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書描述了甄秀音的經(jīng)歷,她和方子赫搬到山河城之后不久,她就和尚懷期好上,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認為尚懷期會帶她遠走高飛。
但去年過年以來,二人之間開始互相厭煩,并逐漸疏遠。
就在甄秀音認為已經(jīng)和尚懷期斷掉,準備回歸家庭生活的時候,發(fā)生了方子赫和宋春蕾勾搭在一起的事情。
甄秀音傷心之下,一方面和方立中走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和尚懷期舊情復燃。
之后,方子赫被放出來,不僅沒有受罰,反而得到大筆賠償。這時,尚懷期就勸甄秀音通過和離分上一筆錢,然后和他遠走高飛。
甄秀音也自認這將是她未來的出路,于是果斷向方子赫提出。然而,方子赫不僅拖著不離,反而在背后偷偷調(diào)查她。
他更在調(diào)查之后,鬧上門去。不僅如此,被打之后,還要通過田四找方子墨來報復。
田四無意間讓甄秀音轉(zhuǎn)達的事情,成為甄秀音殺死方子赫的導火索。
下毒的方法是尚懷期所教,毒藥自然也是尚懷期提供的。
不僅如此,因為尚懷期察覺甄秀音對他的不“忠誠”,就通過一種叫“靈覺草”的藥物控制甄秀音,甄秀音自稱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此外,甄秀音還自稱已經(jīng)懷孕,因此,她需要為孩子鋪路,故而,她認為要方子赫手中的靈石屬于正常要求。
這一封自白書,方漁很快看完。
他看向方子墨,問道:“不就是一個甄秀音出軌,伙同奸夫殺了自己丈夫的事情嗎?”
方子墨點點頭,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請醫(yī)官檢查過了,甄秀音的確有吸食靈覺草的歷史,但醫(yī)官說,她吸的并不多!”
方漁問道:“那懷孕的事情呢?”
方子墨道:“的確是有孕在身?!?p> 方漁道:“那就想辦法驗證一下是不是尚懷期的了!”
方子墨點頭,說道:“這很有難度?。∩袘哑诓皇巧袊芯粑坏娜藛??”
方漁道:“也不難,我記得血液毛發(fā)都行,找人弄來一些應(yīng)該不是不可能?!?p> 見方漁這么說,方子墨趁機道:“小魚兒,你說的是??!我都糊涂了!看來,這個事情上,還是你的腦子好,我現(xiàn)在什么用都沒有!嗚嗚嗚……”
方漁心中暗嘆,這都是方子墨的常規(guī)表現(xiàn),遇事先推責任,之前是推給白嫻鳳,最近這些年就是推給他。
說起來,白嫻鳳變成“扶弟魔”,也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
方子墨之所以會這樣,很大程度上,和方漁的祖父方立君當年的行事風格有關(guān)。以前,方立君就習慣將一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這造就了方子墨和方子赫的性格。
方漁對方子赫和甄秀音的事情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甚至連吃瓜群眾都不愿意做。
在方子墨的軟磨硬泡下,順手而為還行,但方子墨要把這事情推在他身上,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神識空間,重新構(gòu)建的神識空間被他分作深空、外空、天空、大地、地下、地核六部分,其中屬于“空”的部分,占去七成,這是為了勾稽星辰,尤其是深空,占去他神識空間的五成以上,屬于“地”的部分只占三成。
目前他只是搭建最基本框架,星力原液就被消耗一空,靈晶也飛快的消耗掉數(shù)千塊之多。
方漁估算進度只在一成左右,這也就是說,至少還需要九次這樣的修煉,他才能完成構(gòu)想中的搭建。而這一次修煉,他花了一旬時間,同樣的,還需要九旬,也就是九十天的時間。
但這只是修煉時間,他還要收集星力,因此這個時間上至少要再翻上一倍,這意味著需要大半年之久。
大半年幾乎上不眠不休的修煉,不是一個小工程。
這期間,他幾乎無法動用神識力量戰(zhàn)斗,只能依靠身體和真氣。
方子墨哭了一陣子,等不到方漁的回應(yīng)。抬眼看去,白嫻鳳在跟一個個桔子較勁兒,不一會兒的功夫,她面前已經(jīng)堆積了一小堆桔子皮;方漁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優(yōu)哉游哉的閉目養(yǎng)神。
這情況看在方子墨眼中,他的怒火一下就上來,只是,他并不是那個有實力發(fā)火的人。
他做出一副強壓怒火的樣子,說道:“我們要給子赫報仇!”
