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初見成效

　　——————先樹威最要緊

　　賈璘既要給雙方的未來留下余地，終究也的確有要事去辦。

　　“我到這里來，或者打擾妙玉清修，又也要忙于俗務(wù)，就不再多叨擾了。”他遺憾地說罷，再欣賞了綠玉斗又放回桌上，站起身來。

　　妙玉見他要離去，當(dāng)即頓覺心情失落、失望。

　　“璘施主，”她猶豫著說道。

　　“我們既已相識，你喚我璘哥兒即可。也不說得罪的話，我就直呼你妙玉了?？傊?，我們以后肯定還會再見面的?！辟Z璘笑著說道，“有緣的人會再相逢?！?p>　　妙玉喃喃地念叨著他的話，對這個帥氣的少年，鄭重地點了點頭。

　　和她一起走到山門，賈璘想起來問道：“我見這附近還有俗人居??？”

　　“是有一家較為親近的。”妙玉回道。

　　居高看去，賈璘望到那個院落里，有個小女孩在走動。

　　“附居在此的人家，定是過得不易?！彼畤@著說道，從袖子里拿出十兩銀子來，“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由妙玉師父轉(zhuǎn)交給那個小女孩。買些柴薪，就是我和她不會面的緣分?！?p>　　“若是尋常人，我定不會接管此事。不過璘哥兒說得有趣，我只好代為轉(zhuǎn)達(dá)?！泵钣裆斐鍪謥?。

　　賈璘把手里的這錠銀子，小心地放在她粉嫩的手掌中。

　　猶豫一下，妙玉揭開了帷紗，對他莞爾一笑：“我會轉(zhuǎn)交。就看璘哥兒說的再見面的話，是否靈驗了?！?p>　　果然如賈璘所想，此時的妙玉年齡尚小，但已是玉質(zhì)模樣的面容與肌膚。眉如遠(yuǎn)山、眼眸如星，筆直的鼻梁下面，她朱唇紅潤。再又神態(tài)安然，一望可知她絕非凡俗女孩家。

　　“一定會再見?！辟Z璘說罷，妙玉點了點頭。

　　從山門降級走下山路，賈璘走出一射之地，再回頭看去時，妙玉仍然呆站在廟門出，眺望著自己。

　　賈璘大方地?fù)]了揮手，妙玉也不再覺得尷尬，認(rèn)真地躬身施了個禮。

　　與妙玉做了短暫的交流，與那個名叫邢岫煙的女孩甚至沒有近距離說話，但賈璘還是為未來的再次相逢，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

　　三個月以后，一支兩千人的部伍，由林如海、賈璘等人招攏、聚集在了虎丘山的附近。

　　因為畢竟倉促和經(jīng)費不足，林如海即便賣掉了大部分家產(chǎn)，這些士兵也還是不能整齊地穿著統(tǒng)一制式的衣甲，更不必說精良的武器。

　　總是與預(yù)定的計劃仿佛，林如海身穿錦袍站在演舞臺上，巡看著站得還算整齊的這些募兵，心中的豪勇之氣接連鼓蕩。

　　微風(fēng)吹拂著他的胡須和冠巾，他真想好好地做上幾十首詩詞，來表達(dá)一下此刻的激動心情。

　　此時不是抒發(fā)感慨的時候，而且他早已連續(xù)被賈璘予以提示：與將士們相處，一定要和他們打成一片！

　　怎么打成一片？千萬別當(dāng)眾念詩什么的，干脆就大著嗓門說些粗話，走路行動也要帶著剛猛之氣。

　　林如海畢竟仍有文人羞澀，干脆讓賈璘代為教導(dǎo)將士們一番。

　　拱手施禮后，賈璘大步走向臺前，對將士們大聲說道：“諸位同心，亂局可定！一夫向前，萬眾緊隨！天下事由天下人定，焉知我等不能令天下安寧乎！”

　　“嗚呼——萬勝！”

