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章 都市傳說：八尺大人
在電車的到站提示中，大小明日香下了車。和東京都不同，長野一帶并不全是高樓大廈，建筑物的密度遠不及東京都，放眼望去還能看到不少綠色。
閻魔還在睡，大明日香看著小明日香背后濕了一塊的口水印道，“不叫醒她嗎，你穿的白衣服濕了以后還挺透的?！?p> “那你給她擦擦?。 ?p> 聳了聳肩，大明日香隨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一股涼涼的氣息圍繞著小明日香轉(zhuǎn)幾圈，不止背上的口水漬，臉上的汗水都不見了。
被小明日香用求知的目光看著，大明日香不愿多說，“符法，錦程姐會教你的?！?p> 靈力波動成功把閻魔弄醒，吸溜一下口水擦了擦嘴巴，左右看了看，不是熟悉的東京都，小家伙眼中露出了迷茫。
“你醒了啊，我們到長野了?！?p> 小明日香注意到背上的動靜，蹲下身讓閻魔下地。
“長……野？”
閻魔歪了歪腦袋迷茫的看著這個身上有媽媽氣息的姐姐。
“額……你不會連長野都不認識吧？”
大明日香的表情一言難盡，這位不是來帶路的嗎，怎么連長野都不認識？
閻魔看著大小兩位明日香搖了搖頭，糯糯道，“我不知道哦，你們是誰啊，我怎么會在這里？”
說著閻魔看向小明日香好奇道，“你身上也有媽媽的氣息，你也是媽媽的女兒嗎？”
兩位明日香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茫然和無奈，這迷糊的孩子真的能找到伽椰子嗎，怎么感覺一根棒棒糖就能拐走?。?p> “哦哦，不說話，被我猜到了吧，看在比我大個的份上就讓你當(dāng)姐姐吧?！遍惸谄鹉_拍了拍小明日香的肩膀。
看著小家伙眼中的同情，小明日香連忙糾正道，“不不不，我是小姐的朋友，你說的氣息是我身上的應(yīng)該是小姐留下的地獄少女契約還是地獄少女標(biāo)志來著的印記?！?p> “哦~是私生女吧！被媽媽拋棄了所以不愿意承認，沒關(guān)系，你身上有媽媽的氣息，我不討厭你！”
很有關(guān)系！小明日香一想到自己叫小姐媽媽的畫面就忍不住一陣惡寒，連忙甩了甩腦袋忘掉這幅畫面，看向閻魔道，“我們是明日香，你叫我們大小明日香也好或者叫她未來明日香也好，只要我們知道你在叫誰就行了，你還記得你要來干嘛嗎？”
閻魔咬著指甲思考了一下，看向小明日香道，“完成爸爸的任務(wù)！”
“你爸爸是誰……不對不對，什么任務(wù)？”小明日香壓下心中的八卦之魂，她真的懷疑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么。
果不其然，閻魔清澈的眼中充滿了睿智，不解道，“任務(wù)就是任務(wù)啊，我怎么知道任務(wù)是什么？”
小明日香一拍腦門，得了，得她們自己找了，要不然直接回去算了吧。
大明日香也有點頭疼，環(huán)顧了一圈提議道，“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眼下先去看看八尺姐那吧?！?p> “所以八尺女在哪呢？”
小明日香拉著閻魔的手，冰冰涼涼的、小小的、軟軟的，很舒服。先說好，她絕對不是什么喜歡可愛的女孩子，純粹就是防止閻魔走丟，她毫不懷疑這小家伙走丟的可能性。
“嗯……”
大明日香低吟了一聲，閉上眼，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擴散開。
“找到了。”大明日香睜開眼微微頷首，“在那邊。”
“這么快？”
“嗯哼，我被八尺姐找到了。”
小明日香翻了個白眼，怎么感覺未來的自己也不怎么靠譜啊。大明日香表示，能有簡單的方法干嘛要搞得那么復(fù)雜，她的精神力雖然不如弁天，但也能覆蓋大半個長野，可要想在整個長野找一個人還是麻煩的很，不如直接擴散開讓八尺姐發(fā)現(xiàn)她。
“得坐公交車，”大明日香估摸了一下距離，道，“八尺姐應(yīng)該在鄉(xiāng)下?！?p> “那走吧，不過她應(yīng)該不會把我們都殺了吧？”
“不會，八尺姐比較小心謹慎，對你出手會引來姐姐，她不會想看到姐姐大人的?！?p> 聽得云里霧里的閻魔被小明日香牽著往公交車站走去，一路上她們?nèi)艘捕悸牭搅瞬簧儆嘘P(guān)八尺大人的討論。
除了電車上聽到的什么popopo的怪笑外，小明日香還注意到了頭戴草帽、頭發(fā)烏黑順滑等描述。
