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進(jìn)之宅(求打賞月票推薦票?。?/h1>
“我跟你說,你以后不要老是說他這里不對,那里不對,就讓他自己出去碰,等碰到鼻青臉腫,到時候啥也明白了。你自己在那里越是強(qiáng)行說教,他越是煩你。”
趙大兵聽了,摸著脖頸,一不小心搓了一把泥垢下來。
“我也是忍不住啊,主要是他的表情太欠揍了?!?p> 其實東方奚什么都沒做,只是穿越后自然而然身上一股自信之氣,這讓當(dāng)時對貴族卑躬屈膝、敢怒不敢言的庶民看了自然都捏一把汗。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數(shù)落他。東方家現(xiàn)在是祖孫兩個人相依為伴,家里沒有女子幫襯,本來就過的清苦了些。你還天天數(shù)落他,也就這孩子懂事,沒記恨你就算不錯了?!?p> “行行行,我以后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我就看著他能闖出個什么本事來,別到時候一天到晚給自己惹禍就行。”
“知道你是為他好,可是這小子他不傻的,我仔細(xì)觀察了他好些日子了。這小子很有韌勁,不是不懂的看人眼色,只是沒到那份上,他不會隨便低頭的。這人呀,以后或許大有作為?!?p> 東方奚把錢袋子放在褡褳里,一路飛奔的時候,隔著布料把錢捏著。
云陽獄,那在云陽縣城的縣府附近,算是在城中心。東方家的院子,就在城中西市。
秦國,經(jīng)歷數(shù)代秦君改革,秦國百姓的日子相對而言比較富庶。
而這個巴郡,有李冰父子主持了的都江堰工程作為水利保障,這里的百姓就沒有餓肚子的。
云陽縣,更是風(fēng)水寶地,農(nóng)田水利設(shè)施完善,家家戶戶都很殷實,因此也常出壯丁。而秦國常年發(fā)動戰(zhàn)爭,男兒征戰(zhàn)回來晉升的晉升,不晉升也在參戰(zhàn)的過程中撈了些油水。
【這只是早年的秦國戰(zhàn)時體制,后期秦王嬴政正式上臺會改革的,士兵攻打其他國家也是不允許搶奪他國百姓家中財物的。】
正因為大家都積攢了家底兒,也因為秦國正是實力強(qiáng)大的時候,貴族和庶民之間可以有流通的機(jī)會,東方家顯得有些遜色。
家里只有爺孫兩人,一老一少,正該有的頂梁柱沒了。
祖父無人奉養(yǎng),只有一個孫兒,而孫兒這個年紀(jì)卻也得不到父母的幫助。
好在,東方奚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成為成人。
這個破敗的家庭沒有其他平凡家庭那樣,人口眾多,勞動力充足,做不到男耕女織秩序井然,每間屋子里都住滿了人。
但是,這個爺孫兩組成的家庭卻也沒有那么大壓力。
凡事都有兩面性。
兩人可以相依為命,有個依靠。
沒有太多伯叔兄弟,卻也少些麻煩經(jīng)濟(jì)糾紛。
東方奚路過集市的時候,看到被丟棄的女嬰像是白菜一樣被扔在路邊,他開始熟視無睹。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開始麻木了。
不知不覺間,他的腳步加快了。
他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了搗藥的聲音。
“是奚兒嗎——”
夕陽膝下的余暉里,東方奚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祖父,我回來了。”
他們家沒有勞力,所以眼前這個很低級的古代一進(jìn)房(只有大廳和兩間廂房)對于爺孫兩個來說也算是寬敞。
灶房在院子角落里,旁邊還有個木棚,據(jù)說他父親活著的時候,這里還養(yǎng)著一頭牛?,F(xiàn)在棚里是一堆木頭柴棍,而灶房大鍋里燒著熱水。
進(jìn)了大廳,里面擺著一條案。房間里只有案上一盞油燈,點多了那是浪費(fèi)。
昏暗的光線,東方奚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四面都是空墻,也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
