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改頭換面
貝拉和管家走進了大要塞三號指揮所。指揮所占地面積大往往都背靠著高大的城墻,大要塞城墻高聳遮蔽了半邊的天空。而作為最貼近城墻前線的一個指揮所,對于城內(nèi)方向發(fā)動的襲擊也同樣毫不含糊。指揮所周圍幾個碉堡拱衛(wèi)著四層樓高的三號指揮所,這些城防一方面與高大的城墻融為一體;另外一方面,相較于高大的要塞城墻,對于要塞保衛(wèi)的生活區(qū)來說,就像是一系列城市居民所必須要遵守的要塞制度的物理具現(xiàn)化。
雖然是指揮所,但是這依然是城墻防御的延伸,其中各種設(shè)施完備功能強大,走過了幾個小操場,其操場面積和其他指揮所相比面積更大,這個指揮所也承擔了部分駐守城墻的輪班士兵住宿功能和物資儲備功能。
貝拉剛走入小操場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一些士兵們和帶隊隊長嘻嘻哈哈的坐成一圈在一起聊天,長桿兵器和盾牌放在不遠的地方,而腰刀佩劍則掛在腰上。圈內(nèi)還有兩個士兵脫光了上身扭打在一起。而貝拉的出現(xiàn),也讓這些人仿佛是被馬蜂蟄了一下,很短的時間內(nèi),隊伍就站立整齊,長槍盾牌紛紛拿在了手上。那幾個原先在圈內(nèi)扭打的士兵被擋在人墻后看不到的地方,隊長在隊伍里快速的來回走了兩遍,確認沒有什么大問題后才跑過來。
貝拉開始有點內(nèi)疚了,看著隊長跑到近前,臉上掩蓋不住的疲勞神色,很明顯是剛剛換防下來的城墻士兵?!安缓靡馑?,打擾你們休息了。”
隊長生硬的說,“不,您說錯了,我們剛剛休息完了?!比缓缶鸵谎圆话l(fā)的站在一旁,像木頭樁子一樣筆直的站立在操場上,無言沉默。
管家走近,在貝拉耳邊說道,“您作為要塞守護者家族的繼承人,要不要檢閱一下這只隊伍。”
貝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隊長眨巴了一下眼睛大聲說道,“要塞守護者家族的繼,現(xiàn)在就可以檢閱我的隊,隊伍。”心直口快,連帶還不會說敬語,看著隊長漲紅的臉渾身冒著傻氣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波魯長大之后的樣子。
“好的,隊長,您帶路。”
管家給貝拉快速的說了一下檢閱的注意事項,然后就守候在檢閱的隊伍側(cè)面。他只是一個管家,并沒有陪同小主人從頭到尾檢閱部隊的權(quán)利。作為同樣效忠要塞守護者家族的一員,和家族長年駐守城墻的戰(zhàn)士們站在一起接受小主人的檢閱,今天對于老管家而言應(yīng)該也頗有意義。小隊長看著拎著一個箱子的老管家站進了自己的隊伍,又看了看貝拉。
“沒事,就這么開始吧?!?p> “好?!?p> 兩人沉默的在隊伍前面走過,有點歲數(shù)的老兵站在了隊伍第一排,其中一名老兵握持著長槍的手在微微顫抖。貝拉看著這只隊伍中,一半以上都是年輕人。盔甲的樣式都沒有統(tǒng)一,年輕人穿著最新式的盔甲,而老兵們則穿著舊式盔甲??粗贻p士兵的臉,他們的歲數(shù)大概與藍淼波魯西圖相當。
“為什么盔甲沒有統(tǒng)一?”
“老兵們更習慣穿舊甲?!?p> 貝拉靠近了隊長,嚴肅的說道,“西王國制式盔甲二十年一換,距離新甲樣式頒布已經(jīng)十幾年有余,為什么沒有給老兵們穿新甲?”
隊長漲紅了臉,雙眼看著別處,“我不知道?!?p> “你不知道?”
“對,我只知道守城墻,舊甲新甲都一樣用。”
管家走了過來,跟隊長點點頭,“我來跟主人匯報,打擾您了?!?p> “謝謝,那我們就先走了?!闭f罷,就領(lǐng)著這隊人去了別的操場。
“管家,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沒有,這是您應(yīng)該問的。換句話說,您在王都學習這么多年,要是什么都問不出來,我才會覺得失望。”
管家領(lǐng)著貝拉往三號指揮所深處走去,“您剛才看到的那些新兵,他們把他們長輩的舊甲找出來才勉強維持了城防的著甲率。舊甲防御性不如新甲,老兵們照顧新兵,所以把他們自己領(lǐng)到的新甲換給了新兵?!?p> “你說的新兵?難道是?”