白嫻鳳白了方子墨一眼,頗為不屑。
方漁起身,說道:“方子赫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不去計較他之前對我的惡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方子墨憤怒的說道:“你們再怎么說也有血脈關(guān)系!”
方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留下一句話,“娘,和尹管家說一下,從現(xiàn)在開始免了爹的二管家,不許他調(diào)用府上的資源!”
跟著他的話,那一疊符箓消失不見,這意味著,他斷了方子墨和他直接聯(lián)系的可能。
看著方漁離開,方子墨啪的將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又見白嫻鳳在剝桔子,他一把搶過,將桔子扔在地上,再是放桔子的果盤,白嫻鳳面前的桌子。
白嫻鳳一臉不屑的看看無能狂怒的方子墨,扭頭離去。
“蜜桃,蜜桃呢?”白嫻鳳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一個小姑娘趕忙答道:“老夫人,我在,我在!”
白嫻鳳說道:“以后我叫你桔子吧!蜜桃要甜掉牙的!”
蜜桃忙說:“老夫人,您叫我什么都行!”
白嫻鳳道:“我要回去閉關(guān)!不要讓人打擾我!對了,你和尹管家說一聲,我家小魚兒說,暫時不讓方子墨當府上的二管家!”
叫桔子的蜜桃忙答道:“是!我原話轉(zhuǎn)告!”
青山城城主府,孔直虎坐在城主府的議事大廳中,不斷有人前來匯報,找他簽署各類公文。
忙了許久,孔直虎終于放下手中的筆,對剛進門的封護衛(wèi)說道:“老封,你說丘老大這一去什么時候能回來?”
封護衛(wèi)憨憨一笑,說道:“這可說不定!怎么也得賺上一堆功勞才能回來吧!”
孔直虎笑罵道:“就他丘老大需要功勞,我們這些人就不需要了嗎?”
封護衛(wèi)笑道:“是啊,我也想去來著,可惜,丘老大說我修為太低了,只帶著寧二哥,欒三哥去了?!?p> 孔直虎哈哈一笑,說道:“也是,這次除了帶走十萬三合派護衛(wèi)軍之外,只要開光期以上的,我還想借丘老大的光調(diào)去護衛(wèi)軍里,結(jié)果被他按在這個地方?!?p> 封護衛(wèi)笑道:“只怪這兩年太過安逸,修為提升不大!”
孔直虎道:“是啊,原本還想找個機會再去軍隊呢!誰知變成這樣!”
封護衛(wèi)笑道:“誰讓咱們的修為卡在這個當口,要是再往前進一步就能去了!”
孔直虎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得護衛(wèi)來報。
不多時,林伯地和方子墨走了進來。
孔直虎意外道:“地兄弟,你怎么也沒去?”
林伯地苦笑道:“我家小姐……哦,不對,我家夫人說讓我留下來照顧子墨兄?!?p> 方子墨顯得很不好意思,說道:“是啊,我那兒媳不在,把地護衛(wèi)留下來了!”
孔直虎點點頭,說道:“嗯,也挺好,地兄弟回頭來找我做個伴兒!”
林伯地說道:“有空了的,今天找孔城主來是有事相求?!?p> 孔直虎哈哈大笑,說道:“你怎么也跟著拿我打趣?說吧,什么事情?”