家里沒有負(fù)債,沒有官司,收入低微,但是也沒有餓過肚子,就是開葷不能吃豬肉,鴨肉、雞肉、狗肉卻是可以的。
人,保暖思欲。
一旦吃飽了,就開始思考別的問題。
作為庶人,家里也不從商,沒有上百畝田地,日子過得去溫飽是可以滿足的,但是活的并不肆意,每天都累死累活的。
他的祖父是醫(yī)家,但是在巴蜀之地,多的是巫醫(yī),其祖父勉強(qiáng)在百工之列,地位并不崇高。
當(dāng)然,巫醫(yī)這個行業(yè),那本來也是貴族才能做的。
可是他不想一直這么下去。
如果一日不能擺脫這種身份,那他就要娶個兩千年前的鄉(xiāng)野女子,雖然淳樸熱情,可是腦袋大大,里面沒有其他的。
現(xiàn)代人入了古人堆里本來適應(yīng)就不容易,東方奚也不想被古人改變。他才是代表兩千年中華文明的后輩,他是改變者。
有了這個原則,東方奚年紀(jì)十七了,自然死活賴著不肯娶妻生子。
就算娶,那也娶個能和自己說的上話的。
東方奚回到家里來,見到東方杜衡此時正躺在庭中席子上休息,莫名心中一晴。
“先吃飯,吃完飯然后用熱水洗一洗。洗完了來找我,我有事情給你說?!?p> “好?!?p> 東方奚咕咚咕咚喝完了稀粥,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放著兩個燒餅。
“祖父,這兩個燒餅?zāi)睦飦淼???p> “自然是秦氏女啊?!?p> “以后叫她不要再來送了,祖父您想吃我可以給您買,現(xiàn)在我可以掙錢了。別老是承人家的情?!?p> 東方杜衡聽了,這便走了過來。
身有七尺高,方面闊耳,眼中滿是智慧和慈愛。他看著東方奚,不懷好意的笑笑。
“人家長得那么俊俏,你為什么嫌棄人家?”
“我哪敢嫌棄她,我這是避嫌?!?p> 東方杜衡搖頭:“你父母走的早,這婚姻大事,你自己也是一點也都不上心,你都十七歲了,今年十月一過,你就十八了?!?p> 怎么到哪都逃不過催婚?。?p> “秦月娥只不過比你大一歲,要說是個寡婦命硬克夫,可是我尋思你的命比她的還硬。她只是克死了她的良人,可你克死了你的雙親呢?!?p> 東方奚不理解這古人的腦回路,怎么就是他克死了他父母呢?
爭論無益,可是拌嘴潤色生活。
“那她更不該來我們家,因為我們家有人比他命更硬,不僅僅克死了我的祖母,還克死了我的曾祖父曾祖母?!?p> 東方杜衡的妻子過世的早,只留下了一個獨子。而東方杜衡的雙親,也去世的早。
東方杜衡聽了這話,氣的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了。
“你這憨貨,居然這么說你祖父?!?p> “我這不是實事求是嗎?”
“實事求是?你小子一天到晚凈不學(xué)好,天天說這些稀奇古怪的?!?p> “您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
“這就是我今天要給你說的事情。你快要十八了,再不能單身了,趕緊娶妻生子。要不然,你低低頭,從了秦月娥算了?!?p> “她這種權(quán)貴之后,我可不敢娶,娶了就是被人家當(dāng)馬騎的。您以前不常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嗎,還叫我離她遠(yuǎn)點。”
“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候她才成親沒幾天,這就死了夫君,我也是怕你和她走得近沾了晦氣?!?p> “得了吧您,我看是我不在的時候,她一天一頓米餅送過來,把您給喂撐了,所以您才改了口?!?p> “哼!你不要以為不知道我老頭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娶景長吏家冰清玉潔的小姑娘。”
“祖父,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才十五歲!”
“十五歲怎么了,女兒家十三歲就應(yīng)該開始問媒了。景長吏的女兒,要嫁也是嫁給當(dāng)?shù)氐墓糁?。你是我這個老庸醫(yī)的孫子,若是能娶秦月娥,已經(jīng)算是大福了。旁人可是眼紅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