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梅子一臉愕然,剛才肯定不是她出手,她一個分神期面對元嬰期的薛汝喬還沒有這么大威力。
只是她師傅妙狐劍宗這么說,她也只能沉默不語。
只聽妙狐劍宗又說道:“靈梅子,還不解開這位大人身上的束縛?!?p> 靈梅子帶著一臉無奈,她躬身向妙狐劍宗施禮,而后對著空氣一揮手。
妙狐劍宗趁機悄無聲息的收回真氣。
片刻后,薛汝喬身上的寒冰化作一灘冰水,如同落湯雞一般的她,在愣了片刻之后,才恢復行動。
妙狐劍宗一臉歉然的剛要說話,只見薛汝喬突然露出狠厲的神色,一輛停在于仁福家門口的龍駒車突然炸了開來,與此同時,龍駒車上空五十丈高的地方突然炸開紅色的光芒和煙霧。
薛汝喬像是被一只大手抓著,撞破于仁福家的大門,飛入龍駒車炸開后形成的奇特陣法中。
陣法中的薛汝喬甚至都來不及坐好,就翻手拿出一塊玉符,用她那仍然行動不便的手掌就地拍碎。
妙狐劍宗一下失手,心中別提有多后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薛汝喬這一套警報系統(tǒng)乃是天機之術(shù)大學堂最新的產(chǎn)品,并非修為高深就能發(fā)現(xiàn)得了,它最少需要大日境的修為或明月境后期修為且刻意觀察才能發(fā)現(xiàn),因為引動之法并非真氣,而是神念。
這時,只聽外界警報聲四處響起,首先到達的是位于名泉山腳下的名劍堂衛(wèi)隊。
帶隊的隊長匆匆趕到,見到奇特陣法散發(fā)著紅光,他抬手止住后面衛(wèi)隊行動,因為紅光代表著發(fā)出報警之人是元嬰及以上修為,這位隊長修為也不過元嬰,以他的修為冒冒失失上前,多半是送死的結(jié)果。
故而,他只是讓衛(wèi)隊遠遠的將于仁福家的宅子圍上,同時派人去通知周邊住戶緊急撤離。
真正的行動需要等更厲害的人來。
果然,片刻功夫,又有名劍堂衛(wèi)隊趕來,帶隊的是一位雷部劍皇,華正川,號稱正雷劍皇。
那位先到的隊長趕忙過來向華正川匯報,“正雷劍皇,此處乃是名劍堂于仁福的家。目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剛才報警的是府治司長老薛汝喬,她已經(jīng)在聯(lián)盟應急系統(tǒng)陣法保護中。剛才我們向宅內(nèi)喊話,還沒有得到回應,宅周圍,我們已經(jīng)按照聯(lián)盟制定的緊急情況應對預案要求布置了陣法,四周三百丈內(nèi),三十一戶已經(jīng)全員撤離!”
華正川很滿意的點點頭,問道:“薛長老所在的防護陣法還有多久解除?”
“大約還需要將近一刻鐘!”
華正川略一思忖,說道:“繼續(xù)喊話,你們不能貿(mào)然行動,以免傷亡!”
那隊長趕忙躬身行禮,他最喜歡這種命令,保命嘛,誰在家還不是個家庭支柱呢!
華正川拿出傳音符,不知發(fā)了什么樣的信息之后,擺脫身邊的隨從,大踏步的向于仁福的宅子走去。
他身后眾人面面相覷,剛說的以免傷亡呢?怎么他只讓別人保命,自己卻要上前拼命?
幾十丈的距離,幾步飛躍很快就到,華正川一邊走,一邊說道:“宅子里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名劍堂衛(wèi)隊包圍,不論你是哪一方人員,若不想遭到我的攻擊,那就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任何沒趴在地上的人,都將會是我的攻擊目標?!?p> “轟……”一聲爆炸之聲后,于仁福家的大門被華正川一指雷劍輕易轟開。
華正川也將他的神念運轉(zhuǎn)到極致,于仁福宅子的布局,漸漸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時,一陣冰寒沿著他的神念攻擊而來,他心中一激靈,趕忙將神念收回,而后對著冰寒來源的后宅,將雷劍發(fā)出。
“轟”的一聲巨響之后,后宅一片冰寒抵住雷劍。
華正川二話不說,一把靈劍飛入手中,展開劍招和后宅不知名的人斗了起來。
那不知名的人當然是妙狐劍宗,自從薛汝喬觸發(fā)警報之后,她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好在她自認從一開始就把責任推給了徒弟靈梅子。
于是,她第一時間就朝后宅而去,同時交代徒弟如何應對,在她看來,把剛才的出手說成靈梅子護徒心切還是說得過去的。反過來,若是說成她一個合體期修士對元嬰期修士出手,恐怕會給她帶來大禍。
故而,剛才喊話沒人回答也是因此,妙狐劍宗需要把眾人安排妥當才能坦然面對。
可誰知道來的是個不正常出手的華正川呢?