林伯地道:“子墨兄,你說吧!”
方子墨點點頭,說道:“是關(guān)于我弟弟子赫的事情……”
接下來,方子墨就把方子赫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也把甄秀音的自白書拿給孔直虎看過。
方子墨最后說道:“廣宇的意思是,可以想辦法收集一些尚懷期的毛發(fā)血液,來驗證一下甄秀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p> 孔直虎緩緩的點點頭,說道:“的確是個辦法,不過子墨,你想過沒有,就算是我們能找到證據(jù),也沒辦法因此治尚懷期的罪?!?p> 方子墨點點頭,顯然他早就想過。
孔直虎道:“從現(xiàn)在看,我們根本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尚懷期的教唆犯罪,黑綠絕命毒也沒有在禁止販賣的行列,靈覺草甄秀音使用的劑量也完全達不到被人控制的地步,如果能達到被人控制的地步,這些天她在巡城司,早就能看出來了,你說是不是?”
方子墨點點頭,張嘴想說什么。
孔直虎擺手道:“其實更麻煩的問題在于,就算我們知道是尚懷期的教唆,但他從爵的爵位是怎樣的,我們不知道,還有他背后的尚國對他的支持程度,我們也不知道?!?p> 林伯地插話道:“老虎,先別說以后的事兒,你派人先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就好!驗證一下甄秀音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說著,林伯地沖孔直虎努努嘴,讓他看看方子墨。
孔直虎看看林伯地,又看看方子墨憔悴的臉色,長嘆一口氣,說道:“這個沒問題,我馬上就派人去!”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十天,方漁從修煉中醒來,這次并非被人打擾到,而是被疲勞打敗。
這樣不眠不休的修煉,對方漁來說,只是一種無謂的消耗,效率極其低下。與其這樣,不如回去睡上一覺,補充體力后再來修煉,還能趁此機會收集更多的星力元液。
下一刻,方漁出現(xiàn)在葫蘆院,想了想,這里也并非安穩(wěn)之所,便來到了藏芳園的修煉密室。不久前,在這里他幫助原艾希轉(zhuǎn)修了《冰神訣》。
“不知道她的冰神訣修煉的怎么樣了!”方漁心中生起牽掛,繼而,他晃晃腦袋,似乎想將這些甩出去,畢竟早些恢復了,自己找過去才是正途。
外界,孔直虎幫方子墨在四處奔波,方子墨心中著急,便離開青山城,住在山河城,每日等待消息。
白嫻鳳向侯先生要了二百塊靈石,讓人送到琴城白家,然后就進入閉關(guān)狀態(tài),不再問外面的事情。
尹大茂呢?作為方漁目前唯一的代言人,四處為方漁在青山城奔波。
原來方家的事情還有方子墨在那邊打太極,方家眾位大佬對方子墨低劣的表演只能苦笑。
但自從方子墨的二管家被剝奪之后,方家的事情就不得不由尹大茂出面。
侯先生作為方漁的大賬房,也能幫上一些,但自從方漁把竹嬤嬤送給他后,他有點兒煥發(fā)青春,有些樂此不疲。
更何況,遇到年中方家匯總賬目,誰都知道方漁這里煉藥,不說給方家上繳多少靈石,好歹要幫著方家湊個收入上的數(shù)字吧!
說起向家族上繳收入,這是世家傳統(tǒng)。
當然,每家都有不同的情況,像是方家這種,資源大多集中在家族手里,繳納靈石,本身就是象征性意義居多。但有些家族,資源早就分給各個分支上,繳納靈石就成了家族各支各脈之間博弈的關(guān)鍵。
因此,方家希望的只是掌握方漁的收入數(shù)字而已,至于繳納的靈石,方漁和尹大茂最樸素的想法是方家給方漁多少月例,等繳納靈石的時候,就交回來多少。
只是,方家豈能如了方漁的愿?
