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美少年
賈敏感動他的坦誠，自然不會要他的銀票，雖然他很堅持。
“璘哥兒，我見到你買來的那許多燕窩，已經(jīng)覺得心中不安。這些銀票，”她為難地說道。
“早上出門，正巧有救下的商人饋贈。小妹內(nèi)火旺盛，我就全買成了燕窩?！辟Z璘坦誠地說道，“至于這兩張銀票，還請姑母收下?！?p> 賈敏拒絕著說道：“銀票你自己保管就好，以備不時之需?！?p> 賈璘見狀也不再多爭執(zhí)，那邊已經(jīng)有仆人來傳飯。
就在后宅的花廳落座，賈璘和賈敏、林黛玉坐在一起吃了午飯。
飯后賈敏要休息一會兒，賈璘和林黛玉到了旁邊的屋里。
“你買那么多燕窩做什么??！”林黛玉也模仿著雪雁的動作，在身前用兩臂畫了個大圓圈。
“你的身子還需要長期維護(hù)，燕窩合適你來服用，我就多買了一些?！辟Z璘解釋道。
林黛玉盯視他一會兒，忽然抬起袖子，捂住嘴巴，作勢欲咳。
賈璘立刻擔(dān)心地說道：“千萬不要著涼。”
聳聳肩，林黛玉放下手臂，嬉笑著說道：“已經(jīng)服用了解元公賞賜的冰糖燕窩，小女子現(xiàn)在好得很呢?！闭f罷，她又還頑皮地福了福。
她雖然說得調(diào)皮，賈璘卻因為見她活潑而放了心：“堅持服用才好。別人吃，至多是為了保養(yǎng)。你吃，是真的為改善身體狀況?！?p> 林黛玉隨即正色，端正地行了個禮：“喏。”
對她滿意地點點頭，賈璘低聲說道：“小妹午休一會兒，我回去前堂?！?p> “璘哥哥，你午后做何事？”她連忙追問。
略作思考，賈璘回復(fù)道：“那部書得來不易，小妹且先仔細(xì)閱讀。我嘛，下午要去訪求幾個朋友。”
“好吧。”相處歡洽，舍不得他溜走去玩耍的林黛玉，自知也不能同往，只得無奈地說道，“我在家里學(xué)習(xí)，璘哥哥既已得中解元，自然是可以隨意玩耍了?！?p> “可惜沒有女科，否則林易安必能奪魁！”賈璘給她點個贊，轉(zhuǎn)身走出后宅。
找到杜正父子，賈璘帶上兩人，以繼續(xù)游逛為名出了賈府。
杜正父子對于金陵不熟，賈璘卻像是老住戶一般，坦然自如地在城內(nèi)各處往來。
或者是茶社，或者是小餐鋪，賈璘都要進(jìn)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似乎對什么都很感興趣。
“少主人，我見你怎么盡是去這些小地方呢？”杜正好奇地笑問。
“這最是能看出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來?！辟Z璘邊走邊解釋道，“譬如去到酒樓歌肆，長安、揚州，與這里又有什么差別呢？”
“是，是?！倍耪舆B說道。
連續(xù)幾日，賈璘除了在府里陪伴林黛玉，就是抽時間出府，帶著杜正父子轉(zhuǎn)看。
先是那些小地方，后來他就來到尋常住戶的聚集區(qū)，甚至連城邊的貧民區(qū)，他都走了幾遭。
杜正父子見識不多，自然不再多詢問。他們的好奇，終于再次忍不住了。
賈璘帶著兩人，又到了金陵的“人市”來轉(zhuǎn)看。
寬大的木臺子上面，領(lǐng)有官府牌符的人牙子，大聲對來往的人們喊道：
“這是本府的男娃，年齡八歲，銀五十兩；這是鄰州的女娃，年齡七歲，銀一百兩……”
幾個面貌或是兇惡或是狡詐的人牙子身邊，是哀泣的男孩女孩，或者就是面無表情的成年男女。