他來了之后,直闖于宅,更用他的神念四處探查。
正常情況下,若一方神識修為高于另一方,探查時,要么不被發(fā)現(xiàn),要么發(fā)現(xiàn)了另一方會忍下。
偏巧華正川的神識修為比妙狐劍宗差了點兒,不僅如此,他還不顧男女有別,把神念往對方身上探查,這如何能讓妙狐劍宗忍得了,故而有反應才是正常情況。
不過,這正中華正川的下懷,他本就是好斗之人,此時遇到修為比他高一個層次的妙狐劍宗,如何能不放開了打?好歹這里是名泉山,名劍堂的地盤。
妙狐劍宗呢?她又如何肯向一個各方面都不如她的糙漢低頭。
于是,二人一上手就打出火氣。
華正川斗的起勁兒,各種招式層出不窮,妙狐劍宗不肯在自己的徒子徒孫面前丟人,各類妙法也施展不斷。
罡氣橫飛的情況下,很快于仁福家的宅子就被打得破爛不堪。
靈梅子和她的兩位師妹護著于仁福一家躲的遠遠的,而那位名泉山的護衛(wèi)隊長見狀則連發(fā)求救信號,畢竟若大能不來,真到最后,華正川敵不過的時候,他也得上去拼命。
然而,說是遲,那時快,幾十招一過,華正川果然落了下風,畢竟他只是個劍皇,而面對的是一位劍宗,盡管他有雷屬性的加成,對方的冰雪屬性雖不如,卻也是特殊屬性之一。
華正川也并非雷元劍宗這種雷電雙屬性的天才,又如何能隔著一個大境界,打敗眼前之人?
因此,也就幾十招的功夫,他的身邊四周,已經(jīng)被冰雪屬性真氣入侵,雖然雷屬性真氣已經(jīng)被他催發(fā)到極致,但炸碎一塊,馬上就有另一塊補上,層出不窮,讓他疲于奔命。
就在他陷入被動,無法抵擋之時,空中傳來一聲大喝,“好膽!竟敢在名泉山逞兇!”
隨著話音傳來,只見一張透明的真氣大手抓向妙狐劍宗。
見到透明大手的威勢,妙狐劍宗露出驚恐神色,她突然全力爆發(fā),將自己的冰雪屬性真氣催動到極限。
然而,雖然肉眼可見周圍越積越厚的冰墻、雪墻,卻依然無法阻止那只真氣大手。
大手如入無人之境般,輕易的將她捏住,從她構(gòu)筑的保護層中,將她拎到空中。
而后,只見大手稍稍用力,灰藍色、暗金色的屬性真氣一閃而過,妙狐劍宗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頭發(fā)根根樹立,僵硬的身體將她穿著的靈裝撐起。若再仔細看,她此時臉色慘白,口中吐著白色的沫子。
這時,大手一松,妙狐劍宗被扔在地上,砸在她剛才聚集起來的雪墻之上。
好在砸下之處是雪墻,因為匆忙聚集起來,雪墻并不堅硬,而大手只是松手扔下,并沒有用力,這才讓已經(jīng)昏迷的妙狐劍宗保住一命。
但這一切是在空中完成,周圍之人看了個真切,一時間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下一刻,空中出現(xiàn)兩個人的身影,一位年長,是個胖老頭,一個年輕,濃眉眼睛不大。
只聽那年長者對年輕人笑道:“廣宇,你這一手雷加電的屬性真氣當真是不弱了!”
年輕人笑道:“南圣,您過獎了!”
不錯,來人正是南榮凱和方漁,他們都是聽到警報傳音匆匆趕來的。
當二人緩緩落地時,華正川已經(jīng)將圍繞在他身體周圍的冰雪屬性真氣炸得七七八八。
南榮凱見狀,揮手間一股和煦的暖陽氣息自他掌中發(fā)出,那是光暗屬性真氣中的光屬性真氣,具有治愈病痛的力量,對冰雪屬性傷害有不錯的效果。
華正川躬身行禮道:“見過榮光武圣!見過雷定劍宗!”
南榮凱點點頭,問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華正川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府治司的薛汝喬長老報的敵襲,我到這里來探查,遭受到這人偷襲!”說著,他指向正昏迷的妙狐劍宗。
南榮凱看向方漁。
方漁搖頭道:“我也不認識這人!不過薛汝喬是我通知她來于仁福家的……”
南榮凱露出詢問的神色。
方漁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于仁福的兩個孫女要與我和離的事情……”
南榮凱嘿嘿笑了兩聲,還是忍不住說道:“莫不是以為自己攀上這么一位了?”他沖方漁努努嘴,心里對妙狐劍宗一百個看不上。
方漁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奈。
南榮凱哈哈一笑,調(diào)侃一句,“廣宇,你這低調(diào)行事的辦法不錯啊!”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向薛汝喬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時,籠罩薛汝喬的陣法已經(jīng)漸漸散去,她一臉灰白的強撐著,在壓制傷勢。
南榮凱大手一揮,將防護陣法最后一點痕跡抹去,而后一陣和煦的白光籠罩在薛汝喬身上。
薛汝喬精神一震,趕忙盤膝坐好運轉(zhuǎn)周天。
方漁彈指拋出一瓶丹藥,同時說道:“三顆!”