　　數(shù)千名將士的齊聲大呼，震得山河顫動。

　　被賈璘及將士們的豪情震撼，林如海的眼中不禁為此濕潤，心中頗有感慨：天降奇子，堪為家國柱石！

　　營中將士們操練得法，鴛鴦陣演練得井井有條。林如海感動、欣慰之余，于晚間把賈璘招至大帳內(nèi)，商議后續(xù)行動。

　　“操練既有成效，就應(yīng)該立刻為國效力。”林如海緩緩地說道，“否則一味地空費錢糧，這是多大的財主也耗不起的。”

　　“回鎮(zhèn)撫使，”賈璘恭敬地說道，“以在下來看有三。”

　　“璘公子快請說來?！绷秩绾Ｅ擦伺沧鴫|，靠近了他。

　　“其一，降低鹽引的稅收；其二，擴(kuò)大銷售食鹽的人群；其三，打擊倭寇為要?！?p>　　賈璘緩緩地說罷，林如海當(dāng)即驚愕得不能做聲，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賈璘所說的三點，是林如海絕沒想到的。

　　出來做這個鎮(zhèn)撫使，林如海只是想到應(yīng)該盡快用武力平定江南亂局。這樣既可以得到皇帝及朝廷的認(rèn)可，又能盡可能地減少軍費的開支。

　　可現(xiàn)在賈璘卻提出了另外的建議，讓林如海一時不能作答。

　　賈璘耐心地解釋道：“鹽引是朝廷稅收的主要來源，也是各級官吏，乃至商賈從中漁利的手段。一張可以販運食鹽的鹽引票證，被私下里炒作得極高，但錢財卻沒有一毫一厘進(jìn)入國庫。”

　　大成的鹽引，就是想要得到銷售食鹽許可證的商人，先要把一定數(shù)額的糧食，送到朝廷指定的區(qū)域，比如各處邊關(guān)。

　　商業(yè)的本質(zhì)就是逐利，商人們對此就有了各種辦法。

　　有的商人為了省卻長途運輸糧食的費用，干脆就在靠近邊關(guān)的地方購買糧食，或者自己雇人開墾荒地種田。

　　有的商人則更為直接，直接通過各種渠道，私下里賄買、倒賣鹽引。另外就是大膽的私鹽販子，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走私食鹽。

　　前面都還好，后面的這兩種做法泛濫開來，朝廷能夠獲得的鹽稅，十不足一。

　　林如海專管鹽政，自然知道其中奧秘，只是因為這里面涉及的暗幕太多，而不敢過深地去觸及。

　　況且即便是抓幾個明顯的貪官惡商治罪，也并不能治理根本的問題。

　　賈璘所說的意思，就是盡可能放開鹽引憑證的領(lǐng)取，把稅收集中到國家財政中去，又可以趁勢打擊貪官惡商。

　　減少貪腐的同時，也能降低生產(chǎn)食鹽的鹽戶的不滿。

　　林如海聽著，沉默著沒有做聲。

　　“要做大事，沒有不擔(dān)風(fēng)險的。鹽戶們滿意了，流民為盜匪的現(xiàn)象就會大大降低。”賈璘接著說道，“第二點，就是用多予鹽引的方法，讓更多的商人參與銷售食鹽?！?p>　　他的這個觀點說出來，林如海更覺心驚：如此一來，現(xiàn)有鹽商的財富將會迅速縮水！可想而知，鹽商與貪官們誰會答應(yīng)呢！

　　終于忍不住，他低聲詢問道：“你也知道商賈與官吏勾連，才使得局面失控。要是這樣做的話，豈不是下面安定了，上面又亂了？”

　　冷笑一聲，賈璘自顧說道：“官吏們再是貪婪，也不敢公開和您這位受到敕命的鎮(zhèn)撫使作對。他們或者私下里作祟，再就是鼓動一些商賈來抗議罷了?！?p>　　“這畢竟也是亂局，又該如何呢？”林如海擔(dān)憂地問道，臉色都白了。

　　“商賈與官吏們，無非就是減少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收入，又還能怎么樣？您手里既有敕命，又有數(shù)千將士，對此還不能輕易地彈壓嘛！”賈璘淡然地說道。

　　暗呼口氣，林如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邊是血與火的亂局，一邊是貪酷的官吏和商賈。這兩邊誰也不能得罪，無非就是期望找到一個平衡點罷了。