“喂，”小明日香戳了戳大明日香，好奇道，“成為鬼怪怪異的前置條件是要有一頭秀發(fā)嗎？”
“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啊，小姐、富江姐、八尺女的頭發(fā)都很不錯誒，你摸摸看，這小家伙的頭發(fā)摸起來也很舒服。”
大明日香煞有介事地摸了摸閻魔的腦袋，閻魔疑惑地看著兩位，不解的眼神更是讓這個小家伙更顯呆萌。
“手感確實不錯，不過主要還是這孩子顏值加分了吧……哦，車來了?！?p> 去往鄉(xiāng)下的公交車人不多，基本上都是老爺爺老婆婆，三位美少女上車直接吸引了全車的目光，尤其是閻魔，那一頭白發(fā)不得不讓人多看幾眼。
兩位明日香早在學(xué)校就習(xí)慣了萬眾矚目的感覺，雖然不舒服但還是忽視了老人家們那挑兒媳孫媳的眼神，牽著閻魔直接坐到最后一排。
大明日香湊到小明日香耳邊輕聲嘀咕道，“就該穿巫女服出來的。”
“說的對，不過我暫時不想再穿回巫女服，你應(yīng)該還記得的吧？”
“有點印象，最后還是在姐姐的算計……咳，最后還是多虧了姐姐才重新當(dāng)回巫女?！?p> 兩位明日香在說悄悄話，閻魔突然出聲道，“自從我們上車你就一直看著我們這邊，你認識我們嗎？”
大小明日香的交談隨之停下，看向閻魔看著的方向，一名身穿背心皮膚偏黑的男孩忙不迭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前方，不過黝黑的膚色依舊難以遮掩發(fā)紅的耳尖。
大明日香看著小明日香，你認識？
小明日香搖頭，你自己有沒有朋友你心里沒點數(shù)？
隨后二人齊齊看向閻魔，蒼白但不病態(tài)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如伊邪那岐的炫技之作，與頭發(fā)同色的眉毛微彎襯托得五官更顯可愛，眼睛周圍微微泛紅，灰黑色的瞳色宛如一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
好吧，一直看她們這邊不是沒原因的，該說不說，這孩子確實好看，不過前提是把眼中那讓人瘆得慌的笑意給壓下去。
閻魔眼中帶著宛如看到美食的笑意，眼角因此微微上揚，讓本來呆萌可愛的孩子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小舌頭舔了舔殷紅的嘴唇，閻魔的眼睛變成了灰白色，一只尖角緩緩從閻魔體內(nèi)鉆出。
餓了，想吃……
嘟嘟嘟——
移動電話響起，閻魔的眼睛頓時恢復(fù)黑灰色，已經(jīng)探出一半的般若頭顱縮回體內(nèi)，呆呆地看向小明日香。
“咦，不認識的電話？”
小明日香語氣奇怪，她只留了姐姐和花園老板的電話啊，這是誰？
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你好，你是？”
“瑪麗，你看好我那外甥女，別在長野亂來，八尺大姐不希望長野出現(xiàn)什么吃人的妖怪。”
“哈？外甥女？”大小明日香看向閻魔，畢竟這里就她一個妖怪。
“閻魔前輩的女兒嘛，那股死亡的味道我們都聞到了，總之看好她，要是她想吃人就給他送去山梨，我那兒倒無所謂，好了，就這樣，下次帶我外甥女來山梨玩啊，拜~”
對面掛斷了電話，小明日香試圖回撥卻是空號，扭頭看向大明日香，大明日香滿臉輕松寫意，“瑪麗，長得很漂亮，嗯，頭發(fā)很柔順?！?p> “不是，她說吃人誒！”小明日香低聲道。
“嗯？哪個妖怪不吃人，赤姬都吃過，很奇怪嗎？”
大明日香無所謂道，“反正又不是我吃人，關(guān)我什么事，姐姐教過的吧，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險當(dāng)中?！?p> “話是這么說……”
“別多想了，不就吃人嗎，你以為未來我為什么會和八岐大蛇打一架？到站了，走吧?！?p> 小明日香目光閃爍，是啊，八岐大蛇是妖怪，以它那體型……
“別發(fā)呆，走了，咦？那小鬼和我們同一站嗎？”
之前偷看她們這邊的那個小男孩已經(jīng)先一步下了車，小明日香牽著閻魔連忙跟著大明日香一起下去。
整齊的田野中滿是黃金般稻穗，夏風(fēng)吹過，起起伏伏宛如金色的海洋。
小明日香看著遠處的村子，問向閻魔道，“閻魔，你餓了嗎？”
閻魔點了點頭，摸了摸小肚子道，“好久沒吃東西了，你要幫我覓食嗎？”
“覓食……”小明日香嘴角抽了抽，“覓食可能不行。”
“為什么？”
