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搖曳風(fēng)華,似雪紛紛。
凌玉衿穿著一襲鴉雛色紗裙,青絲綰起,絲帶隨風(fēng)飄揚。
世間萬物甘為陪襯,她翩然起舞,衣袖帶起一陣香霧。蓮足輕移,披帛縈繞。
冷瀠君從樹上飛落在地,遠天藍暈染長袍,水紋在袖上點綴。他伸手,水波幻化成水劍,跟著少女的節(jié)奏舞劍。
兩人相視一笑,在這個寧靜的夜晚。緩緩流淌的瀠水,隨風(fēng)而動的花枝,不受人打擾的世界,難得悠閑。
舞了一會,累極了的凌玉衿躺在地上,冷瀠君放下了劍,躺在她的身邊。他悄悄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好可惜哎,今日沒有月亮呢,瀠!”少女撒嬌地往他邊上擠了擠,“今日下了雨,沒有月亮也正常。若是玉衿想賞月,我們待晴日……”冷瀠君皺了眉頭,少女的發(fā)上沾了花瓣,他側(cè)過身想摘去。卻不料少女突然轉(zhuǎn)向他,他的手指擦過她的唇邊。少女眨了眨眼睛,“你想對我做什么呀?”她起身將他壓在身下,他的耳垂微紅。“怎么?之前是誰在我耳邊說甜言蜜語,還輕薄我的!現(xiàn)在這樣……”她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唇被含著,輕輕吮吸著,酥麻在心底蕩漾。
她的耳垂被揉捏著,花朵從耳邊綻放,細小的嚶嚀被吞入喉中。放過了耳垂,從鬢發(fā)撫摸到腰間,看著她的臉上煙霞緋紅。
十指相扣的手一直沒有松,許久,她趴在他的胸口平復(fù)呼吸。耳垂上一個小小的牙印,花瓣蓋在上面。
綰好的發(fā)髻松散了,他將袖中的木簪取出,輕輕插在她的發(fā)間。
“什么呀?”她順著他的手摸到了發(fā)簪。“檀木簪,你戴上很美!”他吻在了她臉頰,眼里倒映紅了臉的她。
“我很喜歡,只要是你的心意。這上面刻了花紋,又觸手細膩,一定是你特意為我制作的!”她亮晶晶的眼里全是他,“謝謝你,瀠!”十指緊扣,彼此訴說愛意的眸子。
我們只屬于彼此,獨一無二的情意,兩顆緊貼的心。
多想一直這樣到永遠,沒有人打擾的美好。
她依偎在他的懷中,打結(jié)了的發(fā)被他小心地捋清。體溫傳遞著溫暖,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
他閉上了眼睛,那發(fā)間的花香入了夢。她從他的懷中溜出來,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花枝將他固定在自己的背上。
她伸手,一根樹枝垂下來,握住那根樹枝,就回到了樹上。
撥開花枝,有一張床,她將他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粗察o的睡顏,她心中泛起暖意。
她跳下花樹,走到瀠水旁,紅豆隨風(fēng)搖曳,像是綴滿了紅色花骨朵的枝丫,零星的綠葉襯托那分艷麗。
她坐在岸邊,腳伸入水中,只覺得渾身舒服。她伸了一個懶腰,躺在地上睡著了。
當夜色褪去,晨曦灑在臉上,她才悠悠醒轉(zhuǎn)。
“玉衿?”他從床上醒過來,急忙下床尋找她。
“我在呢!”她洗漱了一下,趕忙來到了他的眼前。
“幸好你還在!”他緊緊抱住了她,發(fā)間的花香讓他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
“說什么呢?阿衿是不會離開瀠的……”她安撫懷中的人,“不會再發(fā)生了,阿衿保證!”
