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桓不言語，紫鳶沒有辦法只好依著自己的哥哥。過了小半個月，太子派人來叫紫鳶回去了，越青才勉強(qiáng)醒了過來。紫鳶才不理會她身體瀛弱這件事，沖到越青的房間，對她吼道：“你既然已經(jīng)醒來了，就把我哥的內(nèi)丹吐出來?！?p> 越青有些吃力地看著她。紫鳶見她不動，氣得一把掀開她的被子，抓起她，一掌下去，將紫桓的內(nèi)丹逼了出來。紫鳶拿了內(nèi)丹，起身就要走：“你趕緊離開花界，不要糾纏我哥。”
越青有氣無力：“好。”
紫鳶走到門口，回了一下頭，突然她看到了越青那光著的腳脖子，八角魔鈴雖然只露了一半，她卻膽戰(zhàn)心驚。可是她又不敢確認(rèn)，紫桓這時趕了過來?！白哮S，你把她怎么了？”
紫鳶把內(nèi)丹還給了他：“拿回了你的內(nèi)丹而已?！?p> 紫桓吞了內(nèi)丹，趕緊跑過去，給越青蓋上被子：“你怎么樣？”
越青搖頭，微弱地說道：“我挺好。”
紫鳶原本想問清楚，但是太子派來的人催了幾次了，她只好回了九重天。等紫鳶一走，紫桓就不管不顧地陪在了越青的身邊。越青漸漸也就接受了他，還是會擔(dān)心他會不喜歡自己的樣子?？偸遣桓颐鎸ΑＷ哮S回到了九重天，才知道，原來天后有孕了，但是天君不聞不問的，天后心情不太好，胎兒不穩(wěn)。醫(yī)神只得跟太子說了。太子自然知道那個書房的父親，才沒有心情理會天后。于是便讓紫鳶跟小七去陪一下天后。
紫鳶很不滿意：“那不是有天君嗎？”太子不辯解，問她：“你好像有心事?！弊哮S想了想終究還是說出了口：“我哥竟然迷上了一個妖怪?！碧雍茉尞悾骸把?？你哥不會這都看不出來吧?！弊哮S嘆了口氣：“等天后穩(wěn)定了，我再回去看看?！?p> 這時，小雨跑了過來：“爹爹，舅舅那里有個好大的妖怪?！?p> 太子和紫鳶都沒在意。直到有一天，紫鳶去照顧天后，小雨跟太子提起：“爹爹，舅舅那里的那個妖怪，她腳上有串鈴鐺?！?p> 太子愣了一下，畫了那八角魔鈴：“雨兒，是這個嗎？”
小雨點(diǎn)頭：“對啊，對啊。就這個，一共有四只?！?p> “你怎么看到的？”
“她光著腳，躺在舅舅床上，我跟娘親回來的那天?！?p> 太子的心突地收緊，痛了好一會兒。這天地間誰也找不到她，卻原來，她屏住了人形，化作了妖。卻原來，她選擇了回到花界，也不愿意面對云翊給的孤獨(dú)。
云舒凰去看了天君。“父親，近來可好？”
天君懶懶散散，喝著酒，撫著琴：“還行?！?p> “天后有孕，父親要陪陪她?！?p> 天君點(diǎn)頭：“嗯，好。”
云舒凰想了想：“父親，可還是會想念她？”
天君喝了一口酒，苦澀不言，只是那琴聲顯然已經(jīng)亂了。
云舒凰又說：“只要三界安穩(wěn)，她離開也是一件好事?！?p> 天君按住了琴，眼睛泛紅：“她欠我一句解釋，欠我一個孩子。三界與我何干，我要把她抓回來?！?p> 云舒凰苦笑：“既如此，就該知道，她不會回頭?！?p> 天君跌跌撞撞地起了身，似醉似醒：“母親造她的時候，就說，花兒當(dāng)用來珍愛，不可褻玩。所以給她起名，彼岸花。任她盛世繁華，永不可觸及?？墒?，你跟我卻奮不顧身，煙消云散也為求得一時夫妻緣分?！?p> 云舒凰扶著他回去躺下，便也傷感地回了自己的宮殿。像太子這般的神仙，生來就榮寵不衰，得天獨(dú)厚的優(yōu)勢，除了愛情恐怕沒什么是不可以唾手可得的。也許就是這樣，才執(zhí)著于越青的愛情。
又是過了一兩個月，紫鳶心里惦念著那八角魔鈴，趁著天后有太子妃照顧就跟著那些送禮的人去了花界。紫桓把越青藏在了屏風(fēng)后。
“哥哥，這是天君為了恭賀天后有喜，送的喜品。”
紫桓接了過去：“多謝天君?！?p> “哥，你最近還好吧？”
