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次離去。
很快,虎插翅的山洞附近,就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
現(xiàn)場,只剩下一片灰燼,以及,虎插翅留下的血跡。
賞金獵人只帶走了虎插翅的首級。
至于虎插翅的尸首,他們并沒有帶走,而且,他們也沒有選擇吃掉它或者拿去賣。
畢竟,這玩意兒,連李鳶寧這樣的人都不屑于去吃。
他們只是把虎插翅的尸體扔到了洞穴深處,讓它的尸首,與它心愛的石像以及三個劫匪的腦袋呆在一塊,希望九泉之下,它們之間互相也能有個照應(yīng)。
時間緩緩流逝,已經(jīng)是午后時分,明亮的陽光穿透一層層樹葉,向樹林的地面投下一片片斑駁的樹影。
山林早就恢復(fù)了往常的寧靜,就像今天上午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遠(yuǎn)處,兩只老虎飛了過來。
這就是虎插翅的兩位兄長,虎添翼和虎有羽了。
其實,準(zhǔn)確的說,空中的兩只老虎,只有大哥虎添翼一只虎在飛。
二哥虎有羽的翅膀,和虎插翅一樣,也是野雞翅膀,中看不中用,只能被虎添翼帶著飛。
二虎降落到地上。
真不愧是虎插翅的親兄弟,它們和虎插翅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相比于身體健全的虎插翅,它們兩個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殘疾。
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這使得它們看起來有些奇怪。
沒有耳朵的虎添翼,站在原地,用鼻子嗅了一嗅周圍,心中感覺非常不妙,它眉頭一皺,對虎有羽說道:
“二弟,你有沒有聞到三弟的氣味?”
“大哥,我聞到了,這氣味之中,似乎還夾雜著血腥味……三弟,恐怕處境不妙啊。”
沒有尾巴的虎有羽,憂心忡忡地回答道。
說完話,它們兩個便連忙尋著虎插翅的氣味而去。
雖然它們都是殘疾虎,但是,它們跑的還是很快的。
不一會兒,二虎就到達(dá)了虎插翅的山洞門口。
它們緩緩地走近山洞,在它們的心中,都越來越不安。
走到山洞深處,二虎看見了混雜在石像碎塊之中的尸體。
它們連忙跑了過去,想要看清那尸體,卻發(fā)現(xiàn)沒有腦袋。
但虎插翅畢竟是它們的親兄弟,即使沒有腦袋,它們也輕而易舉地把它認(rèn)了出來。
二虎跪在地上,悲痛欲絕。
虎添翼難過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兄弟三個,沒有一個是健全的老虎了?!?p> 虎有羽悲傷地附和道:
“大哥,你在一年前的一次打架斗毆中,失去了耳朵;
我在昨天的突圍中,被官軍砍掉了尾巴;
但萬萬沒想到,相比于我們兩個,咱們的三弟才是最厲害的,它連腦袋都沒有了……”
“唉!”
二虎嘆氣。
又觀看四周的痕跡,虎插翅和虎有羽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些痕跡都是賞金獵人留下的。
雖然對賞金獵人充滿了仇恨。
但是,經(jīng)過昨晚的戰(zhàn)斗,它們的手下,已經(jīng)死傷殆盡。
之前偌大的大黑山,現(xiàn)在只剩下它們兩個,昨天晚上,它們也都是僥幸靠著會飛的本領(lǐng),才堪堪從官兵的重重包圍之中逃出。
現(xiàn)在,它們并沒有實力前去為虎插翅報仇。
這真的也是一件令虎傷感的事情。
二虎傷感了好久,但,虎插翅的死,對于現(xiàn)在的它們來說,已經(jīng)是既定事實了。
對于它們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死去的虎插翅舉行一場葬禮,為這位逝世的百獸之王舉行一場體面的葬禮。
虎添翼和虎有羽在洞外刨了一個坑,把虎插翅的尸體和它心愛的石像碎塊放了進(jìn)去,然后,用土把它們埋起來。
一個墳堆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二虎的面前。
看來,妖族之間也是流行土葬的,這可能是因為受到了人類習(xí)俗的影響。
看著三弟入土為安,虎添翼和虎有羽稍感欣慰。
但是,看著那光禿禿的墳堆,二虎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東西。
二虎對視一眼,心有靈犀。
對,就是祭品!
堂堂百獸之王的陵墓,怎么能夠沒有祭品,那也太寒酸了。
二虎環(huán)顧四周,試圖尋找獵物。
虎添翼的視力很好,它看見在不遠(yuǎn)處的山林之中,有一只看起來很乖巧的小兔子,那只小兔子,剛剛拔完蘿卜,正叼著蘿卜,蹦蹦跳跳地走在回家家的小路上。
單純的小兔子并沒有意識到,一只邪惡的老虎已經(jīng)盯上了它。
虎添翼像一只海鷗一樣,展翅飛向天空。
小兔子還在路上走著。
虎添翼從天空之中,向著小兔子俯沖而去,如同一架斯圖卡俯沖轟炸機。
它降臨到小兔子的身邊,小兔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虎添翼一腳踩死了。
死去的時候,嘴里還叼著那根蘿卜……
看著小兔子慘死在自己腳下,虎添翼覺得連自己的喪弟之痛,仿佛也一下子減輕了好多。
它帶著小兔子的尸體,還有那根蘿卜,返回三弟的墳堆之前。
虎添翼在這邊大顯身手的時候,另一邊的虎有羽也沒有閑著。
虎有羽看見不遠(yuǎn)處的小河邊,有兩只正在學(xué)走路的小鴨子。
看著那兩只肥美的小鴨子,虎有羽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它不會飛,不能從空中攻擊,但僅僅只是對付這兩只小鴨子,從陸地上進(jìn)攻就足夠了。
虎有羽提起速度,猛虎下山,向著那兩只小鴨子沖去。
兩只小鴨子突然看見一只大老虎向它們沖來,嚇的要死。
一下子就學(xué)會了走路,不僅學(xué)會了走路,還學(xué)會了跑路。
它們拼命地向河里跑去。
在虎有羽到達(dá)之前,它們就已經(jīng)來到了河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太年輕太簡單的它們,以為到了河里,就可以逃離虎口。
幼稚的它們,并不知道,其實,老虎是會游泳的。
虎有羽沖入水中,給兩只小鴨子一鴨一拳……
虎添翼左手提著一只小兔子、右手提著一根蘿卜。
虎有羽左手一只鴨,右手一只鴨。
兩者同時在虎插翅的墳前匯合。
它們拿起小兔子、小鴨子還有蘿卜,輕輕地擺在虎插翅的陵墓之前。
把祭品放好之后,他們默哀了一會兒。
緊接著,它們開始跳起舞來。
至于它們?yōu)槭裁磿鹞鑱怼?p> 首先,第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兩只老虎喜歡跳舞。
但第二個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就是,在葬禮上跳舞,其實是它們的一種獨特的葬禮儀式。
它們在墳頭蹦迪,并不是為了慶祝虎插翅的死,相反,這是對虎插翅的祝福。
虎添翼和虎有羽,希望虎插翅在另一個世界能夠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