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那個孩子
“前面帶路?!?p> “是?!?p> 宮女從地上爬起來,忙在前面帶路。
那宮女帶著葉蘊在小路與紅廊間來回穿梭,越往下走,越能感到一股陰冷。
葉蘊心生警惕,她停下腳步,不動聲色道:“還要走多久?!?p> 宮女雙手交疊彎著腰道:“回長公主,快了,轉過這個彎就是了?!?p> “走吧?!闭f話間,一柄匕首悄無聲息的落到葉蘊手中,以防不時之需。
索性那宮女并未說假話,從小路上拐過去,老遠看見一道宮墻,在那宮墻旁側開著一道小門,宮女帶著葉蘊穿過小門,入眼是一個荒廢已久的院子,院中只有一間房,此時,房中燭火忽明忽暗,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這是何處?!比~蘊問道。
“回長公主,此處是冷宮旁的偏院,奴婢則是負責清掃道路的宮女,平日里就住在這兒。”宮女邊解釋邊帶著葉蘊進到屋中。
屋中極其簡陋,除了有張桌子以及幾個木凳外,就剩一張床,此時床上躺著一個半大的孩子,葉蘊走進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孩子就是上次在賞花宴遇到的那個被誣陷為小偷的孩子!
“他怎么了?”葉蘊見那孩子雙目緊閉,雙頰布滿不正常的紅暈,不由關切道。
“回長公主,六皇子他自前日夜里感染風寒后,便一直昏睡不醒,奴婢曾托人到宮外買驅寒藥給六皇子服用,不想,六皇子不僅沒醒,反而病的更嚴重了,后來奴婢試著去御書房找皇上,可是奴婢連御書房的門檻都沒摸著就被禁軍趕了出來,奴婢真的是沒辦法了,這才想到趁長公主參加宮宴的機會,求長公主救六皇子一命!”
葉蘊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額頭,溫度高的嚇人,此刻她也顧不得繼續(xù)盤問宮女辨別事情真?zhèn)?,救命要緊。
她快速解下自己系在腰間的玉佩遞給宮女道:“你拿著本宮的玉佩,速去太醫(yī)院找一位名叫秋月白的太醫(yī),讓他即刻前來看診。”
“是,奴婢這就去!”
宮女走后,葉蘊本想尋一壇酒來為那孩子擦拭身體,不想她翻遍了整個院落別說酒了,就連個空酒壇都不曾見到,無奈之下,葉蘊只能重新回到床邊,一邊守著床上的孩子,一邊默默祈禱秋月白能快點過來。
太醫(yī)院內,
忙碌了一整天的秋月白剛將桌上的藥方收整起來,正拎起藥箱打算回府與家人共度佳節(jié),不想一道慌慌張張的身影闖了進來。
“敢問大人,秋月白秋太醫(yī)在哪?!睂m女頂著一張血跡斑斑的臉,一臉著急的看著秋月白道。
秋月白拎著藥箱的手一頓,他道:“我就是秋月白,你是哪宮的宮女,這么晚前來是出了什么事?!?p> 宮女忙將手中的玉佩遞上前道:“奴婢奉長公主之命,特請秋太醫(yī)前去救命!”
“長公主?”秋月白臉色一頓,遲疑道:“你有何憑證。”
“這枚玉佩乃是長公主親手交給奴婢的,請秋太醫(yī)過目?!闭f話間,宮女將手中的玉佩又往前遞了遞。
半信半疑的接過玉佩,秋月白反復查看,確定的確是葉蘊之物后,才道:“長公主在哪,快帶我去?!?p> “秋太醫(yī)這邊請!”宮女喜極而泣,忙在前面帶路。
兩炷香的功夫,宮女帶著秋月白來到偏院,原本在來的路上秋月白還在懷疑宮女話中的真實性,此時見到葉蘊,秋月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下官見過長公主?!?p> “秋太醫(yī),你快來看看這孩子怎么樣了?!闭f著葉蘊從床上站起來,騰出空位讓秋月白看診。
“是?!鼻镌掳讓⑺幭浞诺揭粋?,隨即上前診脈。
半響,秋月白起身,后退幾步沖葉蘊拱手道:“回長公主,這孩子是邪氣入體,吃幾幅驅寒藥就好了?!?p> “那孩子之前便服用過此藥,可未見成效?!比~蘊道。
“那是因為此地陰冷并不適合病患休養(yǎng),因此才會病情反復不見起效,再加上那孩子長期受餓,身體比一般孩童柔弱,便是風寒之癥痊愈,也需多食大補之物才能養(yǎng)好身體?!鼻镌掳捉忉尩?。
“好,本宮明白了,今日多謝秋太醫(yī)相助,此乃本宮私事,還望秋太醫(yī)能守口如瓶?!?p> “是,下官明白?!痹捖?,秋月白走到桌前,打開藥箱拿出紙筆寫下一副藥方,交給葉蘊:“長公主,按方服藥,五日可痊愈。”
葉蘊將藥方轉交給宮女道:“一會兒你隨秋太醫(yī)去拿藥?!?p> “是,長公主?!?p> “若長公主再無他事,下官這就退下了。”秋月白向葉蘊拱拱手,隨后去到桌前拿起藥箱,正欲出門轉而想起那枚玉佩還在自己身上,又折回去道:“長公主,您的玉佩?!?p> 葉蘊看著秋月白手中的玉佩道:“秋太醫(yī)助過本宮多次,這枚玉佩就當是本宮與秋太醫(yī)之間的信物,若他日秋太醫(yī)有用得著本宮的地方,便派人手持玉佩前來公主府尋本宮,本宮定當盡力而為?!?p> 以葉蘊的身份,許下這般重的承諾,足以見得這枚玉佩有多重要!
秋月白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對著葉蘊深深一拜,繼而轉身離開。
待所有人離開,葉蘊又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扭頭出了偏院。
宴席上,付齊墨一邊與付齊衡、薊子真二人搭著話,一邊時不時的扭頭看著右側首位空了許久的位置,心中忍不住升起一團悶氣。
付齊衡見他表情怪怪的不由好奇道:“齊墨,你怎么了?”
付齊墨回過神,語氣悶悶道:“無事?!?p> “嗯?是嗎?我看你心不在焉的盯著女席很久了,莫不是在找哪家姑娘?”薊子真端著酒杯戲謔道。
“子真說的是真的嗎?”付齊墨看著自家弟弟道:“近日父親剛去慶國公府退還了庚帖,你若真有什么想法,也該等從公主府出來之后再做打算,否則,依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p> 聞言,付齊墨面色一沉,他抓起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正欲端起酒杯痛飲,卻被一宮女撞到了臂肘,瞬間酒撒了一桌。
“公子恕罪,奴婢該死!”那宮女嚇得緊忙跪下告罪。
付齊墨瞥了眼桌上的狼藉,再次為自己添了杯酒。
旁側的薊子真見付齊墨完全沒有理會的樣子,便開口解圍道:“無事,收拾干凈就好了?!?p> “是,多謝公子不怪罪,奴婢這就收拾?!睂m女起身趕緊用布子將桌面擦拭干凈,臨走時,她以極快的速度將一個紙團塞到付齊墨手中,福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