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風澤蓁永遠不會先他一步說出來。
而此時屋里的姜暖和風凌正坐在窗邊說著話。
“你這兩天太累了,還是快去休息吧?!苯叽亠L凌趕快上床睡覺。
“休息不只睡覺一種?!?p> “可是入定也需要躺下或打坐啊?!?p> 風凌淺笑:“我現(xiàn)在就在休息。”這話不假,風凌的恢復能力十分驚人。白天血淋淋的傷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全愈合了。
“這么看木系法術還真挺厲害的!”姜暖打量著風凌紅潤的臉感慨道。
“嗯。”風凌笑著順著姜暖的話說:“木系法術雖然打不死別人,但也不會被別人打死。”
“風凌?!?p> “嗯?”
“明天如果我們還出不去,是不是會死?”姜暖并不了解每個人的實力,其中幾個人她都不是很熟悉。而風凌,她更不清楚。她只是隱隱約約感覺風凌與敖澈似乎并不是世人眼中的旗鼓相當。但他大概知道,今天風凌沒能用帝印打開東皇鐘,那么明天大概率也不會有奇跡出現(xiàn)。
“不會。”風凌有些心虛,不敢看姜暖。
“可是大家都會重傷對吧?”姜暖繼續(xù)追問。
風凌別過頭不敢言語。他受不了姜暖這樣的追問。他更怕姜暖看到他的自私和膽小。
“小暖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似有一道閃電擊中全身,風凌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大家都以為姜暖和夏嵐一樣糊涂。只有風凌清楚,姜暖有多聰明,她只是從來不說而已。
“沒有。”姜暖無辜地搖搖頭。
風凌指尖微顫。他仔細地盯著姜暖,努力分辨姜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卻竟看不出分毫破綻。
“你,你不要多想?!憋L凌拉著她的手,讓自己盡快恢復平靜。
“我知道。”姜暖乖乖點頭,“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接替墨二哥照顧薄大哥。”
姜暖走了,風凌卻始終不能平靜。
天快亮的時候薄冉芮終于恢復意識。他艱難打量一圈,這里發(fā)現(xiàn)是松果山下的小茅屋。他記得中午的時候在這里落腳過。他還看到了正背對著他收拾東西的姜暖。
因為傷口撕裂般的疼,他哀嘆出聲。姜暖聽到高興地走過來。
“薄大哥!你醒了!”
“你怎么也在這?”
姜暖遲疑一下低聲道:“我們這隊也來了松果山?!?p> “和風凌一塊來的嗎?”
“嗯。”
“我昏迷了多久?”
“才一夜。”姜暖知道如果如實告訴他現(xiàn)在的時間他一定會起疑。
盡管如此薄冉芮還是有些不滿:“天都的人效率也太差了。”按理說學生在團試受傷應該盡快接走醫(yī)治。如今一夜了,天都的人還沒來。
“是你傷的太重,天都的人說不宜舟車勞頓,所以就地醫(yī)治。”薄冉芮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他確實傷的不輕。
“對了,你們有沒有遇到那個黑蜘蛛?”薄冉芮想起山林里的事情,覺得蹊蹺。
“薄大哥你剛醒先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這些事天都的人都解決的差不多了?,F(xiàn)在天還早,你在休息一會?!闭f著姜暖隨手燃起一只安魂香。這安魂香有凝神助眠之效。
“你呢?你要去哪?”薄冉芮見姜暖穿戴整齊,似乎是要出門。
“我去外面采摘些草藥。因為除了你還有幾個人也受到了襲擊,所以藥材不夠了?!逼鋵嵔脑掃€是有漏洞的。但是薄冉芮太過相信她了。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姜暖這么一個單純的接近于傻的人能這樣自然的撒謊,而且他更想不出姜暖撒謊的理由。所以對姜暖的話深信不疑。
“那你早去早回。”
姜暖半跪在薄冉芮床邊猶豫幾秒,而后低低說道:“對不起,薄大哥。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鳳凰血玉讓我弄丟了。所以以后就不要找了。”
薄冉芮一面驚訝那么重要的東西她竟然弄丟了,一邊又有點生氣,可是更令人疑惑的是。她為什么說以后不要找了?不過此時已經(jīng)容不得他細想了。凝神香開始發(fā)揮作用。不久薄冉芮沉沉睡去。
姜暖躡手躡腳帶著從風凌那偷來的帝印和自己的朱雀劍跑出門了。
風凌當時教了姜暖用帝印的方法,于是她張了一個強大結實結界護住自己,多開群獸追殺跑向松果山邊界。事實上,這會邪獸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搭理姜暖。他們受到東皇鐘影響,心智大亂已經(jīng)開始自相殘殺了。一路上她都緊緊攥著不斷發(fā)光的紅寶石戒指。這是姜家至寶,朱雀劍。是上古十大神器排名第二的神農(nóng)鞭煉化的,是五帝之一的軒轅帝的貼身法器,破壞力撼天動地。只是這件法器需要修為極高的人才能駕馭。因為揮動它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而且朱雀劍屬火,如果能力不夠容易遭到反噬。
那天風凌的血進入自己的身體里后,姜暖覺得自己的修為似乎一下提高好幾層,體內靈力也充沛的嚇人。她盤算最近她的修為進步神速,加上那天風凌的血,再加上帝印。她應該能驅動朱雀劍,就算不能打碎東皇鐘,至少也應該能破一個口子。
來到松果山邊界,姜暖催動咒語變出朱雀劍,隨后拋出帝印,帝印懸浮在空中為姜暖輸送源源不斷的靈力。握住朱雀劍的那一刻,姜暖的手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感。她哀嚎著不自覺跪在地上直不起身。明明是靈體,她卻清楚地感知到劍柄在灼燒皮膚。姜暖渾身的毛孔張開再閉合,冷汗順著額頭唰唰流下來又迅速被朱雀劍烤干。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身體迅速褪去顏色很快就接近透明。因為太過痛苦她蜷縮成蝦子狀,怎么抻都抻不開。盡管如此姜暖仍然死死握住朱雀劍。
“??!”姜暖叫的撕心裂肺,但在痛苦嘶啞的哀嚎聲中姜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一甩。一道火龍迅疾如風,勢如閃電,卷著重重風沙,帶著震天撼地的力量沖向鐘壁。
“咚”的一聲,地動山搖。整個松果山都回蕩著古鐘發(fā)出的沉悶而悠遠的響聲。那道看不見的墻壁終于出現(xiàn)幾道金色裂隙。
東皇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