同時繳納收入的,還有各位長老和族老呢!方漁又只是個榮譽長老,干脆就定下月例十分之一的繳納標準,一定要讓方漁欠上“一大筆”人情。
只是這筆“人情”還沒捂熱,侯先生牛氣哄哄的交上來的收支表,就把方家眾人震的五迷三道。
為何會如此?
因為方漁府上這半年以來的收入,除清飲茶外,幾乎為零,而支出大部分都在采購藥材上,方漁從尚武城回來的短短幾個月,花掉三百多萬靈石,平均每個月不到一百萬靈石。
按說這么大量的煉藥應(yīng)該收入很好才對,可誰知幾乎全部是贈藥。
拿著這份收支表,方德恒忍不住說道:“家主,還是你得到的贈藥最多??!”
方德昌嘿嘿笑著說道:“我的傷最重,要不是廣宇大長老這些丹藥,命差不多就要交代了!”
方德恒點點頭,說道:“的確,關(guān)鍵時刻還是廣宇大長老給力??!”
方德昌點頭道:“是啊,你看看成本一個月就要七八十萬靈石!要是按照十幾倍的價格計算,一個月只是吃藥就得上千萬靈石,咱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能吃得起?”
一旁方德元道:“家主,你說錯了,你吃的這些丹藥價值不菲,最少得在成本的五十倍?!?p> 方德恒搖頭道:“五十倍還是說低了,你看這個‘純效丹’的價格一顆不會低于兩萬靈石,但成本也就兩千靈石不到,不過那是一爐十二顆的成本?!?p> 方德元從方德恒手中一把拿過收支表,說道:“我看看!”
被搶走手中的表格,方德恒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廣宇給的丹藥最少是上品的,這價格還得翻倍,所以說起來,這七八十萬的藥材成本,煉成丹藥的價值,最少得上億,更要命的問題是,要不是廣宇給煉制,咱們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也買不到?!?p> 方德元頗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道:“傾家蕩產(chǎn)不至于,咱們方家也是世家,家底沒那么淺薄,但買不到是真買不到!唉!”
他一邊感慨,一邊繼續(xù)看著。突然,他勃然大怒道:“方德恒,你怎么也找廣宇大長老要丹藥!你……你……你無恥!”
聞言方立哲也湊了上來,叫道:“德恒二長老,你怎么能享受家主待遇!”
方德恒嘿嘿一笑,說道:“那咋了,我和廣宇關(guān)系好,誰讓你們倆當年不力挺廣宇?”
看著方德恒笑的后槽牙都快齜出來,方德元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怒道:“方德恒,你個后天的廢物怎么也能浪費廣宇大長老的丹藥,你隨便找點兒藥劑吃吃不就可以了?”
方德恒冷哼道:“憑什么?我在咱們同輩里年齡最小,我也有晉級的希望!”
方德元還要再說話,方德昌擺手道:“德元,差不多就得了,廣宇大長老也不是沒賣給你丹藥!”
方德恒跟著說道:“就是!方德元你知足吧!成本都要花五千五百靈石的丹藥,煉成藥給你,只收了你五千靈石,你們父子倆就知足吧!這點兒錢都不一定夠人家跑一趟尚武城的!”
方德昌也道:“是啊,德元,知足吧!咱們家現(xiàn)在還有這個條件,你看范家,范志瓊找我談了多少次了!廣宇這邊一句沒空就給擋回去,這范志瓊舉著錢都買不到丹藥,哈哈!”
方立哲道:“是啊,家主我們也知道這個道理,我們當初也幫過廣宇!”
方德元道:“就是,家主,當初廣宇和立辰鬧矛盾,我們也是站在廣宇這邊!”
方德恒冷笑道:“你們那是為了對付立辰!”
方德元嘿嘿笑著,剛要說話。
就聽方家議事廳門外的聲音傳來,“是誰在背后議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