　　“亂民要安撫，那邊卻也要照顧?！绷秩绾ＳX得很是撓頭，一時不能下定決心。

　　賈璘知道不能一味責(zé)備他猶豫不定，畢竟他原本不過是個低級文官。

　　“我猜鎮(zhèn)撫使擔(dān)心無論是流民還是官吏、商賈，都會有不服?！辟Z璘微笑著說道，“不如，我們就從第三點做起——剿滅倭寇是眾人一致的愿望。鎮(zhèn)撫使這樣做，更會先行樹威！”

　　說罷，他的神色也是一凜。

　　林如海在他氣勢的帶動下，不禁也是眉頭豎起、怒火中燒。

　　倭寇實在可惡。這些手持長刀、長弓的矮子，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乘船順風(fēng)而至。

　　或者是淮河一帶的鹽城，揚州一帶的豐利、海門，或者是姑蘇一帶的嘉定，或者是松江府的上?？h，或者就是再南面的寧波等地，這都是他們嚎叫著肆虐的地方。

　　至于被風(fēng)把船吹到了金人的控制區(qū)，倭寇只能悻悻地胡亂騷擾一下，搶不到什么滿意的東西，就再乘船南下。

　　這些倭寇飄忽而來，飄忽而去，大成兵將先是覺得不好尋覓而泄氣。這也就更使得倭寇猖獗，甚至還占據(jù)了沿海的荒僻所在，要么就是近海的什么小島。

　　賈璘現(xiàn)在提到這個決定，林如海當(dāng)即予以認(rèn)同：樹威與除惡一并進(jìn)行，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如果進(jìn)展得順利，再實行賈璘所說的前兩條，或許會容易得多。

　　兩人達(dá)成意見的一致，隨后開始尋找戰(zhàn)機(jī)。因為之前做了準(zhǔn)備，有斥候兵回報，說是大約五十幾個倭寇，在松江府的上海縣附近不斷騷擾。

　　這些倭寇行經(jīng)猖狂，更因為與漢人的海盜勾連，而幾乎把靠海的一片荒地當(dāng)做了享樂的巢穴。

　　定好拿這一處倭寇開刀，林如海在賈璘的建議下，對現(xiàn)在的這兩千名募兵重新做了調(diào)整。

　　這支部伍的名稱，就干脆地稱作“林家軍”，層級也使用募兵的制度，以什長、隊長、哨官（百總）、千總、守備等，來對應(yīng)衛(wèi)所制的小旗、總旗、百戶、千戶等職務(wù)。

　　原來的兩名百戶胡光漢、石孟遠(yuǎn)，分別做了千總，各自率領(lǐng)一千人。他們之下，另有百總、隊長、什長等軍官。

　　林宗圭等人表現(xiàn)不錯，分別擔(dān)任了什長到百總不等的職務(wù)。

　　林如海調(diào)整了部伍，再把胡光漢等軍官叫到一處，對著沙盤分析和制定了進(jìn)攻倭寇的策略。

　　誅殺這些倭寇是必須，官將們也都有必勝的信心?？墒侨绻笈e進(jìn)攻的話，這些倭寇或許會望風(fēng)而逃。

　　如果不能全殲這股惡賊，眾人肯定不會滿意。所以賈璘建議，先用小股部伍引誘，把這些倭寇帶入本方的包圍圈之內(nèi)，再予以一舉剿滅。

　　計策定好，眾人都表示認(rèn)可。可誰去做那個危險的誘餌呢？

　　大帳內(nèi)燈火輝煌，眾人的臉上被映得盡是金紅閃亮，各自的神態(tài)都是極為雄壯。

　　“倭寇該殺！這個任務(wù)，必須我?guī)饲叭シ娇桑　绷肿诠绻笆终埫馈?p>　　他這話說出，其他林氏的族人立刻紛紛爭搶。又見他的神色鄭重凜然，眾人只好逐漸止住了呼聲。

　　林宗圭雖然表現(xiàn)得很勇敢，胡光漢卻緊跟著說道：“宗圭畢竟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陣，若是不能誘使倭寇出來巢穴，反而不好！因此，還是應(yīng)該由我?guī)饲叭ゲ趴?！?p>　　——————首次應(yīng)敵

