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劃過天空,翱翔在山川之間。
“隊長,我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又沒人會說?!?p> “可是,可是他們會在心里想的吧?”
“想又怎么樣,管得著我們嗎?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別……”
“怎么,你不喜歡啊,那我找別人做嘍。”
“……隊長,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對話怪怪的,會被人誤會的吧!”
周銘與秦?zé)o夢站在巨大的紅色花瓣上,俯瞰下方山河壯闊,無限美好盛景。
在客棧經(jīng)過一番簡短的討論后,眾人決定由方圓隊兩人先行一步,前往云何寺,遠(yuǎn)征隊則帶著新人和上官念慈一起,慢慢趕路。
“怎么,你還在擔(dān)心因為我們,破壞了新人的正常任務(wù)劇情?”
周銘與自己這位唯一的隊員一番交談,發(fā)現(xiàn)她還是沒有解開心結(jié),不由一笑。
秦?zé)o夢始終覺得,新人和上官念慈接觸,尋找上官無極的過程,應(yīng)該是一段重要劇情,是主神給新人們收獲大量獎勵點(diǎn)數(shù)與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機(jī)會。
現(xiàn)在這段重要劇情被資深者們強(qiáng)行插手,直接抹去了。那新人一路上可能會遭遇的戰(zhàn)斗與收獲也都?xì)w于零,這對新人來說,是否有些不公平?
“你的心態(tài)還沒有轉(zhuǎn)變過來啊,我們是輪回者,無論是對你我,還是對新人,主神空間永遠(yuǎn)不缺機(jī)會,活著才是最重要的?!?p> “沒關(guān)系,耐心看,這一場劇情世界會讓你明白的?!?p> 周銘沒有解釋許多,這種事本來也不需要解釋太多,懂的人自然會懂,不懂的人說再多也不會懂。
“前面就是云何寺了?!?p> 俯瞰下方,周銘看到了那座山中寺廟,當(dāng)即操控飛花向下降落。
只是,還沒等他落下,寺廟中間最大的正殿,殿頂忽然破開,形成一個巨大的掌印形狀。
同時一股強(qiáng)烈的氣勁直沖天際,正撞向落下的飛花。
周銘拔刀斬下,催動刀王蠱,刀氣如瀑,一刀將那一掌氣勁沖刷干凈,目光穿過那破開的大洞,望向大殿之中。
“又有高手來了!哈哈哈哈!”
就見一身高九尺,如黑鐵塔般的腌臜壯漢,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哈哈狂笑著,一掌拍向一名老和尚。
那老和尚干瘦矮小,一顆腦袋還沒有壯漢手掌大,面對壯漢卻怡然不懼,不閃不避,用腦袋硬接那一掌。
鐺!
宛如寺廟撞鐘聲回響,大殿墻壁都被震得嗡嗡作響,老和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反倒是那大漢噔噔噔倒退三步,在地面上留下三個深深的腳印。
“好!好一個不動明王金鐘罩!”
大漢暢快大笑,合身撲上,一記貼山靠撞向老和尚。
老和尚輕嘆一聲,面帶慈悲,右手抬起,手指做拈花之勢,印向大漢胸膛。
這一印,大殿中狂風(fēng)大作,四周圍的空氣都被迅速抽空,盡數(shù)匯聚在老和尚捏印的指尖,化作強(qiáng)大到恐怖的一點(diǎn)攻擊。
兩人都是不閃不避,一副同歸于盡般的拼命模樣,齊齊撞向?qū)Ψ健?p> 卻在這時,老和尚的臉色忽的一變,飽含慈悲的雙眼中浮上一抹悲痛之色。
心境被破,立時破功,手中拈花印控制不住力道的極度凝聚,散亂開來,威力當(dāng)即降了五層。
而那腌臜大漢已經(jīng)撲到眼前,猙獰大笑的臉上掀起狠戾殺意,雙手抱拳狠狠照著老和尚砸下。
避不過,擋不住,老和尚心中已看到自己被這一拳砸中,身受重傷的場景,雙眼中一抹慌亂閃過,卻馬上化作哀傷,旋即歸于淡泊生死的平靜。
“阿彌陀佛?!崩虾蜕性谛闹心睢?p> 咚!
大漢的雙拳砸下,卻沒能砸到老和尚身上。
在兩人之間,竟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朵金鐵打造的花朵,將老和尚嚴(yán)絲合縫地護(hù)住,完全承受住了大漢的拳力,只將下放地磚壓碎,沉入地面幾寸。
“什么!”大漢一驚,又聽身后一聲女人的尖叫。
猛一回頭,就見一個女人撲倒在地,胸口炸開一團(tuán)血花。
一旁躺著個小和尚,身上灰色的僧服已被鮮血染紅,脖頸像是被野獸撕開,血肉模糊的一片,一雙瞪大的眼睛早已沒了神采。
“雪姬,你敢攙和我的事!”
壯漢倒也不笨,立即明白過來剛剛發(fā)生的事,憤怒大吼一聲,轉(zhuǎn)頭對扔在鐵花中的老和尚說道:“不是我讓她做的!快出來我們再打過!”
