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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翼古札果孽卷

第80章 洪濤夜宴

錦翼古札果孽卷 曇雪. 3194 2024-06-02 20:31:00

  玄天第13紀(圣心紀),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陰夜初雪。

  我叫陸文軒。

  我相信,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就辟如我,我本該入了人道輪回,可幾個陰官嘀咕了一陣,就將我推入了玄天道。我不但恢復了武功,甚至于一夜之間,許多失去的東西都莫名奇妙地回來了,仿佛上天冥冥中想補償我什么。

  但這還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沒有雪梅,沒有人與我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日子還是要過,我不相信今后的日子還得這般過---

  變數(shù)終于出現(xiàn),出現(xiàn)得很快,很多機會,很多變數(shù),還有很多本不該出現(xiàn)的人---

  是他——!他也來了!

  哈哈-----果孽有報,一切真的是不能回避,要面對的總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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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曳云山莊琉璃閣鴻濤軒】

  燈螢強沖開暮色的蒼涼,干冷的空氣漸漸在熱酒的酣醇中變得放肆,任由陣陣浪蕩的嬉笑聲,在穿過百年冬杉蒼冠的封鎖后,瘋狂撲入蒼穹!

  蒼穹,已是絕望的一片漆黑!

  畫閣燈影稠,人面笑意足,那些把無望的青春揉進妖野舞步中的少女們,早已不知何為快樂,只將一張永遠定格在麻木背后的笑臉,向著世人。

  絲竹涔淙,衣袂飄香,酒宴正如火如荼。鴻濤軒高闊的身影投射在琉璃閣極致奢美的玉石廣場上,漠視著軒殿前絡繹而入的賓客。

  陣陣刺耳的笑聲中,花蝶般翩舞的侍女從軒廳內不斷涌出,接引著一撥撥衣著豪闊的“先生”及其朋友家眷流入鴻濤浮沉----

  若不是親眼所見,沒人能想象曳云山莊有如此華貴的所在,如此“絕艷”的幕客和侍仆!

  初敲二鼓時,長絨紅毯上百多個華貴的紅木席桌前,已盤倨了莊內各個時期紅極一時的恩客寵臣。

  一汐后浪推前浪,一灘新沙覆舊沙。這樣的宴席,大家也早已習以為常。

  上首莊主席下的新座,每每是添在下席之上的,而那些曾經的上座客們,也在日復一日地后移!——除非你還有力氣向上爬,再將他人踩在腳下!

  這席列就是山莊的“規(guī)距”,就是誰也不能推翻的事實,殘酷得不露痕跡!

  任曳云漫不經心地欣賞著舞姬們這幾日新編排的舞蹈,不時瞅視座前新增的兩個席位。

  “天心閣陸先生到!”隨著門外的傳唱,陪座的幕客紛紛停杯。

  軒門外風一般行來天心閣人眾,簇著陸俊元父子。秦媚兒小鳥依人般偎著陸俊元,一雙美目不安本份地四處招搖。

  “俊元來遲,還望莊主恕罪!”陸俊元立定堂首,向上席揖了一禮。任曳云雙眉高軒,暢懷笑道:“哪里哪里,陸先生遠涉重洋辛苦了,老夫特為先生設了此宴,慶賀先生凱旋,先生不嫌棄就好!來人,為先生侍座!”

  兩個侍人迎上來,將陸俊元引向了右邊布設了果品的席位。

  堂皇的軒廳頓時寂靜無聲,無數(shù)雙幸災樂禍的眼睛,快意地注視著陸俊元被“流放”的“榮耀”。

  陸少卿的臉色剎時陰沉下來,悚然地盯著對側的空席。心中想道:“難道,那個杜圣心真能將陸俊元也壓下去?”

  陸俊元眉心戰(zhàn)了一戰(zhàn),想不到幾日不在,自己一年來翹楚曳云莊的恩寵,今日終也成了那前灘之浪覆底之沙?

  心中微微一堵,面上卻豪無異色,坦然在右席坐下了。

  任曳云雙目微縮,望著他一如貫常的蕭灑淡然,暗暗冷笑。指了指左側的新座道:

  “先生莫怪,今日設宴,一來為先生洗塵,二來為諸位引見日前新來的同僚。還望你們以后多多親近,共襄大業(yè)!”

  “莊主哪里話來,”陸俊元淡笑著緩緩立起,向軒堂下諸人團團抱了一禮道:“俊元初到玄天界,便蒙莊主抬愛和諸位前輩的多方關照,一年來恬受榮寵,有愧惶惶。日后,俊元定當虛誠受教,與諸位同仁盡心竭力,為莊主效勞!“

  他以晚輩自謙,將自己的榮寵推功于諸位“墊腳石”幕客,博了人氣,又向任曳云討了乖。堂下諸客見他言辭懇切誠惶誠恐,故時芥蒂盡去,不但與他生了同病相憐之意,更欽佩其豁達大度的寬仁胸懷。紛紛向他誠摯行禮,以示友好。

  任曳云望著這一堂和氣,心中暗道:“好一個能說會道,通諳人性的陸俊元!看來我還是太小瞧了他!”

  一絲不安的戒忌掠過他眉宇,又瞬間消匿,朗聲大笑道:“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左右顧看一番,故作為難道:“時辰已不早,本當開席,只可惜,夢蟾別苑的杜先生還未到來,大家不妨先欣賞歌舞,享用果品,小等一會兒如何?”

