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唯一見過小武面容的,就是面前這個人。
只要他一死,那就沒人知道真的刺客是誰了。
洛長元就是真的刺客。
而他,不過是一個兢兢業(yè)業(yè),做事認真的護衛(wèi)。
他是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洛長元是刺客,潛入飛天堡,圖謀不軌。
機智過人的小武,不但發(fā)現(xiàn)了邪劍仙的徒弟是刺客,而且還割下了他的頭顱,替飛天堡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洛長元一死,血液停止流動,他臉上的那張假皮,也會慢慢脫落。
那洛長元刺客的身份,瞬間坐實。
小武,則是抓住刺客的功臣。
當然,玲兒,也是洛長元打暈的。
小武想到這個計劃時,心里已經(jīng)笑開了花,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荊軻是個偉大的刺客,而他小武就是飛天堡的荊軻。
他和荊軻不同的是,他更隱忍,更聰明。
他也必將獲得成功。
但他暫時還不打算動手,因為他摸不準面前這人的實力。
他必須等洛長元完全放松警惕之后,再行動手。
小武突然看向洛長元,對他笑了笑。
洛長元也笑了笑。
洛長元道:“你先轉過身去,等我穿個衣服?!?p> 小武點點頭,他背過身去,掌心氣勁已起。
他已準備,在洛長元起身穿衣的時候,突然偷襲。
一擊斃命。
他的耳朵豎起,眼睛已經(jīng)瞇緊。
他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
洛長元起身了。
他現(xiàn)在一定沒有防備。
就是現(xiàn)在。
小武猛地回頭,箭一般地竄向后方。
“咻”的一聲,他的人已到了木桶邊上。
木桶邊上沒人,洛長元不在那里。
他的額頭已起了汗。
“下次動手前,最好將手里的氣勁藏起來?!?p> 小武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洛長元已披上了浴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動手的?”
“因為你手心的汗?!?p> “我的汗?”小武不解。
“你在和我說話時,手心一直有汗?!甭彘L元笑了笑。
“人在緊張或撒謊時,手心會分泌汗液?!?p> “你緊張了?!?p> “一個潛入飛天堡三年,都敢夜探飛天堡,偷盜機密圖紙的人,為什么和我談一些往事也會緊張?”
“那是因為你想殺我?!?p> “拿我的人頭,去做你的墊腳石?!?p>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我不得不佩服?!?p> “但是,用在我的身上,我覺得你選錯了對象。”
小武的臉色很不好看了。
他的喉嚨也已經(jīng)發(fā)干:“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你說的話?!?p> “你聽不懂?”洛長元指著小武的手笑道了笑,“我勸你還是走吧,別等到玲兒姑娘醒過來,到時候你就是百口也難辯了?!?p> “哼。”小武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小武走了。
帶著憤怒,帶著不滿,走了。
洛長元知道,這個人是顆釘子,不拔掉,遲早有一天,這顆釘子會刺向自己的咽喉。
但現(xiàn)在,他還沒想到該怎么除掉這顆釘子。
小武握著洛長元的把柄,洛長元不可能去告發(fā)他。
他現(xiàn)在傷還沒有好,也不可能去殺了小武。
而且,小武這個人心機深沉,為人陰險,戒備心極重,想殺掉他絕不容易。
但他卻不得不殺,不得不拔掉這顆釘子。
洛長元輕嘆了一口氣。
人生之事,本就是這樣。
充滿了變數(shù),充滿了無奈。
洛長元突然想起了呂妃。
呂妃,能幫自己殺掉小武,拔掉這顆釘子嗎?
她一定有很多,像自己這樣的合作對象。
想到這,他的心一動。
他已決定,傷一好,就去找呂妃,讓她幫自己,鏟除掉這顆釘子。
呂妃,呂妃。
洛長元一想到那個長了兩張臉的女人,心里就一陣冰涼。
那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他嘆了口氣,換了衣服,躺了下去。
過了一會,庭院傳來了陣陣的咳嗽聲,看樣子,是玲兒姑娘醒了。
洛長元不動聲色,等著玲兒姑娘進來。
嘎吱一聲,門開了。
“安公子,不好意思,我,我剛剛不知怎么的,居然睡著了?!绷醿汗媚镆荒樓敢猓驹陂T口。
看著玲兒姑娘手足無措的樣子,洛長元不由得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躺一會?!?p> “是!
這一躺,就是三天。
三天后,玲兒帶來了消息,黑蓮不是刺客。
刺客另有其人。
但暫未查出。
洛長元當然知道黑蓮不是刺客。
但他不敢想象,黑蓮這三天是怎么過來的。
飛天堡的酷刑,洛長元不用去想,就知道非常人可以忍受。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洛長元打算,找個機會回東街道,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