紫桓點(diǎn)頭：“挺好?！?p> “哥，看你春風(fēng)滿面，可是有好事？”
紫桓連忙搖頭：“紫鳶回來住幾天呢？”
紫鳶笑了：“我住幾天就回去吧。”
紫桓只好帶她去她以前的閨房。越青這才走出來，一個人坐在桌前有些難過。沒想到她這一走幾百年，天后竟然連孩子都懷上了。她想起了自己從前也是可以有個孩子的。終究是過去了。她喝了一口茶，默默然地起了身，去了月亮山，她在那里修煉。紫桓安頓了紫鳶，回去沒發(fā)現(xiàn)越青就知道她去了月亮山，正要去找她，卻聽說太子殿下也來了。
“太子殿下?！?p> “天后有喜，普天同慶，這是天君的一番心意。”
紫桓很是尷尬，這兩人找個借口都一樣：“多謝太子殿下。只是側(cè)妃剛剛送了些過來。”
太子稍微尷尬了一下：“那側(cè)妃在哪里？我就是過來陪她的。”
紫桓只得帶他去找紫鳶。紫鳶和太子一見面就互相明白了什么。紫桓一走，紫鳶先問：“太子殿下你來所為何事？”
太子問她：“我還想問你。”
“我自然是回來看我哥?！?p> 太子想笑：“你不是擔(dān)心你哥戀上了一個妖怪嘛，我過來幫你看看。”
紫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戳破。正好也想知道為什么越青會變成那番模樣。竟然她現(xiàn)在都感受不到越青的召喚了。夫妻倆各懷心思，行動卻很一致，暗中跟了紫桓去了月亮山。
“青青……我不知道妹妹回來?！?p> 越青搖頭：“我沒事。在這里挺好。我近來平靜了許多?！?p> 紫桓握住她的手，她沒有躲開，這一兩個月，實質(zhì)上心里已經(jīng)接受了他。
“青青，天后有孕，你是不是不開心？”
越青點(diǎn)頭：“是的。我想起了我的孩子，被白澤殺死了?？墒?，天君卻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他不相信我，所以才催生了我心中的黑暗靈力，才給了窮奇折磨我的機(jī)會。”
紫桓安慰她：“別這樣想。天君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生活，而你也有我。以后我……”
越青卻突然退后了幾步：“紫桓，你不要說。不要說任何有關(guān)你與我的話。我不會去奢求什么，你也不必要給我任何承諾。我也不會在意任何人說任何話，我只想活著的時候，能夠開心一點(diǎn)?！?p> 紫桓點(diǎn)頭：“好，你不怕流言蜚語，我豈會怕？只是委屈了你?！?p> 越青搖頭：“我不委屈，我一個被人拋棄的半人半妖，你都不嫌棄，我還擔(dān)心委屈了你?！?p> 紫桓搖頭，堅定地說道：“不，從來都沒有委屈過我。你記住，我本就是你，生而為你活著?！痹角啾悴徽f話了，只是畏在他肩頭。
太子和紫鳶心事重重回到了住處。良久紫鳶問：“你是不是想要告訴天君？”
太子看著她：“我不該告訴父親嗎？畢竟她是天妃?！?p> “這都幾百年了，天君也未曾找過她，何況還有天后擋著，也已經(jīng)沒人能認(rèn)出她來了。”
太子有些傷感：“我只恨……”
紫鳶似乎也有些抱怨：“你只恨當(dāng)年未曾堅持娶了她對吧？就算你娶了她，是否真的能避免她孤獨(dú)一生？”
太子竟被她這一句話問住了。紫鳶有些難過：“天君眼里只有情。而你的眼里只有三界。越青的眼里只有對她好的人，她從不在乎那個人的身份地位。她之所以不選擇嫁給你，一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堅決地表示要娶她，二是因為她有恩必報，要還天君的看護(hù)之情。所以，天君再怎么傷害她，她也不會放在心上?！?p> 太子聽了后，有些難過：“從她被帶回來，一千年都是我與她一起的。當(dāng)她化作人形，卻被父親搶了先。少年的我，哪里明白那是愛情，只當(dāng)她是我的伙伴了，直到父親說娶她，我才開始明白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她，可是都來不及了，我也不愿意去跟父親爭。”
