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她不是個好東西
桑江年的突然出聲，一下子把周桂芳給嚇了一跳，她飛快地看過去，在看到男人那一張冷若寒霜的臉后，周桂芳得嗓子像被人突然扼窒住了，梗得她一張臉漲得通紅也沒能吐出來一個字。
周桂芳是知道從前的桑江年是個什么性子，可以說，現(xiàn)在村子里的那些二流子痞子之類的人，遠(yuǎn)遠(yuǎn)都沒有年輕時候的桑江年一半的囂張放肆。
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被柔柔弱弱的梁妙拿捏在了手心里這么多年，起初周桂芳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可夫妻兩人結(jié)婚十多年來感情從未變過。
她看在眼里，一半是羨慕一半是嫉妒。
被桑江年這么警告了一句，向來是怵他的周桂芳沒了聲兒，又害怕桑江年真的生起氣來會打她，女人不住地往桑河年的身后躲去。
她這一副在人前人后天差地別的姿態(tài)，讓桑蔻看了忍不住有一點(diǎn)無語，這難道就是欺軟怕硬的最高境界嗎？
桑余也在一旁嗤笑出聲：“二嬸既然會害怕，剛才干嘛還要嘴賤?！?p> 背一個小孩兒當(dāng)眾這樣羞辱，周桂芳是氣得滿臉通紅，但因?yàn)樯：幽瓴]有呵斥桑余的不對，她也只能躲在桑河年身后咬牙忍下。
“大哥，其實(shí)都是我不好，剛才我也是對桂芳兇了一點(diǎn)，這才讓她說出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來……”
桑河年被身后的女人一直扯著衣服，他也只好難為情地開口替人道歉，有一個這樣喜歡胡說八道的媳婦，他真是心累啊。
“你別護(hù)著她?！?p> 哪料，桑江年是半點(diǎn)不領(lǐng)情，臉色依舊冰冷地說：“她在這個家興風(fēng)作浪，一直看不慣妙兒和啾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
桑江年話頭一轉(zhuǎn)，看著自己這個弟弟，頭一次，他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訓(xùn)斥他：“你也是，如果不是你一直慣著她，事情能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她氣別人也就算了，現(xiàn)在在媽面前她都敢口無遮攔地說重話，今天周桂芳把媽氣暈過去這件事，丁點(diǎn)都不能善了！”
“啥？？”
一開始被他訓(xùn)得低頭焉腦的桑河年，聽到了后面的這些話，頓時大驚失色地抬起頭來：“周桂芳，大哥說的是啥意思？你真把媽給氣暈了？！”
桑河年簡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桂芳，他是知道他這個媳婦慣會氣人，但他不知道她真的敢膽子大到把他媽給氣暈過去。
“……我、我當(dāng)時也沒說啥啊，是媽自己之前被姨給氣著了，才會暈過去。”觸及到桑河年看過來的目光，周桂芳的脖子瑟縮了一下，接著她又振振有詞地狡辯。
“你還要狡辯！”
這下子，不需要桑江年出來揭穿，桑河年就已經(jīng)從周桂芳那心虛的表情中看明白了一切，他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女人：“啥事我都可以容忍著你，帶你怎么能把媽氣成這個樣子！”
說著，桑河年是再也不想看周桂芳一眼了，直接把懷里的桑軍放下來后，從女人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衣袖，扭頭就去迎著剛從屋子里出來的桑老太。
被他這模樣給嚇到了的周桂芳心里忐忑極了，偏偏這時候桑軍還在她腿邊抓著她哭嚎：“媽，媽，我餓……”
可現(xiàn)在周桂芳哪里顧得上他們，聽到小孩的哭喊聲，她心里面更是煩悶極了，不由就兇了桑軍兩句：“倒霉孩子！就只知道哭！”
她這樣的舉動看得梁妙不住地皺了皺眉，但她怕自己過去哄孩子，會更適得其反地讓周桂芳討厭，她只好示意身邊的小姑娘去把桑軍帶過來。
桑蔻看懂了她媽的暗示，只是她剛要過去把正哭得傷心的桑軍拉走時，卻聽見這屁大的小孩一邊抽泣著一邊大喊：“媽太壞了，我討厭媽！”
這是小孩沒有得到周桂芳的關(guān)心，口不擇言說出來的童言童語，本來沒有什么，可周桂芳本來就被剛才的事情正煩著，現(xiàn)在聽到桑軍說的這話，她心里頭頓時又急又氣，上去一抬手就給了桑軍的屁股好幾下。
打得不僅是桑軍哭得更慘了，在旁邊看了許久的桑民這時候也沒忍住的哭了起來，他撲過去扒拉開周桂芳的手：“不要打弟弟，不要打弟弟……”
小孩兒們凄厲的聲音混做一團(tuán)，桑蔻更是看不過去了，她像小牛犢一樣沖上前去，把周桂芳直接給撞開了來。
“夠了！”
等桑蔻成功地把桑軍從周桂芳手里“解救”出來后，在后邊聽了這么大一出鬧劇的桑老太也終于發(fā)話了。
此時此刻，桑老太被桑河年和桑海年扶著坐下來，許是之前那么一鬧讓她情緒過激，年紀(jì)大了的老人到底是還有點(diǎn)兒沒恢復(fù)過來，她緩慢地落了座，一張老臉上都是黑沉沉的表情。
“我也不想說你了，周桂芳你要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鬧，你看老二是會選擇你這個敗壞家門的媳婦，還是會選擇我這個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老母親！”
桑老太說完這番話，情緒到底是有點(diǎn)激動，氣得手都有點(diǎn)顫抖，但是好在，桑海年很快反應(yīng)過來給老太太倒了一杯水。
喝完了水，桑老太總算是平靜了許多，她繼續(xù)說：“你們既然想分家，那等過完這個年，都分出去吧！”
“媽——”
“媽我不是……”
桑老太這話一出，桑河年和桑海年大驚失色地看著她，尤其是桑河年，他直接就跪在了老太太的腿邊，扶著桑老太的膝蓋，差點(diǎn)就哭了出來。
“媽，我才不走……”
“你不走？你不走有什么辦法能讓你這個媳婦容得下你老娘？她可不就是鐵了心地想要把我這個老婆子趕出去！”桑老太冷冷地看了周桂芳一眼，然后又對桑河年沒好氣地說：“當(dāng)初我就說過，這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你非要娶她，現(xiàn)在吃到苦頭了吧！”
此時此刻的兩難之下，確實(shí)像老太太說的那樣，看著眼前對他沒有了從前熱情的大哥大嫂，還有對他失望透頂?shù)哪赣H，這個家好像真因?yàn)橹芄鸱级兎直离x析，桑河年真的有了一絲后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