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詹姆斯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眺望遠方,又像是在通過玻璃和自己對望。
一條尖錐般似蛇非蛇的腦袋由詹姆斯的肩膀處伸長出來。
“安德魯回來了嗎?”
詹姆斯:“他兒子說最近幾天內會回到這。”
這條似蛇非蛇的腦袋正是死里逃生的阿卡盧修斯。這段時間它一直寄宿在詹姆斯體內沉睡。
阿卡盧修斯張開水蛭般的口器,內里一只血紅豎瞳閃爍著暗沉紅光。
“源質蟲呢?”
詹姆斯:“在治療殘廢雙腿的時候已經寄宿在郎杰姆體內?!?p> 阿卡盧修斯的腦袋從詹姆斯肩膀上分離出來。嗖地一下躥上四米高的天花板上,從它的腹部伸展出三對鋒利的節(jié)肢刀足穩(wěn)穩(wěn)扣住砂巖石壁。
“按原計劃進行?!?p> 話音未落,阿卡盧修斯身影已經消失在水冷通風口內……
……
時間將近凌晨兩點,各人都已經進入了熟睡。
夏日炎炎,整棟別墅內安裝有水冷中央空調。屋外熱風被吸入水冷管道,經過管道迅速冷卻,最后變?yōu)槔滹L吹入室內。別墅內溫度被恒定在二十二到二十四度左右。
這個室溫適合睡覺。可,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郎杰姆臉色并不好看。像是正陷入噩夢中。
郎杰姆平躺的身體艱難扭動幾下,然后他猛然坐起身。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
抬手摸了一把額頭和脖子上的冷汗。剛剛做了一個毫無頭緒的噩夢。
在夢中郎杰姆本已經治好的雙腿突然感到難忍的劇痛。這種痛苦他太熟悉了,就是被高速行駛中的車直接撞斷的感覺。
雖然這只是郎杰姆的一場噩夢,但剛從夢中驚醒,他還能隱約感受到那骨斷經折的痛楚。這份痛感像是被他從噩夢中帶出來了一般。
他胸口起伏劇烈,猛地掀開薄被子。伸手在自己的雙腿上來回摸索。發(fā)現并沒有異樣。
郎杰姆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噩夢驚醒就再也難入睡。房間內黑漆漆一片,郎杰姆伸手去按床頭柜燈開關。
“咔吧咔吧……”燈沒亮。
“燈怎么壞了?”
燈不亮也不算什么事。郎杰姆抹黑下床,來到小冰箱前從里面拿了一罐啤酒。
咕嘟咕嘟,狂灌幾口壓壓驚。邊喝邊朝窗門方向走,手一甩,拉開窗簾。準備到外面陽臺上吹吹熱風。
一縷月光俯照在窗門玻璃上,郎杰姆停住了正在扭把手的動作。他從窗門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身后黑暗角落中有一只猩紅豎瞳正在死死盯著自己。
瞥見這顆眼瞳瞬間,就能感受到了有如實質的威脅感令他汗毛倒豎。
“這是什么?!”
無法理解的同時郎杰姆不禁在心中猜測:“這難道又是自己妹妹的惡作?。俊?p> 郎杰姆當機立斷轉身,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與豎瞳對視。
“你快出來!不要做這么無聊的事好不!”
轉身正視,他才看清楚豎瞳的全貌。只見一條蟒蛇般的身軀,腹下卻是長有三對刀足,穩(wěn)穩(wěn)扎入墻面。一只滿布血絲的詭異豎瞳從它長滿鋸齒的口內探出凝視著自己。
郎杰姆下意識后退幾步,嘭一聲后背撞在玻璃門上。
“這特么是個什么東西?星迪婭你又在搞什么?!”
到這時他還認為是星迪婭的惡作劇。這也算正常。
不等郎杰姆繼續(xù)喊叫,阿卡盧修斯的豎瞳散發(fā)出微微暗沉光芒。
三目相對的剎那,郎杰姆腦中莫名地嗡嗡作響,嗡鳴聲一陣響過一陣。就像有一只飛蟲正在自己腦子里震動翅膀,攪動腦漿。難受到令他極度煩躁和惡心。
他看不見的是,有一條細長的蟲子游走在他的皮膚下。從郎杰姆的小腿膝蓋處一直往上游走,經過腹部,胸部,脖頸,然后在臉皮下游行,最后消失在他太陽穴位置。
“啊~!”
郎杰姆雙手抱頭,痛的在地上直打滾。接著昏厥過去……
清晨的陽光穿透玻璃照進房間。
星迪婭早早起床,洗漱。因為假期中,不用去實習的律師事務所上班,所以也就省去了化妝的功夫。推門下樓徑自去餐廳。
昨天回來后,星迪婭在鎮(zhèn)上的超市里買了一車吃的喝的日常生活用品。今天應該可以不用吃外賣了。
星迪婭給自己作了簡單的早餐。一碗純牛奶配燕麥,一個煎蛋加培根,和一片烤吐司片。
“早上好~星迪婭?!?p> 正在干飯的星迪婭聞聲,抬頭看去,來人原來是郎杰姆的合伙人詹姆斯。
“哦,早上好??!”
“你還沒吃早飯吧?冰箱里有牛奶,面包,水果,還有啤酒,冰激凌等。我昨天剛買的。你隨意?!?p> 詹姆斯搖了搖頭,禮貌地回絕了星迪婭。
“我不餓。你自便?!?p> 星迪婭心里嘀咕,“總感覺這人怪怪的。昨天也沒見他吃晚餐,難道不餓嗎?是怎么長這么大塊頭的?”
不管怎樣,畢竟不是自己的朋友,星迪婭也不想理會。自顧自吃早餐。
只聽詹姆斯卻開口問道:“不知道你是否方便透露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星迪婭一聽,心想:“這人怕不是情商為零吧。我認識你嗎?或者說你覺得我想認識你嗎?一上來就查戶口?”
這種人屬實很無趣,又不是熟人,也不是平時有交集的人,上來就問陌生人干嗎的,靠什么賺錢。自以為是的很。
星迪婭在心里給詹姆斯打了負分。
她嘴里也是隨意帶過。
“我只是一個法律系的學生,現在在珀斯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實習而已?!?p> 接著在對方再次發(fā)話前,主動搶過話頭轉移話題。
“我聽郎杰姆說你曾經在珀斯警局工作??磥砭炷晷讲辉趺次税?。不然也不會找我哥投資?!?p> “說實話郎杰姆在投資,創(chuàng)業(yè)方面并沒有什么天賦,能力也有限。你怎么就選他呢?”
星迪婭說話毫不客氣。這話表面上是貶低自己親哥郎杰姆,但也是在質疑詹姆斯的真正目的。
詹姆斯這下算是認識了眼前這外表迷人,說話好聽又犀利的年輕美女。
詹姆斯怎么聽不出她言語中的暗諷,對此他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因為自己的真正目的不可能告訴她,所以也只是微笑回應。
“郎杰姆并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吧?!?p> “我想他應該告訴過你,我們公司的一項高新醫(yī)藥技術項目需要投資。所以我希望通過郎杰姆和你父親商談?!?p> 說起自己親哥,星迪婭才想起郎杰姆還沒下來吃早餐。按理說郎杰姆既然邀請了客人,他應該親自照顧。可現在卻把自己請來的人涼在一邊。這太不合理了。
“奇怪,郎杰姆怎么還沒下來。”
詹姆斯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擺出一副疑惑的樣子猜測:“可能昨天我們談到太晚,他還在休息吧。不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