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費忘年,后有樓玉瓊,都莫名其妙想給他打工,何言笑也有些發(fā)蒙。
不過,如果不出意外,樓玉瓊真跟染紅纓口中的樓前輩有關(guān)系。那么她認(rèn)識靖安司的代表正式身份的物件,那倒是沒什么懸念。
只是按照染紅纓的說法,那位樓前輩都已成名了千年。起碼從樓玉瓊的稚嫩聲線來看……總不可能是那位樓前輩老樹開花吧?
無論如何,何言笑都先按住紛亂心思,率先問道:“樓姑娘你認(rèn)識這指環(huán)?”
“是的?!?p> 樓玉瓊?cè)鐢?shù)家珍道:“爹有幾位朋友,乃是中皇洲成名已久的洞微五子。他們就有一整套的指環(huán),能夠同進(jìn)退,共生死。”
“原來如此。”
中皇洲乃是玉皇洲的鄰洲。什么“洞微五子”,一聽就是高手高高手。聽起來樓玉瓊認(rèn)識的前輩,跟何言笑認(rèn)知里的有很大落差的樣子……
然而天高皇帝遠(yuǎn)的,何言笑才沒空管中皇洲的事。對他而言目前首要處理的,卻是費忘年與樓玉瓊兩人的請求,或者說要求。
但他跟兩人都不熟,總不能因為對方是老頭、女人就心軟吧?
“咿呦——”
褲腿被鹿米瓷咬了幾下,何言笑不知怎么地,就明白了小鹿的意思。
既然他不相信費忘年,跟樓玉瓊又很陌生。而他們兩個分別對鹿米瓷或者靖安司的身份指環(huán)感興趣,那不如就讓他們兩個相互掣肘。
而有鹿米瓷當(dāng)?shù)着?,何言笑倒也不必太怕發(fā)生什么異變。
真是個大聰明!
一念及此,何言笑心下大為安定,說道:“我剛剛來時,看到姑娘施法,不知是在做什么?”
“我有一個朋友,與文心館嚴(yán)館主認(rèn)識,受托拜請我來此替胥國解除雪災(zāi)。”
樓玉瓊直率道:“只是在抵達(dá)文心館前,半途遭人暗算,方才墜落于此,憾未能達(dá)成使命?!?p> “那,不如隨我回靖安司暫歇?”
“好?!?p> 不知道為啥,樓玉瓊遲遲沒出寶石舟,而是等黃鸝鳥落在船艙頂上以后,獨自往雍縣行駛了過去,把何言笑孤零零一個留在原地。
何言笑倒沒什么被冒犯的心思,而是想著對方這般高調(diào)飛來飛去,到了雍縣還不得被城里人,三圈外三圈圍起來?
尤其費忘年的態(tài)度,就更讓何言笑拭目以待,于是馬不停蹄試著新的輕功,跑得比千里馬都快,沒用上幾分鐘就回到了靖安司。
“真是難以置信,你一個靖安司的主人,居然請外人入住?!?p> 費忘年像是在教訓(xùn)何言笑一樣,兩眼卻不離開懸停在他面前的寶石舟:“這船來歷不明,你怎么能隨便讓外人進(jìn)入靖安司?”
“?”
費忘年有資格這么講么?
何言笑一尋思,這家伙也不是這里的主人,怎么就越俎代庖起來了:“這位姑娘乃是文心館嚴(yán)館主的貴客,在靖安司稍歇一會兒,乃是合情合理?!?p> “文心館,嚴(yán)經(jīng)誥的朋友?”
費忘年似乎很不樂意婆婆媽媽,開門見山道:“嚴(yán)經(jīng)誥為人尚可,那的確可以給幾分信任?!?p> “這位老先生是?”
“不熟?!?p> 何言笑很直接地回答了樓玉瓊的問詢,而后說道:“到了地方,姑娘不出船嗎?”
“……不了?!?p> 仿佛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樓玉瓊大體自己都很難為情,停頓了許久才說道:“在我修行突破關(guān)隘前,是出不了這艘船的?!?p> “啊?”
“天云十五洲危險,危險!船里,安全!老爺不讓小姐出來?!?p> 花翎黃鸝又開始嘰嘰喳喳,卻算是給了一個交代。樓玉瓊松了口氣,自然而然地解釋道:“何兄放心,寶石舟內(nèi)空間之大,不遜于縣城靖安司,衣食住行皆可自足。只是,仍須何兄行個方便,允許我將船停在院中?!?p> “呃,可以?!?p> 既然有了儲物戒指,再見到一艘內(nèi)藏芥子乾坤的寶石舟,何言笑就沒覺得有過于稀奇。
不過,何言笑瞧了個新鮮。費忘年卻不太樂意了,說:“喂,小丫頭,你叫什么?”
“晚輩姓樓。”
費忘年聞言一怔,而后就想擒住樓玉瓊,在何言笑面前表現(xiàn)點誠意,顯露些手段:“樓……你該不會認(rèn)識梅鶴影?”
“嗯?”
見他倆突然氣氛就緊繃了起來。何言笑趕忙打住,說道:“兩位別誤會,有什么話咱們進(jìn)去再說。省得外面來人,又是一通麻煩?!?p> “哼,也罷?!薄?p> 老頭雖然脾氣有些倔犟急躁,總歸不想被人看著耍猴。待三人各自前后進(jìn)了靖安司,寶石舟內(nèi)的樓玉瓊停穩(wěn)仙舟,才問道:“前輩與梅鶴影是什么關(guān)系?”
“從來不是朋友!”
“那就好?!?p> 樓玉瓊一字字似涓涓細(xì)流,從口中傾吐而出:“梅鶴影乃是我一位小師哥的家仆子嗣,偶然聽到清凈蓮出現(xiàn)在胥國,叛師門而去?!?p> “哦,你還知道‘清凈蓮’?!”
費忘年莫名去了幾分?jǐn)骋?,沉默少頃說道:“那你除了追緝叛徒,看來也算為此而來?”
“一點點。爹讓我量力而為?!?p> 樓玉瓊說道:“從在文心館外碰到的敵人推敲,我大概仍力有未逮?!?p> “你們都提過的清凈蓮,到底是什么東西?”
“清凈蓮是一把鑰匙,一件奇物,更是眾所信仰?!?p> 費忘年長長一嘆,說道:“只是它早已遺失。曾經(jīng)圍繞它而建立的凈蓮仙臺,亦已淪為草菅人命的邪教組織?!?p> “邪教……難道說?”
“長生圣壇不過是它的爪牙之一。”
費忘年眼神傳達(dá)了一個意思,肯定了何言笑的想法:“莫非你以為,這些家伙召喚出一頭邪獸分靈,犧牲無數(shù)人命,只是為了好看?”
“胥國當(dāng)真有清凈蓮的線索?”
樓玉瓊的清音中似透出少許不可思議:“傳說碧落吞天蟾與清凈蓮有關(guān),居然是真的?”
“胥國某處,應(yīng)存在著清凈蓮的根莖?!?p> “也就是藕?”
大概是這陣子見到的種玄高手太多,何言笑現(xiàn)在有點麻木,絲毫沒意識到他才剛剛合氣,非常有自信地問道:“既然清凈蓮十分重要,怎么這個邪教卻只派出種玄高手搜尋?”
“你當(dāng)種玄高手很多?況且……”
費忘年一瞥寶石舟,意味深長道:“孫委羽應(yīng)是借的玄筭之力,方令小丫頭元氣受損。”
“孫委羽,是偷襲我的那個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