紫鳶不再理會他：“那現(xiàn)在，我不想讓天君帶她回去?！?p> 太子想了想：“好，就讓她在花界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生吧?！?p> 也許真的是想象太美好。太子跟紫鳶達(dá)成共識，假裝沒認(rèn)出越青。但是紫鳶態(tài)度卻轉(zhuǎn)變了。
“哥，你今晚把那個半妖，就是你上次救的那個，叫來一起吃飯吧。”
紫桓很驚訝：“這是……”
太子也點(diǎn)頭：“我聽側(cè)妃說，你對那半妖十分上心，作為你的親人，我們想看看她是否對你也真心？”
紫桓有些迷糊了：“那又如何？”
紫鳶簡直不能相信這是自己的哥哥，這么蠢：“太子的意思，如果你跟她都不嫌棄對方，對方也沒有其他意圖，兩個真心人，為什么不可以結(jié)為夫妻？”
紫桓驚訝地掉了手中的杯子：“結(jié)為夫妻？”
紫鳶點(diǎn)頭：“對啊。我不反對你們了。只要你們愿意，我跟太子做你們的見證人?！?p> 紫桓有些結(jié)巴：“我，我，我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我要先問問她?！?p> 紫鳶鼓勵他：“今晚叫過來吃飯，我替你問?！?p> 紫桓憋得有些臉紅：“我，自己，去問吧?！?p> 太子也點(diǎn)頭微笑：“你先問，我們也要見面吃飯的。她叫什么名字？
紫桓不假思索：“青青，她叫青青……”可能覺得自己暴露了：“是我給她起的名字，為了紀(jì)念花神越青仙子。”
太子不言語。紫桓高興地找到越青：“青青，我妹妹和太子說晚上一起吃飯?！?p> 越青問他：“他們要見我嗎？”
紫桓點(diǎn)頭。越青拒絕，“我這么難看?！?p> 紫桓說道：“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p> 越青又問：“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還是要試探我身份？”
紫桓想了想：“青青，我想娶你，你可愿意？”
越青被他驚嚇到了：“今晚吃飯說這個事？”
紫桓追著她問：“青青，你可愿意嫁給我？”
越青有些尷尬：“我在花界待了這么多年，蒙你照顧，可是說到成親……？”
紫桓鼓起勇氣：“青青，我想跟你做光明正大的夫妻，以后生兒育女，永不分離?！?p> 越青簡直不能理解：“你何必執(zhí)著于這個名份？再說我與你就算做夫妻，也生不了孩子，你知道的仙魔不兩立?！?p> 紫桓有些著急了：“不是的。我跟你，不是天君跟你，我們可以生孩子的。只求你嫁給我?！?p> 越青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我告訴你，我終究是要離開的，你可愿意？”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越青想了想：“好，我愿意做你妻子。以后我不在了，收好我的玉笛和八角鈴鐺?！?p>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云舒凰和紫鳶都見到了越青。云舒凰一眼就看出她被窮奇折磨成這個樣子的。可是他幫不了，窮奇已經(jīng)是她的心魔，心中沒有恨，自然就會恢復(fù)原狀。但是他沒有告訴越青，因為怎么可能沒有恨？就連他自己也如此不甘心幾次三番讓越青與他人。