　　胡光漢的話音才落，林宗圭就著急得額上青筋顯露：“胡千總身為將領(lǐng)，怎能做這樣的小事呢？！”

　　眼見兩人起了爭執(zhí)，一旁的石孟遠(yuǎn)開口勸解道：“依我看，你們誰也莫要爭。這件事，還得石某去做！”

　　林氏族人畢竟心齊，此時并不爭搶，只是一個勁地說林宗圭堪當(dāng)此任。

　　眾人說得嘈雜，胡光漢忍不住要用職銜，來喝止他們的吵鬧。他才一皺眉瞪眼，林如海已經(jīng)先開了口。

　　“我多年沒有回來姑蘇，正覺林氏族人衰頹。既然你們敢于加入‘林家軍’，說不得就要我來檢視一番！”說罷，他臉色一沉，坐穩(wěn)在大帳的公案后面。

　　眾人見他神色嚴(yán)肅，都不敢再有吵鬧，立刻分列兩旁聽命。

　　“林宗圭領(lǐng)一隊五十人，前去引誘倭寇出來。他們來了，就是你們的功勞；若是被他們察覺而逃遁，你等必會領(lǐng)罰！”林如海說著，眼眶略微發(fā)紅。

　　想要再說幾句關(guān)心的話，他忍了忍沒有開口，只是把一支令牌拿在手里。

　　林宗圭立刻正色拱手，走近幾步結(jié)果令牌在手。

　　林如海默默地點點頭，隨即再看向其他幾個林氏子弟。狠狠心，他把這幾人也都分派了任務(wù)。

　　胡光漢看得著急，忍不住說道：“鎮(zhèn)撫使，在下不敢搶功，只是擔(dān)心宗圭等人的確沒有戰(zhàn)陣經(jīng)歷，”

　　不待他說完，林如海緩緩地說道：“或死或傷，皆是天命。平日訓(xùn)練有素，如果臨陣不亂，必可殺敵！此次一戰(zhàn)，殺盡倭寇才是得勝！”

　　胡光漢見他執(zhí)意用這樣的方式歷練林氏子弟，也就不敢再多說。

　　而一眾林氏子弟，也在林如海沒有退路的言詞里，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和勇敢。

　　林如海隨即轉(zhuǎn)頭看向賈璘，和緩地說道：“解元公一向操勞，又是年幼，再又待考會試。因此，由你坐鎮(zhèn)大營?！?p>　　賈璘連忙拱手說道：“在下既然跟隨軍中，鎮(zhèn)撫使也知道在下有些武功。此次首戰(zhàn)，在下無論如何也要陪在身邊！”

　　林如海還想拒絕，胡光漢與石孟遠(yuǎn)都拱手說道：“就連鎮(zhèn)撫使也應(yīng)該留在大營?！?p>　　這樣的推讓，盡顯軍中豪氣威武。林如海略作思忖，既要親自前往觀陣，也就只好答應(yīng)賈璘伴隨。

　　現(xiàn)有的兩千余人全部出動，精良的武器都配給了五百余名參與第一戰(zhàn)陣的兵將。其他的士兵或者武器不足，就干脆多砍一些竹竿，安好鐵刺做成狼筅。

　　這樣的密密麻麻的狼筅陣勢，也可以起到護(hù)衛(wèi)林如海的作用。

　　林宗圭帶領(lǐng)著五十名戰(zhàn)士，率先向上海縣進(jìn)發(fā)。因為擔(dān)心有人密告倭寇，林如海也沒有通報姑蘇城中的一眾官吏，只說是帶兵進(jìn)行野外訓(xùn)練。

　　分成幾隊，林家軍先后抵達(dá)了上?？h靠海的區(qū)域。松江這里的官吏聽說江南鎮(zhèn)撫使親自前來，各自都前來問候。

　　林如海只說來此巡視，令他們務(wù)必保守機(jī)密：“若有走漏一點風(fēng)聲，就是諸位之過?！?p>　　松江官吏各自縮了縮脖子，紛紛拱手稱道：“誅殺倭寇是要務(wù)，我等更希望此地安寧，絕對不敢泄露消息?！?p>　　林如海好在身體較之前強(qiáng)壯許多，也就親自率隊，進(jìn)入了上海縣的東面，尋找倭寇的行跡。

