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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翼古札果孽卷

第75章 笑問客從何處來

錦翼古札果孽卷 曇雪. 3023 2024-05-28 18:59:00

  玄天第13紀(jì)(圣心紀(jì)),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陰夜初雪。

  我是白玉郎,我原來以為,江湖俠士們走壁飛檐立馬揚刀是快意恩仇的尋常事,今天才知,每一件事當(dāng)你真正去做的時候,可能會遇到你永遠(yuǎn)也想象不到的變故和困難。

  探訪曳云山莊是我眼下最想做的事,我想知道這個能被我爹娘妹妹選為棲身之所的地方,相較于另外兩大門派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分別數(shù)日,在我爹身子上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娘又如何了?我急于見到他們一問究竟,但我又不想就此留下,這座莊嚴(yán)氣派的莊園,總給然我一種迫人的危險感覺,仿佛是一只閉目假寐卻大張其口,等著擇人而噬的猙獰巨獸!

  須知江湖險,人心更險!——這是爹爹給我的第一個行走江湖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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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少卿拾起滑落胸前的風(fēng)衣,抱掩到臉上狠狠嗅了一把,咯咯笑罵:“小騷貨,你給我等著!”

  聽到珠簾再一次響起,秦媚兒已挽上了雪白的狐皮披帛,以一個更為冷艷高傲的姿勢盤臥在榻上,纖指按揉著太陽穴,嘴上含著輕蔑的笑意。

  小桂花一步一回頭地進(jìn)來,不安地道:“閣主,陸少卿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您今兒得罪了他,他會不會?---”

  “呵呵,你不懂!~”榻上人幽幽道:“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看輕他,最不會珍惜的,就是事事要依賴著他的女人。越是像他這樣有野心的男人,就越吃欲擒故縱這套!你放心,從前沒有對手的時候,他都愛見誰咬誰,現(xiàn)如今山莊來了更歷害的杜圣心,他很快就會憋不住了~”

  “他好幾回都說,任朋年是他的身生父親,以后當(dāng)這山莊的主人是順理成章的事,您覺得---”

  “嘻,男人在你面前吹的牛你也信?他十三歲進(jìn)山莊,就在任朋年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年,他要真是任朋年的私生,還能活到今天嗎?”

  “莊主交待我們看住這些男人,您有把握,對付那個杜圣心嗎?-----”

  “別著急,只要是人,總會有弱點的-----”

  六畝正方的馳馬廣場空暢寬曠,兩側(cè)劈天古柏,更襯得漢白玉石坊肅穆森嚴(yán)。白玉郎遠(yuǎn)眺山沿那片金碧輝煌的城壘,金剛笛一下一下緩擊著手掌。

  這兒就是任家灣曳云山莊。一路行來,為其指路的村人臉上盡帶著三分異樣的敬懼之色。

  任家在此雄據(jù)一方,方圓數(shù)百里田地皆為其一家之產(chǎn)業(yè),百姓十之有九為其傭耕之佃戶,雖不至盤剝無度魚肉鄉(xiāng)里,卻也是勢大威重說一不二,加至任曳云素好豢養(yǎng)謀士食客,不時有江湖游俠,奇巧智士慕名來投,天真的玉郎當(dāng)然想不到自己是被當(dāng)作了又一個投莊的“先生”,卻還以為曳云山莊在此間德高望重,是以倍受鄉(xiāng)民敬重。

  金剛笛嘎然止住,玉郎剛想探詢門外巡守的衛(wèi)卒,忽而又轉(zhuǎn)念想道:“不妥,爹娘若知我到來,定然不會放我走了。我還是先偷偷進(jìn)去,探看一下里面的情形為好!”

  他天真到將這兒想象成了杜圣心的私宅,一計思定閃身掩入柏林內(nèi),展開飛嬋步,輕風(fēng)般蕩進(jìn)城樓。

  時值正晌飯熟,飲煙四起,又當(dāng)交接替崗之際,最是兵卒慵倦防守薄弱之時,白玉郎不費吹灰之力一口氣馳入了山莊腹地。

  綿延的屋宇成片壓來,彩樓畫棟無數(shù),白玉郎這才驚恍:“原來曳云山莊這么大,到底爹娘小嬋他們住在哪兒呀?”

  心中迷茫,一往無前之力盡竭,頓感腦虛腹空渾身疲乏,無奈地喘過一息,隱到兩層檐舍的角隙之處,背靠了檐柱仔細(xì)端詳屋宇布局。

  “喂,你-----你是什么人?。俊卑子窭勺虏痪?,一個怯生生的女子聲音從左側(cè)響起,有人篤篤敲著窗臺,白玉郎一驚起身,才發(fā)現(xiàn)身在一屏翻窗邊上,一個模糊的女子臉龐出現(xiàn)在左邊的窗紗內(nèi)。

  “你----你是什么人啊,為什么坐在我的窗子上?”翻窗慢慢支起,一個細(xì)柔的聲音追得不依不饒。白玉郎正自尷尬,一張清秀纖長的臉龐映入他眼瞼,立時將他驚了一跳。

  只見這女子二十出頭,杏眼蔥鼻,小唇削頜,鵝蛋形的臉,正是多日不見影蹤的連小君!