紫鳶先說話：“青青姑娘，之前是我不對，你不要記恨。既然我哥哥他認(rèn)定了你，我也認(rèn)定你了。希望你以后能跟我哥哥好好過日子。”
太子也點(diǎn)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照顧?！?p> 越青點(diǎn)頭微笑不言語。紫桓的婚事，自然是很快就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娶的是個半妖，但是誰也沒有去阻止，就連天君也沒想過那個半妖的身份。淡淡然地送了一份賀禮。紫桓是歡天喜地，每日都在開心籌備婚禮。越青問他：“你都在準(zhǔn)備些什么？”
“自然是要大晏賓客?！?p> “不要那么鋪張，我也不是什么能見人的樣子?！?p> “終究是我的妻，怎可以敷衍了事？我要把你沒有過的熱鬧都補(bǔ)上。”
“我不喜歡熱鬧?！?p> “我喜歡你開心快樂的樣子，不要這么冷清?！痹角嘀缓脩?yīng)了他：“那好，別太夸張?！?p> 花界著實被裝扮得十分精致。越青的頭紗格外厚，這樣才不會讓人看到她的樣子。天君沒有來，太子來了，他主婚。這一次，他看著越青嫁給別人。這種感覺突然間讓越青也感到了一絲悲傷。她一邊與紫桓拜著天地，一邊回憶起了過去種種。她徘徊在太子面前是故意的，她嫁給云翊是報恩的，這一次她希望自己是為了相守一輩子。但是她心里又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那些做過的錯事，彌補(bǔ)不了。
洞房的紅燭有些刺眼。紫桓有些小激動，握著越青的手還有點(diǎn)小抖：“青青，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
越青問他：“你真的看得下去我的樣子?！?p> 紫桓點(diǎn)頭微笑：“怎么看不下去呢？只要是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p> 越青笑了一下：“你還真會哄人?！?p> 紫桓也壞壞一笑：“娘子，洞房了?！?p> 越青便也沒說什么了。與他春宵一刻，就安然睡下。啟明星升起時，越青睜開眼，見到驚訝的紫桓：“我怎么？你這表情有點(diǎn)夸張?！?p> 紫桓抱著她：“青青，你一定不能離開我。”
越青覺得很奇怪：“我們不是已經(jīng)成親了嗎？我自然不會?！?p> 直到越青起床洗漱，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那厚厚的獸麟已經(jīng)沒有了。她手指輕輕一揮，自己就輕易變回了原形。她回復(fù)人行，照了照鏡子，才確認(rèn)自己恢復(fù)原狀了。說實話她確實開心了許多。紫桓卻有點(diǎn)兒忐忑，生怕她恢復(fù)原狀就會離開自己。但是她沒有，一點(diǎn)兒也沒有這種想法。可是麻煩來了，他今日要帶著越青去九重天面圣謝恩。這就有點(diǎn)兒忐忑了。
越青看出來了，她微微一笑：“你怕什么？就說我病了就行，隨便找個仙娥跟你去就行，他又不會認(rèn)真看?！?p> 紫桓倒還真的信了。天君還真的眼都沒抬一下，就讓他走了。越青回來了。她的美貌和靈力，都回來了。從此二人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小夫妻日子。
“紫桓，我要去人間?！?p> “走吧，帶你去趕廟會，在人間過七夕，還有看四時風(fēng)景?！?p> 越青高興問道：“那豈不是要住在人間？”
