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在我之前有和別的人類試著接觸過嗎?”
“有喔。最開始在一個長長的高高的橋下面看到了人類,優(yōu)夜想把老鼠分給他們,但是他們好像都很不愿意和優(yōu)夜認識?!?p> “有意去接觸的人類都不太喜歡優(yōu)夜。有的朝優(yōu)夜扔石子?!?p> “優(yōu)夜一開始以為自己也是人類。討厭他們那樣對自己。但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和人類不一樣。有尾巴。優(yōu)夜可以很輕松的爬的很高,跳的很遠,但是他們都做不到?!?p> “在明白這件事以后優(yōu)夜就不再主動去接近人類了?!?p> “那你為什么會接近我?”
“···呃。”
優(yōu)夜罕見的露出難以啟齒的表情,“優(yōu)夜嗅到好聞的味道,是打算從大哥哥手里搶走食物的。每天都要躲著人類生活,優(yōu)夜那時候想要報復人類。如果沒有人類的話優(yōu)夜就也能在太陽底下生活了。”
“但是你沒想到我直接給你了是吧?”
蘇曜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只有流浪和之后跟我一起生活的記憶,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記得了?!?p> “嗯!優(yōu)夜什么都不記得了喔?!?p> 優(yōu)夜似乎完全沒理解蘇曜的語氣,反而露出驕傲的表情。
“再有一個問題,那時候你怎么把我救活的?”
“是這個?!?p> 優(yōu)夜背后的尾巴一下子跑到眼前,說,“優(yōu)夜用尾巴把大哥哥受的傷全部處理了。失去活力的地方只要用尾巴做橋梁就可以恢復生機了。這種事優(yōu)夜經常給自己做,所以很簡單的。”
“經常做?你以前經常受傷嗎?”
“嗯!就是人類稱之為車的東西,優(yōu)夜因為捕食被碾過好幾次呢。最開始爬的很高有時候會失誤掉下去摔得很疼。后來優(yōu)夜就發(fā)現(xiàn)身體只要還有完好的地方,就可以慢慢的通過那個地方一點點喚醒壞死的組織?!?p> “···”
雖然聽起來真的很玄幻。但蘇曜想到之前優(yōu)夜被高爆炸彈炸了,整棟樓都成了廢墟但她還能站起來。那大概就是因為它的身體沒有在一瞬間全部化為灰燼,所以即使受到的傷害再大也還能站起來。也就是說,即使是那種狀態(tài)如果優(yōu)夜不需要理會自己是有很大可能逃走東山再起的。
“尾巴嗎?”
蘇曜下意識伸手去摸。
“大哥哥,這個不能隨便摸喔?!?p> 但優(yōu)夜瞬間抽回了。像是害羞了一樣。
“啊,抱歉?!?p>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蘇曜也沒問,“這樣,優(yōu)夜你先乖乖呆在家里看動物世界,我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一定等著我回來,別出去。”
“···好?!?p> 優(yōu)夜老老實實的窩在沙發(fā)上,現(xiàn)在蘇曜去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坐姿也是完全學的蘇曜。
想說,但蘇曜想了下在思緒理清楚之前還是不說為好。
他現(xiàn)在稍微有點混亂。
出門之后,蘇曜沒有直接去夏弦月發(fā)過來的奶茶店。先在樓下用云回收站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格式化手機之前的短信。
果然,找到一條交警發(fā)的事故處理意見信息。簡單點說就是事故判決書在30日內出,讓蘇曜留意消息和電話。
之所以找這個,是因為不管‘蘇曜’是走神也好,還是自殺也好,總之被撞了肯定是有賠償?shù)?。至于那個在斑馬線撞了自己的司機,那只能說倒霉了。在斑馬線撞人不管怎么樣肯定至少是次要責任。
查到這個后蘇曜心情好了一點,至少說原主這樣就不算是一貧如洗了。
但是這個月得想辦法活下去就是了。
夏弦月找的奶茶店離蘇曜住的地方很近,十分鐘不到蘇曜就到了。
但是奶茶店并沒開門。
蘇曜遠遠地就瞥見夏弦月蹲在路邊,像個沒人要的小狗一樣點著手機。時不時又往蘇曜來的方向瞥一眼。
一看到蘇曜的身影一下子立起身,那一瞬間露出的確實是笑顏。但馬上又察覺到自己得意忘形了?支支吾吾的等著蘇曜過去。
“你在這蹲著做什么?奶茶店沒開門早餐店還能沒開門嗎?”
“可是位置提前發(fā)了。再發(fā)的話···”
“發(fā)的話?”
“那個,本來擅自登門找阿曜,阿曜愿意見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要是再發(fā)消息騷擾的話···”
“···”
蘇曜看著她,她只肯用側臉面對自己。偶爾又在窺視自己的臉色。
所以,兩條報位置的信息就算是騷擾了?
“算了,你吃早餐了嗎?”
“還沒。我···”
“我吃過了?!?p> 她剛想說話,蘇曜直接打斷了,“邊走邊說吧?!?p> “嗯。”
“我想抽支煙介意嗎?”
“誒?”
她像是很奇怪一樣發(fā)出聲音,然后又馬上擺手,“啊,我不會介意的。不會?!?p> 大概讓她幫自己點火也行?好像很輕易就能想到這個畫面。
“啪嗒。”
總之,蘇曜沒什么憐香惜玉的想法,只是為了確保自己接下來說的話足夠清楚和冷靜,才點了這支煙。
“我猜你應該也發(fā)現(xiàn)我有點不對勁了?!?p> “比如說話,行為舉止這方面?!?p> “沒,我覺得···”
“不用特地附和我?!?p> 蘇曜嘆了口氣,“就像剛才我問你介意不介意我抽支煙,你那種驚訝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我又不瞎?!?p> “我就直說吧,我不是蘇曜?!?p> “誒?”
夏弦月明顯有點困惑,“那個,我不太懂阿曜的意思?”
“說的通俗一點,我從前天在醫(yī)院醒過來之后,連自己的名字都是通過病歷卡才知道的?;丶业穆芬彩峭ㄟ^外賣地址才知道的?!?p> “···失憶?”
慢了好幾拍,才從夏弦月口中蹦出這個詞語。
“差不多吧?!?p> 蘇曜將煙灰彈進自己的襯衣兜里,繼續(xù)說,“我先和你說一下我的打算?!?p> “我認為記憶這東西很懸,也許就一輩子都找不回來了。至少我不論是見到你也好,在家里也好,什么都沒法想起。所以我決定重新開始?!?p> “我暫時只和你說了我失憶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好人?!?p> “能不能···就是說,讓我從你所知道的開始了解關于我這個人呢?或者先告訴我,我和你到底是什么關系。”
“···”
“你是不是不太相信我失憶了?”
看她沒說話,蘇曜問了一句。
“不是的。”
夏弦月露出些許疲倦的眼神,“阿曜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我只是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
“沒關系,要是你很混亂的話可以先回去,等想說的時候再叫我?!?p> “那個,是朋友。很久沒聯(lián)系的小時候要好的朋友。我也是在阿曜出事之后才和阿曜聯(lián)系上的,要說關系的話我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將阿曜當做非常重要的人。我是這樣想的,也希望阿曜相信我?!?p> “···”
蘇曜聽出她語氣中那種毫無保留。
但毫無疑問她大概是隱瞞了什么,將‘自己’和她之間的一些事巧妙的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