　　這里盡是蒹葭蘆葦，以及荒草雜木。因為附近的野鳥眾多，士兵們行走時難免會驚飛它們。

　　賈璘建議林宗圭等人趁著夜晚行進(jìn)，靠近倭寇巢穴的時候，暫時埋伏下來，等待天明再發(fā)動進(jìn)攻。

　　林宗圭獲得提示后，依計向東潛行。走了大半夜，他們這五十來人，見到了前面隱隱地有篝火的光亮。

　　幾十名倭寇來到這里之后，因為憑借著各自的兇悍，以及當(dāng)?shù)毓賹⒌臒o能，的確就把這片荒僻的地方，當(dāng)做了法外的樂園。

　　此時這些人正圍著篝火，或者縱聲高歌，或者飲酒作樂。

　　林宗圭有些學(xué)識，也查閱過官府邸報，知道倭寇殘忍兇惡、為禍漢華，盡是該殺之人。

　　可現(xiàn)在身在軍伍，服從命令是首要，他也只好忍下怒火，靜待時機(jī)的到來。

　　暑熱天氣中，周圍的沼澤、雜草叢中，大團(tuán)的蚊蟲撲向這些埋伏著的士兵。

　　“鎮(zhèn)撫使等人，不是一樣在后方忍受這些嘛？！”林宗圭勸慰著身邊的士兵們。

　　不敢做出大的動靜，士兵們用盡全部的毅力，來忍耐著蚊蟲的襲擊，盼望黎明的到來。

　　蚊蟲的叮咬見少的時候，熹微的天色降臨了這片開闊的荒野。

　　身上披著雜草做掩護(hù)的林宗圭，抬起頭看向倭寇的巢穴。借著天光，他看到二十幾處草棚子，凌亂地搭建在蘆葦叢中。

　　幾處篝火的柴草已經(jīng)快要熄滅，冒著有氣無力的青煙。

　　那些草棚子的周圍，也有執(zhí)勤的倭寇。但因為一向驕狂，那幾人并不在意或許會有大成兵將殺來，都抱著長刀打瞌睡。

　　林宗圭看得清楚，重新蹲下身子。他先是遺憾地嘆口氣，再低聲吩咐道：“先放一輪弓箭，能射殺幾個最好。然后就持著長槍進(jìn)攻！帶他們?nèi)挤磽涞臅r候，我們迅速后撤，不可戀戰(zhàn)！”

　　士兵們各自點頭，對于當(dāng)誘餌的命令記得很清楚：自己這些人看起來也是不少，卻因為幾個月之前還都是普通的鹽戶或者農(nóng)戶，肯定不是倭寇的對手。

　　林宗圭自己也是心有恐慌，好歹做了幾個深呼吸，穩(wěn)住了心神。

　　半弓著身子，他帶著周邊的這些士兵，向倭寇們盤踞的地點潛行而去。

　　正覺得即將靠近射箭的范圍，林宗圭卻先聽到了身邊、頭頂，傳來了水鳥的鳴叫、飛騰的聲音。

　　“嘰啾”與“撲啦”的聲響中，也令遠(yuǎn)處打瞌睡的倭寇警惕。

　　他們嘴里嘟囔著各自站起身來，看向這邊。

　　林宗圭見不能再隱藏，只得發(fā)聲喊，立刻拿起手中的弓箭，向敵人射去。

　　他身邊的這五十名士兵，各有什長帶領(lǐng)。但因為大多是初次作戰(zhàn)，眼見倭寇叫嚷，他們自己先有些慌神。

　　林宗圭射出去的箭矢，因為慌張而沒有什么準(zhǔn)頭。他身邊的這些人，能夠發(fā)出羽箭的更是不多。

　　總是讓倭寇有了一些驚恐，林宗圭咬牙喝道：“丟掉弓箭，跟我殺過去！”

　　士兵們多是顫栗，有十幾人還算勇敢，立刻手持長槍，吶喊著沖向前去。

　　有了這些人做榜樣，其他的士兵把心一橫，也都吼叫著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