杜正父子眼見這個情景，隱隱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說起來是夸張，因為賈璘的父輩，對杜正一家還是不錯的。至于他們做奴仆，也是為了能有穩(wěn)定的生活。
總是心有戚戚，杜正抬手蹭了蹭眼角，順手幫著兒子杜金平擦擦，卻是干的——杜金平淡定如斯。
賈璘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在市場里巡看，像是要找到什么確定的目標(biāo)人似的。
再連續(xù)過了幾天，賈璘又帶著杜正父子，到了金陵城外游逛。
雖然租了驢騾騎乘，杜正父子終是覺得有些疲憊。
“少主人，您這是，這是真的在找什么人嗎？”杜正再認(rèn)真地詢問道。
近處是一塊塊水稻田畝，遠(yuǎn)處的綠樹之間，有一座座村落或莊園。
賈璘瞇著眼睛看向遠(yuǎn)處，默默地說道：“我們?nèi)ツ抢锏那f園拜訪一下?！?p> 見他騎馬前行，杜正隨即和杜金平揮鞭驅(qū)趕驢騾跟上。
“少主人，您可認(rèn)識那家的主人？”杜正接著詢問道。
笑了笑，賈璘淡然地說道：“只要知禮，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杜正父子仍是沒有得到答案，只好跟了過去。
這座莊園的周邊都是稻田，一條兩丈來寬的土路，延伸到莊園的大門處。
賈璘徑自騎馬靠近，卻先聽見身后傳來“嘩楞楞”的鈴鐺響聲。
聽起來馬匹很多，賈璘等人避到路邊。
煙塵起處，為首一名身穿白色錦袍、戴著束發(fā)銀冠的少年，率先打馬趕來。
他本已沖了過去，側(cè)頭看到賈璘等人后，又忍不住勒住了坐騎。
馬匹的前蹄躍起，發(fā)出一聲嘶鳴。
杜正忍不住低聲贊道：“好個美少年！”
賈璘默默地低聲說道：“看好杜金平?！?p> 杜正不明所以，但也擔(dān)心來騎太多，會沖撞了杜金平，而趕緊把他拉到身邊。
那名少年身后跟來的六七名隨從，眼見主人停住了馬匹，也都先后止住。
馬蹄蹬踏的動作逐漸減緩而停止，煙塵隨即散了開去。
那少年見賈璘的神情淡定，不禁點頭贊許后，拱手說道：“在下馮淵，敢問貴客何來何往？”
賈璘還禮回道：“在下賈璘，本是出城閑逛。走得口渴，正要去前面莊園討口茶喝?！?p> 馮淵見他不僅長得面容俊秀、器宇不凡，更還對答自如，心里頓生欽敬之情。
“如此就是巧了。前面莊園，正是在下棲身陋地?！彼_心地說道，“就請貴客進(jìn)去略坐?！?p> “那就多有叨擾了?！辟Z璘道謝后，和他并轡前行。
早有仆人先打馬過去，命人打開莊門。后面眾人到了門口，各自下馬。
仆人把賈璘等人的馬匹牽走，馮淵再微笑著拱手說道：“璘公子請了?！?p> 莊園也分為前中后三進(jìn)院落，青瓦白墻的房屋有數(shù)十間。院內(nèi)各處種著梨樹、杏樹，幾叢低矮的桃樹，依傍在院墻邊。
賈璘命杜正父子與莊園的男仆去了側(cè)院，自己跟著馮淵走入正堂。
兩人落了座，立刻就有兩名長得清秀的總角小廝，端來兩杯清茶。
喝了一口，馮淵微笑著詢問道：“璘公子仙鄉(xiāng)何處？”
“在下長安人士，到這里尋親、游玩。”賈璘溫和地答道。
隨口“哦”了一聲，馮淵的眉頭卻又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