紫桓點(diǎn)頭：“我知道，你喜歡人間。從前你缺少的快樂，我都會補(bǔ)上。只要你開心就好?！?p> 越青真的很感動。也許她知道這個男人最終會消失在自己的心里，但是她此刻很快樂。紫桓帶著她去了人間的京都。那里很熱鬧。兩人在京郊一處大宅子住了下來。
“明天就有廟會，青青?！?p> 越青也很高興：“那今晚咱們好好看看星星?！?p> 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星星。
越青問：“紫桓，你可曾羨慕過九重天的神仙？”
紫桓笑：“凡人個個都想做神仙。但是我這個神仙跟你一樣，只想做個凡人，與自己相愛的人，相守那么幾十年就夠了。”
“對啊，想來過去那千萬年，盡管每一世都傷心綿長，但我卻還是愿意做個凡人。這花鳥這魚蟲，在人間才是真實的?！?p> “青青要是愿意，咱們就一直做個凡人怎樣？”
“那好啊?！?p> 越青跟紫桓這一段日子才是真正的開心快樂。逛完廟會，兩人看著那些凡人祭拜各種神仙，心中有些冷然，卻也無所表示，人間自有人間的活法吧。很快吃吃喝喝就到了七夕節(jié)。
紫桓拉著她出了門去：“今日七夕節(jié)。傳說牛郎跟織女要見面，人間的男女們會互表心意。”
越青笑出了聲：“牛郎跟織女？那小仙娥還真是能折騰。母神也真是管得太多?！?p> “聽說織女是母神的貼身侍女。當(dāng)然會管了。”
越青看著河邊放花燈的那么多青年男女，她笑著說道：“紫桓，這人間的男子還真是好看?！?p> 紫桓不樂意：“人間男子不個個都是母神創(chuàng)造的。都照著父神的樣子捏的。能比神仙還好看？”
越青笑了：“紫桓你是最好看的?！?p> 紫桓很認(rèn)真的問了一句：“那青青說實話，你覺得云浚好看還是我好看？”
越青看著他問道：“為什么不把云翊算上？”
紫桓淡淡地說了一句：“因為我知道你心里不想提他?！?p> “那你就知道我想提云浚了？”
紫桓點(diǎn)頭：“我自然知道的。你且說說看，誰好看，我不吃醋?！?p> 越青笑了笑：“我覺得你好看?！?p> 紫桓：“你哄我開心吧。天界傳說，云翊是最好看的，但是母神最滿意的還是云浚的樣子。”
“你都說了，天界傳說，在我眼里你最好看。那你覺得我美嗎?！?p> 紫桓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說：“彼岸花開，九州星耀。三界之中，再也沒什么能有你的美貌。”
越青搖頭：“不對，不對，那說的是我的原身?！?p> 紫桓深情回道：“無論哪個，在我這里都是最美的?！?p> 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越青真的是一點(diǎn)也不想回到過去了。她對紫桓也越來越依賴了。兩個人在凡間待得很快樂。一晃就到了冬天。雪洋洋灑灑地覆蓋了整個大地。
“紫桓，下雪了。”紫桓拉著她出去打雪仗。卻發(fā)現(xiàn)有好多小孩在玩雪。越青很是開心地跟這些孩子們玩了起來。到中午了，各家孩子都要回去吃飯了，越青給他們每人發(fā)了糖果就跟著紫桓回去了。
紫桓看得出來：“青青，你是不是想要個孩子？”
越青搖頭：“我只是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個孩子?！?p> “都過去了，青青。我們兩個會有孩子的?！?p> 越青點(diǎn)頭：“好?！?p> “我們才成親一年而已，不著急，青青。我都還沒過夠與你的兩人生活?！?p> 越青這才開心了一點(diǎn)兒：“我知道了，那你也要多努力。”
紫桓壞笑：“好，”越青不好意思地跟他打鬧了起來。
突然越青看見了兩只小狐貍。紫桓立刻護(hù)著她：“別怕，他們道行不深?！?p> 越青覺得好笑：“你可記得當(dāng)年你追的那只小狐貍？”
紫桓點(diǎn)頭：“還得多謝她?！?p> “那你跟我講講，你為什么會遇上她？”
