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鮮衣怒馬狀元郎還是大祁罪犯徐維清
雖說她也好奇為什么徐維清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好奇爺爺為何會跟徐維清有這樣一層關系,但不代表她沒有腦子,傻傻的知道了對方是通緝多年的罪犯,就馬不停蹄的要去報官,她自己生在深宅大院,又做了那么多年皇子未婚妻,還有夢里那經歷,怎會不知多少事情并非表象,傻乎乎天真的就將表象當作現(xiàn)實來看的話,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徐維清喝盡了壺中的酒,陰戾的一雙眸子自然早已沒了當年才貌雙全狀元郎的生機,他冷笑一聲:“怎么?拜了師,現(xiàn)在開始后悔了?”
如果不是樣貌還能得以辨識,恐怕誰也不敢認眼前這個人就是徐維清,整個人的氣質、形象,恐怕早已和年輕時判若兩人,姜若華自小就能看到歷年狀元郎游街時神采奕奕,鮮衣怒馬,受盡世人追捧、帝王器重,榮華富貴近在咫尺,才名功名也將天下皆知,能名垂青史之輩不在少數(shù)。
誰會在那個時候想到這樣生來好像就受老天爺愛戴的人,將來會有一日落魄成這樣?
“徐先生會因為身份原因,在日后指點之中手下留情?”姜若華想了想,她故意如此問道。
也不知是否是徐先生三個字刺痛了徐維清的痛處,他眼眸一戾,當即就將手中喝空了的小酒壇朝著姜若華砸了過去!
姜若華閃身一避,酒壇應聲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后四分五裂。
“別這么喊我!”他聲音中充斥著怒意,眼眸中猩紅無比,似乎要吃了姜若華一般,猶如一頭猛獸,“老子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得到這個回答,姜若華會心一笑,她今日多少對這徐維清,也有些了解了:“那便是了,我要的便是師父不留余地的指點,只要能學到我想要的東西,拜誰為師都不重要。
不管徐維清究竟是善是惡,她姜若華又不會受其半分影響,她只管學她想學,這一點只要滿足了,別的又算得了什么?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目的為先的。
“至于當年往事,祖父為何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他不說我追問也沒用。”頂多是有些好奇,何況人她都已經見到了,難道還不許她確認一下身份?
但不論如何,姜若華覺得這師父拜的值得,與徐維清相關的那些傳言,無一不是夸贊他如何如何好,再就是惋惜他的遭遇,如今又親眼見識了徐維清的本事,至少在武學上強過自己太多,拜徐維清必定能學到真本事,她才不會去擔心拜罪犯為師是否有朝一日會被牽連等等這種多余的事情。
畢竟徐維清都逃了這么多年也沒人發(fā)現(xiàn),還這么正大光明的出現(xiàn)在京城,必定對這件事自有他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又是姜家女兒,背靠姜家權勢,有些事情也不過是看似死罪難逃罷了。
這也是人人都想攀附權貴的原因,權力總能改變一些看似注定的事情,且毫不講道理。
徐維清死死盯著姜若華,姜若華成熟的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氣定神閑的那副樣子,倒顯得不怒自威頗有位高權重者風范,她說的這番話,看似不過腦子一般,實則確實把一切都想的透徹了,連自己的心思竟也被這丫頭猜去了幾分。
姜杰那個老東西,倒是得了個不得了的寶貝孫女。
難怪是敢往他這里送。
“你們兩個帶她熟悉一下?!毙炀S清卻仍不改那面上滿臉不悅,仿佛身周一花一木都讓他覺得煩躁,“漂亮話就說到今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看你有多少本事堅持的下去!”
言罷他一拂衣袖,就從此處離開,眨眼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胡杏杏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見到徐維清離開后大松了一口氣。
姜若華見狀,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了她。
“謝謝?!焙有右矝]有客氣,拿過來抹了一把臉,“你真厲害,師父以前脾氣也不好,但我也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你竟然也不怕?!?p> “不客氣?!苯羧A道,“我只聽有用的,其他多余的,和廢話沒什么區(qū)別,聽過忘掉,何必留在心里影響心情?!?p> 小姑娘看向姜若華,稍微有些不相信,也有點不服氣:“你說歸說,反正師父才不會留情,我說的是真的?!?p> 姜若華點點頭,這點她自然是信的,畢竟身上的傷還有些作痛,但疼痛使她成長,這在她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好。
佇立在一旁的男子在徐維清離開時將佩劍收了起來,沒了徐維清在,這里的氣氛一瞬輕松活躍的不少,胡杏杏性子率真,向來什么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你最后進門,我便是你的師姐了!”雖然沒打過,但胡杏杏還是打算在這方面壓上姜若華一頭,見姜若華無所謂的樣子,雖有些牙癢,但還是信誓旦旦的認為自己壓了姜若華一頭,雖然打輸了,但這師姐她得當!
胡杏杏笑著叉腰,得意洋洋的道:“姜師妹,咱們師門算上你,總共是三位關門弟子?!?p> 而后指向那面具男子道:“這是師父的大弟子,咱們的師兄,你叫他阿藥就行?!?p> “阿藥師兄?!苯羧A朝著男子微微點頭,算是認識過了。
但這名字,一聽就像是化名。
阿藥的穿著普通,但又并沒有那么普通,簡而言之,跟她差不多。
“姜師妹。”阿藥也回了一禮,帶著面具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從身周氣勢稍微判斷一二。
姜若華只看了他兩眼,隨即便轉頭問道:“那個呢?”
阿藥看著沒什么惡意,那就不重要,過掉。
胡杏杏隨她指向看去,是之前那個小蘿卜頭。
“啊,他不是師父的弟子……”胡杏杏道。
“是胡師妹的弟弟?!卑⑺幷f話簡潔明了,替胡杏杏說完了后面支支吾吾的半句話。
“也,也不能算是我弟弟。”胡杏杏還是有些心高氣傲在身上的,她微微撅著小嘴,“撿的而已,非粘著我,沒什么辦法,就讓他跟我姓,長得跟個蘿卜頭似的,叫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