瀠點點頭,又想到?jīng)]有洗漱的樣子被她看見了。
“玉衿,我去洗漱一下,不要亂跑,等我!”他松開了懷抱,她戳了戳他的掌心。
他跳下花樹,去了瀠水中。
指尖挑起一縷青絲,她把玩著,想到了那天。
那是一個明媚的晴日,我坐在秋千上無聊地看著話本子。瀠總是管著我,不讓我偷偷跑出去,上次我出去玩險些被迷了路。怕我一個人無趣,他就去買了些話本子給我添樂趣。
我向往那些煙火氣的生活,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讓我羨慕不已,奈何自家的瀠總是一副端正樣子,連情話都少得很。
可過幾日是他的生辰了,他一直照顧我,這次生辰可不能馬虎了。
我捋了捋裙擺,戴上了面紗,一切準備妥當,我高高興興地溜了。
好不容易求了孟姐姐給自己指了路,我將一個小香囊放在孟姐姐的手里。
“孟姐姐,這是我的花,很香香的!”我笑著說,孟姐姐點了點我的額頭。
“小花可要快點回來呀,你的瀠哥哥還等著你呢!”孟英給我一個護身符,“那里不能用法術(shù),你可千萬要小心!”
“我會的,孟姐姐我走了哦!”我揮手,走上那條小路。孟英站在原地,我回了好幾次頭都能瞧見。
“孟姐姐是個好人,她一定要和月哥哥好好的……”
眼前是繁華的街市,好多沒有見過的東西,我每個都去看了一小會。
可愛的瓷娃娃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大娘。
“姑娘,想要什么呀?”她拿起那對小瓷娃娃,“姑娘喜歡這種嗎?”
我點點頭,“可以照樣子做兩個嗎?”
大娘笑了笑,“姑娘,那你可真是來對地方了!這條街,就我這兒可以訂做,想要啥樣的都能做出來!”
“小吳,看著攤子??!”她熱情地招呼我走進一個鋪子,擺擺手讓一個少年過去看攤子。
在我的一番比劃下,師傅畫好了圖紙,轉(zhuǎn)身去了里間忙活。
“姑娘,四個時辰后來取呀!”大娘塞給我一張票子,“到時候拿著這個過來就行了!”
我將票子放進錢袋里,又倒出了許多銅錢。
“這些就夠啦!”大娘把多余的銅錢遞給我,我點點頭,將錢收好了。
我走出店外,今天街市有好多人?;粢灿泻枚嗳四弥?,人間的花燈真是多樣。
逛了一會,我到茶水攤坐了一會。一個臟兮兮的孩子縮在墻角,他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小景?”那個胖胖的攤主看到那個孩子,停下了手里的忙活。
可那個孩子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那個攤主繼續(xù)忙活起來,可他的臉上全是淚水。
“劉哥,別記掛你那個孩子了,丟了多少年了都……”一個男人將錢放在桌上,走過去拍了拍攤主的肩膀。
“再娶個媳婦吧,老一個人守著也不是個事?。 彼麆裾f著,“嫂子走了那么多年了,該放下這些了,再娶一個,總不能沒了后吧!”
攤主沒有說話,那個男人嘆了口氣離開了茶水攤。
我看著天色不早了,正欲離開。那個孩子卻跑過來抓住了我的裙子,我不知道怎么拉開他。
他吱吱呀呀地說著什么,但是我聽不懂。
那個攤主卻過來,拉住了孩子。孩子看向他,手一松,我急忙逃走了。
那個胖胖的攤主摟著孩子突然哭了起來,那個孩子卻呆呆的。
我沒有回頭,去找了那家瓷娃娃鋪子。
兩個小瓷人可可愛愛的。一個小姑娘穿著小裙子,拿著花枝,一個少年郎摟著小姑娘,笑盈盈的樣子真俊俏。
我歡喜極了,想著瀠收到一定會喜歡的。把它們裝在小布袋里面揣進袖子,小心地避開人群,往回去的路走。
可是,突然一陣喧鬧,我被推倒在地,幸好護住了那邊的袖子,小瓷人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