薛汝喬面露喜色,趕忙倒出三顆丹藥一口吞下。
又過數(shù)十息時間,她渾身一震睜開眼睛,而后起身行禮道:“見過榮光武圣!見過雷定劍宗!感謝武圣大人幫助療傷,感謝劍宗大人贈藥!”
南榮凱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薛汝喬再次行禮,而后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她說話時,有名劍堂衛(wèi)隊將于仁福一家,還有靈梅子、馮云為等人帶來,借幾人口述,事情已經(jīng)基本明了。
南榮凱冷哼一聲,說道:“玄霜聯(lián)盟好大膽子,居然算計到我們天武聯(lián)盟長老的頭上!”
方漁也是冷笑連連,他說道:“以我們看到的薛長老的情況,斷不能是靈梅子出手的結(jié)果,多半還是妙狐劍宗出手了吧!”
南榮凱也說道:“的確,薛長老的傷勢絕對不是表面這么簡單,你們玄霜聯(lián)盟太不把我們天武聯(lián)盟當回事兒了!”
他拿出傳音符剛想親自傳音,一扭頭,見馬錦文和溫燦二人聯(lián)袂而來。
“錦文,你通知外事司,讓他們和玄霜聯(lián)盟聯(lián)系,提出抗議!另外,讓執(zhí)法堂把這些人都關起來!玄霜聯(lián)盟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復,不許放人!”
馬錦文趕忙應下,而后指揮趕來的長老院護衛(wèi)軍將人帶走。
于仁福嘴唇哆嗦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方漁看看他,心中暗嘆,當初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和于仁福走到這一步。
于麗冰突然揚聲道:“且慢,這些人是我和麗雪的師傅和師門長輩,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們倆的面子上,這件事情就算了?”
聽她這么說,方漁原本還有的一絲憐惜頓時蕩然無存,也不知以于麗冰這樣的人能有什么面子。
還不等他說話,薛汝喬先一步替他把話問了出來,“不知道你有什么面子可以讓我們說看在你的面子上?”
于麗冰見到她說話,心中怒火又起,“你算什么東西?能來這里說話!”
這次不用薛汝喬動手,方漁揚起手掌,“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在于麗冰的臉上。
“薛長老是我委托來處理事情的府治司長老!”
這一掌并不重,卻狠狠打在于麗冰的心里,她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方漁怒道:“把這些人都帶走關起來,挨個審問!”
想到之前在執(zhí)法堂監(jiān)牢里度過的那段日子,于仁福趕忙說道:“廣宇領主,我們就是要跟你和離,你就要把我們關起來?”
方漁道:“你們家聯(lián)合外人,偷襲天武聯(lián)盟長老院工作人員,這就足夠把你關起來調(diào)查了,如果事情坐實,你們一家就是天武聯(lián)盟的叛徒!”
“我們……”于仁福被方漁一句話嚇得不輕,他急于解釋,“那只是師傅護徒心切……”
方漁搖搖頭,說道:“若真是你們說的那位靈梅子師傅,那我告訴你肯定不是,出手的是妙狐子,此外若只是對薛長老出手了,你這套說辭還說得過去,但妙狐子還對名劍堂衛(wèi)隊統(tǒng)領華正川偷襲,這已經(jīng)不是護徒心切的問題!”
于海波也被“叛徒”的說法嚇住,情急之下,他叫道:“那妙狐劍宗曾說,只要找你拿到《冰神訣》,她就親自收麗冰和麗雪為徒!”
《冰神訣》的說法一出口,方漁的臉色當時就冷了下來,他陰沉著臉,看向于海波,問道:“你說什么?”
于海波被方漁的臉色嚇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也就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他突然眼睛一翻暈死過去。
嚇得嗎?其實不是!那是他被方漁搜魂讀取記憶的結(jié)果。
于海波這個被丹藥堆積起來的修為,雖然比苦修而來的要差一些,卻也能被讀取記憶,就是承受不了太久時間。
好在讀取記憶這件事兒其實極快,也就幾個呼吸方漁就找到想要的答案。
于家姐妹的《冰神訣》來自原艾希的傳授。
于家離開建安城之后,于家姐妹經(jīng)馮云為和原芊芊介紹,拜入霜花劍派,于家姐妹為靈梅子和妙狐子講《冰神訣》,卻因為學藝不精,只講了一個大概,但即便如此,妙狐劍宗也能看出這套功法的神奇之處。
方漁心中有了隱隱的擔心,這套《冰神訣》來自冰雪宗,是一套承載著大因果的功法。
他有心再探查妙狐劍宗和靈梅子的記憶,卻也知道當下并不是什么好機會。
見到于海波暈倒,于家姐妹哭著撲上前去。
方漁一道凝水符畫出,一捧清水潑在于海波臉上,他隨即轉(zhuǎn)醒過來。
“把這些人都先關起來吧!”方漁繼續(xù)重復剛才的話,先關起來再處理,才是正確選擇。
于仁福急道:“廣宇,我們愿意簽和離書,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