  “小君姑娘?怎么會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小—君—姑—娘?----我嗎?”女子驚惑地眨了眨眼,側(cè)過頭嘀咕起來:“不是啊,怎么又不一樣了?我到底是叫什么來著?”她神情迷惘,雙眉緊鎖,像在努力思索著一個難解的謎題。白玉郎見她這般模樣,也自懵了:

  “你——你不是小君姑娘?”

  “不是?!迸訐u頭道:“剛才,有好多人都說,我姓任,叫任薇晗來的!絕計不叫小君!”她眼波清澈,奮力點頭,語氣極是肯定。

  白玉郎心中想道:“難道是我看錯了?又或者只是和連小君相貌相似罷了?!?p>  他與連小君本不熟絡(luò),恍惚中也漸漸模糊了記憶中連小君的相貌,自嘲地笑著抱拳道:“冒犯姑娘!請姑娘莫怪!”

  女子皺眉道:“你的記性比我還差!都說了我叫任薇晗,不叫小君,也不叫‘冒犯’!”

  她美目微瞪有些不滿,話語聽來令人匪夷,神情卻極是嚴(yán)正,白玉郎忍不住卟地一笑。

  “你笑什么?”女子更惱,側(cè)目瞪他:“說你記性差還這么高興,真是個怪人!”

  她神情爛漫純樸,不像是有意作做,白玉郎心中好笑,忽而憶起,這似乎便是龍嘯天提及的前幾日差點被尹華生擄去的任家孫小姐任薇晗。想不到她這般年輕美貌,卻是個癡兒,心中不免為其惋惜,臉上稍顯了色黯然。

  任薇晗見他止了笑神情有異,大為迷惑,以掌支頜扒在窗臺上僥有興致地望著他道:“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會來這兒的?”

  “告訴了你,你也記不住?!卑子窭尚Φ?。

  “誰說我記不住!”任薇晗不服:“我只要聽一次看一次就能永遠(yuǎn)記??!不過,你可不能說假話騙我哦!”白玉郎見她這般天真模樣,無奈地笑笑道:

  “我叫白玉郎,來這兒找我的爹媽和妹妹。”

  “他們在哪兒?”

  “他們------”白玉郎看著他無邪的眼神不自禁地接著話,言及此突而楞住:“是啊,我都還不知道爹娘他們住在哪兒,怎么就跟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任姑娘在這兒胡扯呢?”

  想著不由地嘆了口氣站起來,卻不妨任薇晗伸出手來扯住了他衣袖:“怎么?你要走?”她似乎能覺察他離去的意動,急切道:

  “你不要走!這兒只有我一個人,那些來這兒看我的人,都說些奇怪的話要我記住,要我記住——只有你不是!你不要走,我不想你走!你留下來給我作個伴好嗎?”

  白玉郎聽著她話中的哀怨,心頭也無由地一陣酸楚?;厣韥響z惜地端詳她,想說些話來敷衍,又覺不忍,嘆道:“不行!我必須要走,我還沒找到我爹媽和妹妹啊。”

  “你告訴我他們是誰嘛!我一定能幫你找到他們的!”任薇晗聲帶求切,目光堅定而凝重。白玉郎只覺無奈無助至極,咬了咬牙,無力地道:

  “我爹叫白天鵬,也叫杜圣心。我娘叫倪姬,妹妹白玉嬋,你是不會知道他們的!”

  “誰說我不知道?”任薇晗聽了他話,神情大是興奮,仿佛一個猜到謎題的孩童般大聲道:“早上,我聽到爹爹對弟弟說:‘夢蟾別苑杜圣心那兒,你最好少去!知道嗎?’”她驀地壓低嗓音,學(xué)著父親任朋年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你學(xué)過易音術(shù)?”白玉郎聽著這個十足十的男人聲音,詫異地瞪大了眼。

  “嗯——什么叫易音術(shù)?是學(xué)別人的聲音說話嗎?這個不需要學(xué)呀,我只要聽過別人說話,就能學(xué)啊?!比无标险Q鄣溃骸拔业艿芎芟矚g去夢蟾別苑找你爹的,我一定不會聽錯,你爹爹杜圣心一定是在夢蟾別苑!”

  白玉郎聽到這夢蟾別苑之名心中狂喜哪還有疑,迫不急待便要立起沖出。任薇晗大驚,哭喊道:“不行,你別走!我不許走!”

  一語未畢,飛身縱出窗臺,擋在了白玉郎面前,身法靈捷無比。白玉郎不自禁地驚呼:

  “你會武功?”

  “不知道什么叫武功,是看著我弟弟的樣學(xué)的!”任薇晗答得匪夷所思,說話間雙手合上,左右交叉著一擰一轉(zhuǎn),向著他胳膊抱來,手法純熟,竟是一招像模像樣的“雙入懷”。

  白玉郎瘁不及防,被他一把摟住了右臂,又驚又急道:“姑娘,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抱我!”

  “你要走!我不放!“任薇晗掘強地加緊了臂上的力道,白玉郎無奈,只得使一個“浪里反淘沙”右肘斜沉,游魚般脫出她懷抱。

  任薇晗咯咯笑道:“這招有趣!”說著話兒,又是一個“雙入懷”這一次卻是牢牢抱住了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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