  他一語甫畢,座下語聲碎碎。

  冬夜候客,歌舞煩膩,只盼有熱酒佳肴暖腹,卻不料還要坐食那乏味果品,濃茶下肚,更是肌腸轆轆,不稍一會兒,諸人皆有惡意,暗暗怨罵起夢蟾別苑的遲來之客。

  二更末鼓敲過,任曳云停杯觀得席下諸人的闌珊意興,面色也越來越陰沉。軒門外侍應小跑上來大聲唱喝道:“夢蟾別苑杜先生,杜夫人到!”

  舞樂驟息,舞伎們風一般地散去了,席間真空般靜得一靜,諸人齊齊停杯外顧,只見庭門外無數(shù)彩衣侍女執(zhí)了星星燈火,簇著杜圣心夫婦款款而來。

  杜圣心昂首闊步,錦袍博帶,難能地著了一身華貴正裝。倪姬高髻金釵,宮紗曵地,薄施脂粉的面顏光艷照人。其后司馬青云勁裝簡束,黑鷹在手。

  杜圣心緩行至廳門前,望了眼燈瑩下及膝高的門檻,背手端袖,在原處立定,瞇眼輕嘆道:“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p>  他遲來怠席,還一副錯不在我的口吻。諸客聞得此言一股莫銘煩惡上涌,紛紛轉頭瞪來,華宴廳堂一片沸反之聲。

  任曳云微微一怔,強笑道:“不晚,不晚,杜先生來了就好!”

  杜圣心鳳眼輕合,立在當?shù)匾粍硬粍樱?p>  “天鵬要擺架子,成心不讓任曳云下臺,哼,且看這老匹夫如何應付!”倪姬偷望丈夫背影不由自主唇含淺笑。

  倪姬識得杜圣心伎倆,座間又有哪一人不識?立時間人人目光上下流轉,看他二人誰先讓步。

  任曵云驚怔而怒,雙目劍般逼視杜圣心,怎奈杜圣心面作淺笑泥塑石刻般毫無所動。

  四下剎時詭異的安靜下來。

  時間越久,這種安靜就越是危險!

  “哈哈哈哈哈,請,請……”尤幸任曳云間不容發(fā)間大笑著站起,幾乎是一路小步地穿堂而下,親到廳門抬手為杜圣心引向道:“請先生上座!”

  杜圣心唇角高軒,刮一眼任曳云額邊的青筋朗聲笑道:“有勞莊主!莊主,請!”

  任曳云顏面盡失,還叫他討了個乖。望著杜圣心大搖大擺跨過門檻,眼中怒意熾然,面上卻還要與他并肩入席,演好這出“賓主相協(xié)”。

  滿堂賓客目隨他二人自座前攜手而過,臉上表情千奇百怪,四下里靜得死沉!

  倪姬在侍從指引下在側后位落了座,卻見杜圣心兀自立在桌前,冷冷注視著對座,漫聲笑道:“一別經年,陸世兄可好?。 ?p>  陸俊元似不屑巴結新貴無心湊望,正自埋頭想著心事,突聽這一聲“問候”,渾身一顫,抬頭間,映入眼瞼的居然是大師兄杜圣心一張“催命符”般森冷的笑臉,剎那間一股寒氣侵心,呼吸都不由停了。

  “你-----”他嗓底麻木地瀉了個音,瞳孔收縮。

  “怎么?二位------認識?”任曳云望著他二人的表情,溝壑縱深的臉上漫過一絲詭黯。杜圣心雙目緊盯陸俊元,突而呵地一聲輕笑。搖頭道:

  “不,不認識!久仰而已!————‘陸俊元’陸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聞名‘不如’見面呀!”

  他目光灼熾,暗諷他不敢以真名示人。

  “啊,不敢不敢……”陸俊元周身如遭棘刺,面色陣青陣白,局促地從座上站起回禮。不知怎的雙股寒戰(zhàn)竟打了個趔趄,衣袖斜帶,“當啷”一聲撞翻了茶碗,茶水四流。

  側旁的秦媚兒嬌呼著跳將起來,拽著被淋濕的羅袖吃驚地望向杜圣心,一雙游離不定的瑩眸,剎那定格在杜圣心冷峻的側臉上,櫻唇微張,滿目驚羨。

  陸少卿伺坐在后席,方將詫異的目光自杜圣心臉上收回,回頭便見到秦媚兒那本性難改的嬌淫之相,即時一股無名暗火竄將上來,直如要將手中瓷杯攥碎。

  杜圣心漠然斜過眼,與滿面桃花的秦媚兒對了個正色,余光掃見妒火正灼的陸少卿,剎時猜中了就中情由,勾緊嘴角不無惡意地沖秦媚兒笑了笑,驀地退開半步,朝陸文軒笑道:“陸先生,禮重了!”

  “啊,俊元-----我來為你介紹?!比我吩坪呛巧啃ι蟻恚骸斑@位,就是新來的夢蟾別苑杜圣心杜先生。

  杜先生可是個有心人啊,想必你的事由生平,這一年來為山莊立下的偉業(yè)豐功,他早已探查得一清二楚,故來向你親近,你——也不必太過詫異吧!”他語帶警示之音,一改方才的輕漫,幽幽斜瞟了杜圣心一眼。

  “杜某多有失禮,陸兄——不必放在心上?!倍攀バ膫绒D頭壓低聲音,笑意如冰封下的暗流翻徊不止。陸俊元強起精神朝杜圣心抱拳笑道:

  “哪里哪里,是在下失禮才是!”他額頭已有細汗?jié)B出,一揖到底道:“杜師……世兄的絕技高才,在下也是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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