堂下眾人初時有心探看這兩少年底細(xì),皆做壁上觀,這當(dāng)下俱各覺出了唐鑫祉行為之詭異,不由得面面相覷。
“哈哈哈哈,這哪是什么地堂刀法,我看是‘老母雞扒窩!”白面少年在旁拍手大叫。一語方畢,唐鑫祉驚天般一聲怒吼,突而變砍為剁,依舊追著猢猻少年不放,寒刃剁在青石地上,火星四濺,發(fā)出清脆入骨的金鐵之聲。
“唐老二,別剁了,你的滿月刃??!”唐鑫祉的結(jié)義兄長“霹靂奔雷手”雷奔顧惜他一件絕世的兵刃,扼腕大叫道。
雷奔與唐鑫祉、及“徒手白刃”屠小億、“小毒龍”祝天霜四人結(jié)義為盟。此時另外兩個兄弟也站了起來呼喊他變招。誰料唐鑫祉如著了魔道般全然不聽眾弟兄話,倒樂得白面少年捧著肚子大笑不止。猢猻少年淬了他一口,假裝憤憤道:
“呸,什么‘老母雞扒窩’,我看這分明是‘屎殼郎搗糞’臭氣熏天!臭招臭招!”
“放----放屁!你----你們使的,什么妖法-----快住手!快住手——”兩少年嘻笑聲中,傳來唐鑫祉痛苦的呻吟,眾人這才驚見他口吐白沫,臉現(xiàn)極劇痛苦之狀。
群客這才驚覺事有不妙,紛紛立了起來。
“哈哈哈,好!那你倒是住手試試!”白面少年眼見被拆穿了西洋鏡,假笑著放出話來。
一語甫畢,只聽“拼拼”二聲脆響,唐鑫祉雙刃脫手,著地折成四塊,他自己也把持不住,望前便是結(jié)結(jié)實實一個大馬趴,面部著了地,當(dāng)下便哼不出聲了。
“哈哈,這招我也知道,這叫做‘惡狗撲屎’!雞狗蟲螫招招精彩,當(dāng)真讓人大開眼界了呀!”猢猻少年見得他樣,拍手跺足笑得好不得意。
雷奔等三兄弟驚呼著沖上扶起他,一看之下,滿臉是血,摔得嘴歪鼻扁不成人形。老四祝天霜當(dāng)即淚如雨流,哭得又急又驚。雷奔?xì)鉀_沖向兩少年罵道:“你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呀,大哥,又上來三只蟲子,小弟我好怕怕呀!——”猢猻少年見他不善,佯裝驚恐地藏到兄長身后。白面少年呵呵大笑,上前來斜視雷奔道:
“呵呵---老實告訴你吧,我們倆個不是人?!?p> “對,不是人!大哥,這條蟲子莫不是傻的嘛,玄天界里哪來的‘人’?”
“不錯,玄天界里的,的確不是人!”白面少年揚指虛點四周,暗暗將在座各人都罵在其中,立時又有十多漢子摔杯立起。
“哎喲不好,又上來好多蟲子!”猢猻少年驚叫聲中,十余人影已撲了上去,在廳心攻作一團(tuán)。
任朋年原想拉著妻子悄悄退出,去路卻被堵了,眼見得此變也沒了要走的意思,湊到父親跟前道:“爹,您看——”
任曳云邪笑不語,朝他擺了擺手。
任朋年目光灼灼,確認(rèn)父親已被堂上戰(zhàn)事吸引,想暗中將張氏引到側(cè)后人群外,卻不料滿堂食客觀戰(zhàn)興起,紛紛離座出來,他舉目搜視妻子人影,不料卻被司馬青云一雙凜歷的眸子撞得神色慌亂,只能疾垂下來,裝作四處閑視。
司馬青云目光一一探過堂側(cè)眾人,倒是搶先鎖定了任曳云側(cè)后的張氏,再回一眼任朋年,冷眼戒備。倪姬暗中掃一眼杜圣心和陸俊元,又不安地搜視堂側(cè),見到司馬青云守在殿后,這才微微安下心來。
屆時廳堂下已打得昏天暗地,七八個與雷奔交情深篤的幕客齊上助陣,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兩少年眼看陷在了兇境之中,卻左沖右突上竄下跳,遇得險處亂閃亂趨怪呼尖叫,互相還不停插科打諢,活似兩個鬧天宮的潑皮頑猴。
十余高手,數(shù)百拳腳竟是傷不得他們分毫倒累得大眼瞪小眼,上氣不接下氣。旁觀眾人這才悚然動容。
“哈,兄弟,這群蟲子耍得累了,咱哥倆也歇歇!”白面少年突而興意闌姍朝天伸了個懶腰,眾人眼前倏然騰起兩道白光迅如幻電。
回神看時,場上已不見了兩少年人影。正自茫然,頭頂傳來猢猻少年得意的笑聲:
“大哥,剛才你讓那些雞狗蟲螫現(xiàn)了原形,當(dāng)真是好看,現(xiàn)在兄弟我給你跳個百鬼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