“你一直在東京都沒出來過吧，你看你都沒吃過長野的人，要是吃不習(xí)慣可能會吃壞肚子?！?p> 大明日香汗顏，吃壞肚子是什么鬼，騙小孩呢？！
閻魔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嗯，你說得對，你好聰明啊，謝謝你，私生女姐姐。”
小孩被騙啦！
大明日香震驚，這家伙這么好騙嗎？！
“咳咳，那個，你知道八尺女的傳說嗎？想辦法在這孩子鬧出事之前找到八尺女，讓她解決一下饑餓的問題吧?！毙∶魅障戕D(zhuǎn)移話題道，只要先穩(wěn)住閻魔，吃人什么的交給八尺女來解決吧，反正看起來她們和小姐關(guān)系不錯不是嗎。
大明日香看了眼小明日香，因為地獄少女的緣故所以和怪異們曖昧不清嗎？從未來來看是好事，但……搖了搖頭不打算干涉小明日香的未來，大明日香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沒一會兒小明日香就聽到了收到郵件的提示音，八尺大人的故事被大明日香娓娓道來。
“傳說，有一個男孩經(jīng)常趁著寒暑假返回鄉(xiāng)村祖父家度假。某日他在祖父家靠近庭院的走廊放松時，無意間從庭院的籬笆頂看見移動的寬邊帽，隨后在籬笆的縫隙窺見頭戴寬邊帽、身穿白衣邊發(fā)出popopo怪笑的高大女子路過。待看呆的他回神時，女子的身影和怪聲也隨之消失了。
他在客廳向祖父母聊起此事，祖父母聞言臉色大變，追問細節(jié)后強烈要求他今晚留宿此處，請求法力高強的老婆婆協(xié)助處理此事，同時道出他被八尺大人迷惑，還有八尺大人每隔數(shù)年或十幾年便會現(xiàn)身作祟害人的實情。
他從抵達現(xiàn)場的老婆婆手里取得符咒，偕同祖父母和老婆婆前往二樓臥室。為了防范八尺大人，該房間特地用貼了符咒的報紙封住窗戶，四個角落各別擺著一小堆鹽，房間里擺放一尊佛像，祖父母還準備了內(nèi)急用的便器和饑餓時可食用的零食與飯團給他。
祖父母和老婆婆再三叮囑“天黑后至早上7點來臨前絕不可打開房門外出，這段期間不會有人和他對話，也絕不可隨便應(yīng)話”、“必須符咒不離身，有緊急狀況則向佛像祈禱”，便逕自下樓。當(dāng)天夜晚他出于恐懼，雖開了電視但看不下去，轉(zhuǎn)而用棉被摀住自己，不自覺間昏睡過去，于半夜一點多醒來時剛好聽見外面輕敲窗戶，還有祖父關(guān)切他不要學(xué)習(xí)了的聲音，但隨即想起祖父母和老婆婆離開房間前的叮囑，警覺這個說話的聲音主人并非真正的祖父，此時窗外再度傳來“popopo”的怪聲，房間角落的鹽堆開始從頂端變黑，遂向佛像默念祈禱直至再度昏睡。第二天早晨，醒來的他從電視畫面確認時間已是早晨時段，卻發(fā)現(xiàn)原本擺放房間角落的鹽堆全都變黑了。
祖母和老婆婆表達關(guān)切后，他偕同祖父、父親及其他男性血緣親屬、老婆婆乘坐上九人座的休旅車，眾人圍住并囑咐他手持符咒，抵達目的地前千萬不可睜眼偷看，老婆婆則為保護他等人開始誦經(jīng)。行車過程中，他出于好奇瞇眼瞄向車窗，見及穿著白色洋裝的巨大身影準備做出低頭的動作，及時因為旁人提醒而連忙閉眼握緊符咒，窗外也再度傳來敲打窗戶的聲音。為了和八尺大人抗衡，老婆婆加大誦經(jīng)聲量，直至一行人抵達目的地且八尺大人的聲音消失，確認躲過八尺大人才松口氣；他則發(fā)現(xiàn)手持的護身符已經(jīng)變成全黑，從老婆婆手里換得新護身符，轉(zhuǎn)乘父親的汽車離開鄉(xiāng)下返回住家。
事后他得知當(dāng)初之所以招集祖父、父親及男性遠親們在白天共乘車護鎮(zhèn)，是為了溷淆八尺大人的判斷兼顧及白天行動的安全性較高，祖父和父親當(dāng)時更是做好了代替他犧牲的覺悟，同時確認了事發(fā)當(dāng)晚祖父沒有上樓關(guān)切的事實。父親更道出兒時友人被八尺大人盯上遇害、其他被盯上的當(dāng)事者為此搬遷他處的往事，還特別交代他日后千萬別再前往祖父家。
以上故事純屬虛……咳，沒錯，差不多就這樣了?！?p> “喂喂喂，直接照著搜索結(jié)果念嗎，這完全沒什么有用的信息啊！”小明日香不滿。
大明日香嬉皮笑臉道，“誰說的，這可是我讓葵野巫女從天神社的資料中找出來發(fā)給我的，而且八尺姐不喜歡鹽是真的哦，何況近一千字呢，我念得也累啊?！?p> “私生女姐姐，”聽了個開頭就沒耐心聽下去而跑到田壟邊自娛自樂的閻魔突然出聲，指著村口走過的白裙女子道，“你們是在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