“是的。大要塞在奪位戰(zhàn)爭中,派出了大量的中堅力量作為援軍,援軍回援時帶走了城內(nèi)的大量新甲,而他們的戰(zhàn)法卻基本上都是專門克制對抗吸血鬼的城防戰(zhàn)法,對上叛逆者的精銳衛(wèi)隊只有拼人數(shù)進行兌子戰(zhàn)術(shù)死傷慘重。城主是有苦衷的?!?p> 貝拉想起來剛剛檢閱時,老兵眼中的木訥,新兵眼中的希望。他們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貝拉以前從來不了解也沒有了解過,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不管不顧帶領(lǐng)著他們回軍與莫德雷的黑色近衛(wèi)們打仗,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又怎么能打勝仗呢?等待他們的會是比這些年輕人的父輩所面臨的還要恐怖的死亡!然后他們的母親和姐妹在幾周前經(jīng)歷了喪夫之痛喪父之痛后,再次經(jīng)歷喪子之痛?情何以堪。
“水流風說的是對的,我在王都學習的這些年到底學了些什么???”
管家微笑著低聲說道,“沒有人一開始就什么都懂,什么事都得有個起步階段,您不學自然就不會懂。家族的每一代繼承者都得從學習掌軍開始?!?p> ......
操場如果還能有半天的陽光照射,而指揮部里面則缺乏日光照射的條件。走廊里高懸的蠟燭、油燈、魔力水晶徹夜不息把指揮部里面照的仿佛白晝。即便是成本高昂,每一種照明卻都是必須的,是防御吸血鬼的進攻策略的一環(huán)。走廊里能夠聽見辦公室里的文員們抱著文件跑來跑去,參謀們在低聲討論,將領(lǐng)們在大聲吵架甚至是在咆哮。
從吸血鬼對要塞發(fā)動了突然襲擊那天開始,這幾天父親都沒有回家,貝拉想了想父親的樣子,敲了敲辦公室房門。
“進來。”
看到貝拉走進辦公室,萊昂對身旁站立的幾個將軍副官說道,“這個機密事項現(xiàn)在還不到公布的時候,具體的我們下午再繼續(xù)討論?!?p> 見所有的副官都走了,萊昂開始快速的收拾辦公桌,指示管家把盒子放在桌子的空處?!斑@是小主人今天早上特意給您準備的。”管家從盒子的第一層提出來盛有點心的小盒子,在這些小盒子下面放著一塊烤肉。
萊昂一見烤肉,就抓在手里大嚼特嚼,“好,貝拉的手藝真不錯,這烤肉最合我心意?!?p> 即便知道貝拉不會烤肉,一天接著一天繁忙的工作忙的焦頭爛額,子女有心送餐食過來,自然滿心歡喜滿口夸獎。
“父親,我想要學習?!?p> “學習?學什么?”萊昂嘴里塞著烤肉,口齒不清的問道。
“我要學習軍隊?!必惱淮_定,她這個時候要學習掌軍,她的父親會不會不高興。
“經(jīng)商???”
“軍隊!”
“淑女???”
貝拉氣極了,沖上去拎著父親的脖領(lǐng)子直面他的父親。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直面他的父親,他的父親頭上已經(jīng)大半都是白發(fā)了,雖然知道他的父親四十多歲,但長年管理要塞事務(wù)繁忙還是摧毀了他的健康,初現(xiàn)老相。
“我要管理軍隊!”話一出口,貝拉就有點后悔了。
父親笑嘻嘻的跟她說,“你要管理軍隊,我聽見了。軍隊可不是你上學的地方,軍隊的權(quán)威從來不是來自輕聲漫語,也不是來自請求或者學習。”
“啊,也對,一開始就讓你掌軍確實有點著急了。好的,我會安排?!?p> 貝拉腦中思緒萬千,父親答應(yīng)了?這就答應(yīng)了?
老管家咳嗦了一聲,兩人看向了老管家,“小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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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貝拉走出監(jiān)獄辦公樓,遠遠地看見水流風正在和車夫討論些什么,水流風頻頻點頭。等到貝拉趕到近前,只聽到水流風跟車夫說,“你把衣服脫下來?!?p> 貝拉氣不打一處來,高聲說道,“劍圣大人,您到底什么時候把您的同伴救出來?”
水流風看著外邊的天色,穿上了車夫脫下來的上衣。和車夫一起加快速度檢查馬車,“我們商量好了,不用管他們?!?p> 貝拉很聰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里的我們自然不是和車夫商量,而足夠級別能夠和水流風商量的只會是她的父親要塞守護者現(xiàn)任家主?!澳俏夷軉栆幌旅?,你和我的父親到底商量了一些什么呢?還有什么比拯救飽受牢獄之災(zāi)的年輕人更有意義的事?”
