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熱水

　　木花望著石子，不敢眨眼睛，生怕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兒就不見了。

　　石子緊緊握著木花的手，“木花……”喊了名字后就哽咽了。

　　曾經(jīng)兩人都以為此生再也不能相見了。

　　木花拼命忍住咳嗽，忍到五官都變形了。

　　石子非常擔(dān)憂，“木花，你怎么會病得那么嚴(yán)重？”

　　大林從后面走過來，“石子，寒季冷，沒有大皮子御寒，沒有足夠的吃食，你再不回來，你們家三個人也撐不了多久的?！?p>　　石子雙眼怒紅，“首領(lǐng)沒有給我家分肉嗎？”

　　“石子，部落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沒有貢獻的人是分不到肉的?！?p>　　石子一下子心疼地?zé)o法呼吸，“那我的孩子們是怎么挨到現(xiàn)在的？”

　　木花著急地說：“石子，大林有時候會分一點肉給我們?！?p>　　石子看著清瘦不少的大林，他非常感激。

　　在寒季，誰家的糧都不富裕，大林卻能從牙縫中擠出一點來救濟木花母子三人，這樣的情真是暖人心。

　　石子起來拍拍大林的肩膀，感激的話語有千言萬語，頓時都化作了無聲。

　　大林用輕松的語氣說：“石子，你回來了，阿奴和阿蘿就有可能活下來?！贝罅譀]有提到木花能活下去，在他的潛意識里木花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了。

　　“幸好我回來了，不然……”

　　阿奴端著陶器急沖沖進來了，“熱水來了。”

　　石子趕緊掏出竹筒，拔開蓋子，“阿奴，把水倒進來?！?p>　　阿奴的手有些發(fā)抖，他努力地對準(zhǔn)竹筒的開口，往里倒水，有一些水灑落在地上，他變得惶恐。

　　石子根本不在意水灑落了多少，他就擔(dān)心太慢了。

　　“阿奴，快點?！?p>　　石子的催促搞得阿奴更加緊張了，猛地一用力，竹筒一下子滿了，水溢出來了。

　　石子拿著竹筒，遞到木花嘴邊，“木花，你慢慢喝，小心燙?！?p>　　木花還沒喝過熱水，她驚奇地望著它。

　　石子低頭用力地對著竹筒口吹了幾下。

　　“木花，你現(xiàn)在試著慢慢喝水?！?p>　　石子殷切地看著木花。

　　木花伸手接過竹筒，用嘴對著竹筒口，她一下子感受到了熱意，她小心地喝了一口，熱熱的，但不會燙口，她吞咽下去。

　　熱水吞下肚，腹部熱熱的，好舒服，木花趕緊喝了幾口。

　　喝了好些熱水，木花一下子覺得身體舒服了好多，精神也足了一些。

　　木花舉起竹筒，“阿奴，阿蘿，你們也來喝熱水，喝了熱水身體就不冷了?！?p>　　木花提到冷，石子這才注意到木花身上穿著一身破爛的皮子，好多破洞，根本就無法保暖了。

　　石子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木花身上。

　　木花摸著身上的皮子，手感還挺好的，軟軟的。

　　阿奴先喝了幾口熱水，再把竹筒遞給了阿蘿。

　　阿蘿把竹筒的水全喝了，摸著腹部，覺得暖暖的，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大林看著石子一家喝了熱水后精神變好了，他也對熱水產(chǎn)生了興趣。

　　大林想了好一會兒，“石子，你家的陶器能不能借我燒熱水。”

　　“當(dāng)然可以。”

　　大林非常高興。

　　“那我燒熱水了?！?p>　　大林一走，阿奴和阿蘿也跟著去了，他們兄妹倆不放心陶器，陶器現(xiàn)在是他們家的寶貝，他們得看著才放心。

　　石子從背簍底部拿出了一塊肉干，大約兩斤。李暖暖在背簍底下藏了十幾斤肉干，石子背了好久也沒發(fā)現(xiàn)。到了后面，他才發(fā)現(xiàn)的。他不舍得吃，他才吃了一斤肉干左右，其他全部留著。

　　石子用力撕肉干，撕扯了一小塊下來，他遞給木花。

　　“木花，快吃?！?p>　　木花接過肉干，開心地放進嘴里嚼。

　　石子繼續(xù)撕扯肉干，不斷投喂木花。

　　木花吃了十幾塊肉干后就不再吃了，“石子，肉干留給你和兩個孩子吃?！?p>　　“還有肉干，你再吃一點?！?p>　　木花搖搖頭，“不吃了，我吃飽了?！?p>　　石子也沒有勉強木花繼續(xù)吃了，他從李暖暖那兒學(xué)到了少吃多餐的習(xí)慣。

　　石子掏出兩個小藥瓶，他猶豫該給木花吃哪種藥，他心想：木花病了，吃感冒的藥合適，木花那么虛弱，吃補身體的也合適，究竟該吃哪個藥？

　　石子糾結(jié)一番后，決定兩種藥都給木花吃上。

　　石子把藥倒出來，塞到木花手上，“木花，你先拿著，我去找水給你喝藥?！?p>　　石子拿起竹筒出去了。

　　木花拿著藥丸子，心里有一百個疑問，她太想知道石子離開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大林一家和阿奴阿蘿擠在一起看著燒水。

　　其實，原河部落也是這一兩年才學(xué)會了用火，以前一直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有了火，寒季的死亡率降低了不少。

　　石子湊近，“水燒開了嗎？”

　　阿奴回答：“阿父，水還沒燒開，你說過水的中心也沸騰了就是燒開了?！?p>　　石子慈祥地看著阿奴，“好孩子，阿父說一遍你就記住了?！?p>　　阿奴得到了夸獎還有點羞澀。

　　大林的手搭上石子的肩膀，“石子，你太厲害了，陶器都搞到了，快說說你出去經(jīng)歷了什么。”

　　阿古交代過石子，不讓他把實情說出去，免得以后引來禍害。

　　“也沒什么，我就運氣好，遇到了陶部落的人，他們送了幾個陶器給我?！?p>　　大林一家羨慕地看著石子。

　　石子撒謊了，有點心慌，他低著頭。

　　阿奴和阿蘿非常高興，他們的阿父沒死，還帶回了珍貴的陶器，他們覺得與有榮焉。

　　石子看到水開了，他舉起竹筒，“給我一些熱水。”

　　阿奴伸手想去端陶器，石子一個健步上去拍掉阿奴的手。

　　阿奴委屈地看著石子。

　　石子解釋，“陶器被火烤了，很燙手，不能直接去接觸烤熱的陶器。”

　　大林上前，“我不怕熱，我來?！?p>　　大林端起陶器，剛上手他覺得有些熱，不過他沒有舍得撒手，過了一會兒，他適應(yīng)了陶器的溫度，他給石子的竹筒倒水。

　　快要滿時，石子趕緊說：“夠了，夠了?！?p>　　大林把陶器移開。

　　石子趕緊蓋好蓋子，走了。

　　大林一家人繼續(xù)燒水。阿奴和阿蘿在邊上看著燒水，百看不厭。

　　木花吃了藥不久就睡下了。

　　石子給木花掖緊“被子”，看她睡得安詳，石子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