“對人親友下手,讓他分心落敗,的確不像是你這種腦子只是裝飾品的人能想出來的?!?p> 周銘從空中落下,伸手一招,巨大的鐵花化作鐵殼花蠱飛回他身上。
半空中飛花緩緩降落,花朵上秦?zé)o夢端著槍,仍指著那個倒在地上鮮血直流的女人。
“大師?!敝茔憣ε赃吚虾蜕形⑽⑿卸Y,“可惜,我們還是晚來一步,沒能救下大師高徒?!?p> “阿彌陀佛?!崩虾蜕许炓宦暦鹛枺従忛]上雙眼,兩行濁淚從老和尚眼角流下。
“慧真三歲那年,老衲從死人坑里將他撿出,帶回寺里養(yǎng)了五年,或許,這五年便是老衲這么多年積攢下的功德,為慧真續(xù)的命吧!”
再睜開眼睛,老和尚眼中慈悲之色再不見一分,只剩下濃濃殺機(jī),與邪異的血色。
“自今日起,老衲幾十年的佛法修行,便沒啦!沒啦!”
咔嚓!
晴天白日,霹靂炸響,老和尚身后浮現(xiàn)出一道三米高的血影,看著與端坐大殿的佛像有幾分相像,卻陰森詭異,血腥味濃郁,邪氣凜然。
“鎮(zhèn)北拳王,你想找老衲比斗,好,老衲今日便成全你!”
“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老和尚原本慈悲祥和的面容徹底化作瘋狂笑容,宛如地獄惡鬼一般,攥拳抬臂,身后血影與他動作一致,一大一小兩只拳頭齊齊朝腌臜大漢砸去。
“啊啊??!”腌臜大漢渾身寒毛直豎,氣勁勃發(fā),不敢托大,舉起雙拳齊齊揮出,硬抗老和尚這威勢無匹的一拳。
“當(dāng)場入魔?這劇情走向怎么這么峰回路轉(zhuǎn)?”周銘吐槽著跳上剛剛降下的飛花蠱上,操控飛花蠱迅速拉高。
轟隆??!
飛花蠱剛剛升上半空,腳下大殿便轟然崩塌!
一聲宛如虎嘯龍吟般的巨吼炸響天際,震動四野。
“老和尚,既然被你逼出真武極身,那今日就必須分出個生死不可了!”
大漢狂暴的叫囂聲傳蕩著,下方宛如山崩地震般的巨響更劇烈了幾分。
周銘向下看去,就見整座寺廟到處都在垮塌,磚瓦碎石四處亂飛,粗大的石柱破碎,佛像都被打爛,巨大的動靜就像是一千頭大象橫沖直撞,肆無忌憚地沖撞一切,煙塵滾滾,響聲隆隆。
“這,這樣的破壞力!”秦?zé)o夢臉色有些發(fā)白,對自己是否能在這樣的高手攻擊中活下來深深存疑。
雖然周銘已經(jīng)叮囑過她,這很可能是一個高武世界,但親眼目睹這一場戰(zhàn)斗,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這個世界的個人武力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她的預(yù)估,并讓她對主線任務(wù)的完成抱有深深的悲觀態(tài)度。
秦?zé)o夢下意識地看向周銘,就見周銘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戰(zhàn)斗,臉上不見絲毫擔(dān)心之色。
她的內(nèi)心也不由得跟著安定下來不少,問道:“隊長,我們不幫忙嗎?”
“不用,快結(jié)束了?!敝茔懣吹媒蚪蛴形?,隨口答道:“老和尚入魔強(qiáng)三分,那什么鎮(zhèn)北拳王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現(xiàn)在拼性命了?!?p> 像是要證明周銘說的話正確,話音剛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忽的從滾滾煙塵中飛出,撞入寺廟外山石之中。
另一道瘦小的身影緊跟著從煙塵中沖出,一頭撞進(jìn)山石里,雙臂舞動,揮拳不斷,拳頭瘋狂砸在大漢身上,密集如機(jī)槍射擊一般的沉悶響聲一刻不減,足足有三分鐘方才停下。
“走,下去跟老和尚談?wù)劇!敝茔懖倏刂w花緩緩降下。
塵煙漸漸散去,秦?zé)o夢咋舌地看著不久前還好端端的寺廟如今化作一片廢墟,地面上到處都是大坑,像是被人用炸藥炸開一般,最大的坑足有四五米之深,慘烈程度堪比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之后的戰(zhàn)場。
嘩啦啦!
碎石聲響動,老和尚一手抓著一團(tuán)亂肉一般血肉模糊的大漢腦袋,拖著那具龐大的身軀從被他生生砸出來的山洞中一步步走出來。
那一身的鮮血碎肉,讓他身后血影仿佛更清晰了幾分,配上他臉上陰森邪異的笑容,映襯得老和尚彷如魔物,震撼人心。
秦?zé)o夢對上老和尚那一雙空洞森冷的眸子,心底顫抖驚懼,周銘卻視若無物,面色如常地走上前,一如之前般向老和尚行禮。
“大師,在下周銘,這是我的同伴秦?zé)o夢,我們來找您,是想向您打聽一件事?!?p> “你們也想知道上官無極在哪?”老和尚把那看不出樣子的尸體往地上狠狠一摜,咧嘴一笑。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們?!?p> “果然跟入了魔的人最好的交流辦法還是動手?!敝茔戄p嘆一聲,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刀。
“刀劍無眼,大師,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