水流風檢查完畢了車輛,緩緩說道,“劍圣名號并不能改變我曾經(jīng)慘敗的事實,同樣這個名號現(xiàn)在不能做到不能改變的事情也非常多,現(xiàn)在為了給自己的名義增加價碼就必須付諸行動來證明自身的價值。為了說服你的父親支持我,有些事情就必須做?!?p>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水流風在微笑著慢慢走近,一呼一吸間身上的氣息有些改變了,身上的氣勢在慢慢的凝聚。
“不要過來!”貝拉臉色微變,后退了幾步。而老管家擋在貝拉身前阻擋水流風的腳步。
“哈哈,看來作為繼承人的你也不是太遲鈍。即便我繼承了劍圣這個身份,但是事實是我還沒有完全繼承歷代劍圣的威望,我甚至趕不上我?guī)煾祫倓倛?zhí)掌劍圣之名時的威望。您既然是要塞守護者家族的繼承人,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你現(xiàn)在就得開始學習如何承載力量、掌控力量了。否則,你只是在眼睜睜的看著年輕人們,喪失掉他們的生命。你的作為即便稱不上偽善,但是也足以稱得上無能?!闭f完,水流風就坐上了馬車,揚起馬鞭,駕駛著馬車向監(jiān)獄外開去。
“你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搶我的馬車?”貝拉氣極了,在她心中,水流風的形象可惡極了,他帶領(lǐng)的小團隊說拋棄就拋棄了,小團隊中的那個有點陰險的西圖都比現(xiàn)在的水流風好上無數(shù)倍。
風中傳來了水流風的回答,“要不然呢?”
貝拉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監(jiān)獄長安排的監(jiān)獄休息室里面過了一夜。
就算是她也很清楚,作為大要塞的眾多防御條例令中的入夜宵禁令,一旦到了夜晚,除了接到命令的要塞防御軍可以在夜晚按照命令進行布置,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得在要塞城市的夜晚街道上行走,輕則被投入軍事監(jiān)獄被當做奸細經(jīng)歷重重拷打,重則死在要塞防御軍的投槍之下。防御條例令,是邊防城市有別于王國其他普通城市的,已經(jīng)深入當?shù)鼐用竦墓撬柚谐蔀榱松畹囊徊糠?。雖然貝拉已經(jīng)闊別要塞城市多年,但當她站在火車車廂上看到映入眼簾的要塞城墻時,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來了那些防御條例令。
監(jiān)獄長的待客禮數(shù)雖然非常周到,但是作為獄長提供出來的獄長休息室,則讓貝拉相當坐立難安,在她眼中看來這個獄長休息室只能說條件一般,而真正身處牢房的西提斯他們的居住情況就更加糟糕。
第二天早上,貝拉從管家處得知水流風劍圣一人獨戰(zhàn)幾十個吸血鬼。
“他是為了保護我?”
“是的?!?p> 貝拉心亂如麻,原來水流風說的必須做的事是以她的馬車為誘餌,借此來斬殺城內(nèi)的吸血鬼,如果昨天晚上她真的坐上了那輛馬車后果不敢想象?!八麨槭裁床晦q解一下?”
“他是王國劍圣,他只需要守護王國,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大小姐,我聽說了另外一件事,監(jiān)獄最近準備大量行刑,申請文書已經(jīng)準備好發(fā)給了城主了?!?p> “回去,找我父親。”
“大小姐,你現(xiàn)在如果以拯救朋友的立場請求您的父親,他不會答應(yīng)的。您應(yīng)該想一想,您現(xiàn)在該爭取什么才能改變您朋友的命運,您到底欠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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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清了清嗓子,“我要監(jiān)獄里西提斯為首的五個人還有和他們一起的輔助兵,我要他們來加入我的衛(wèi)隊?!?p> 萊昂點了點頭,“人數(shù)有點多,我看看申請的有多少人?!狈页隽艘环菸募?,上面赫然的就是西提斯為首的二十幾個人。萊昂抓起印章,重重的蓋在同意絞刑那一欄內(nèi)。
貝拉跌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叫喊著,“父親,為什么?你為什么不能放過他們!”
萊昂面色如水把貝拉扶了起來,她的驚慌失措,老管家默默搖頭他都看在眼里。“這是你的第一課,只有死人才能出監(jiān)獄,我催促一下加快行刑流程。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行刑。”
“父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太冷血了!”
“程序上只有他們今天死于絞刑,明天才能安排加入你的衛(wèi)隊啊?!弊叩介T口的萊昂無奈的說道。
“死人怎么加入衛(wèi)隊?”
“是啊,笨蛋女兒。”
賈寧摸魚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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