“那得講很久了?！?p> “那你慢慢講?！?p> “好。那些日子，你在花界，總是不梳妝，其實我看得出，你很難過。我就偷偷拿了你的那只白玉蘭花簪子。想著你哪天要是走了，我也有個念想。沒想到，天君一來，你還真的走了。我想見你，可是又找不到借口。就想不如就去還簪子吧。我一路追過來，小狐貍在青城山下，竟然偷人家東西吃，為了給她解圍，打碎了我的簪子。我一氣之下，說要抓住它打回原形。于是她就跑，我就追……”
“你是不是一早就看上我了？”
紫桓大方承認(rèn)：“對，你第一次跟著紫鳶來花界那天起，我就在想你可不可以做我的花后。但是我知道妹妹一直想讓你嫁給太子，我就沒敢想。再后來你又跟了天君，我就更不敢想了。”
“你要是一早跟我表白，或許我就跟了你了?！?p> “我們現(xiàn)在一起，也不遲?！?p> “紫桓，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怎么會？能求得你，已經(jīng)是我的福氣了?！?p> “紫桓，謝謝你這么愛我。”
“說什么話，我們是夫妻，太子證婚的夫妻?！?p> 生活有時候簡單點(diǎn)，才會真實。越青每個夜晚都會很期待跟紫桓相擁而眠。她孤獨(dú)夠了。過去，她一直堅信自己的一切都還屬于云浚的。因為云浚的血曾經(jīng)養(yǎng)活了自己。她千萬年輪回轉(zhuǎn)世，執(zhí)著于與他相愛與他相守，但每一次都傷痛到極致。嫁給云翊，為了報恩，也是為了讓自己忘卻執(zhí)著。沒想到云翊跟云浚一樣，一邊說著愛自己，一邊做著傷害自己的事。她是真的心累了，也可能算不上大徹大悟，但是她明白要珍惜身邊每一個對自己好的，真實的人。那些飄渺虛無的承諾真的一文不值。紫桓看著她的眼神里都是寵溺，越青看得出來。她不會再像過去那般傻了，會好好愛紫桓，跟他一起上古下今。雖然兩人都清楚自己最后的命運(yùn)，但誰也不想丟下現(xiàn)在的幸福。達(dá)成一致的兩人，自然同步了很多。從花界到人間，又從人間到花界。兩個人一起度過了幾十年?？稍角嗳耘f懷不上孩子。
她有些惆悵：“紫桓，為什么我總是懷不上？”
紫桓也有些惆悵：“不然，我們?nèi)フ裔t(yī)神看看？”
越青想了想：“那找個時間去九重天。”
“你不怕被認(rèn)出來？”
越青一笑：“天君那么自信，怎么會理會你我？”
紫桓請了天君的旨意，便帶著越青去了九重天醫(yī)神殿。兩個人一上南天門，竟然遇到了小狐貍。不過越青戴了面紗，小狐貍只是覺得她很熟悉，又想不起來。
“天后?！?p> “花神，你來干什么？”
“天后，我?guī)壹夷镒樱瑏砜瘁t(yī)神?！?p> “病了嗎？”
“我們成婚多年無所出，想讓醫(yī)神診斷一下。”
“哦，那你快去吧?！?p> “告辭，天后?！?p> 小狐貍看著那女子越看越眼熟，回到自己的宮殿，她突然想起了前不久青丘的小姐妹跟她說：“好像在人間看見了天妃?！?p> 小狐貍知道越青的臉有多美，青丘的小狐貍們不會認(rèn)錯人的。可是天君都沒能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自己又豈敢透露。想來想去，小狐貍不放心。她其實不是想找到越青回來，而是擔(dān)心那真的是越青。索性她也去了醫(yī)神那里。正好，越青已經(jīng)離去了。
小狐貍問醫(yī)神：“醫(yī)神，花神的妻子，怎么了？”
醫(yī)神一愣：“這個不方便透露吧？”
小狐貍瞪著他：“我是天后，你敢不說？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醫(yī)神只好搖頭：“看花神的妻子，身體應(yīng)該是受過什么重傷，又中過毒，所以懷不上?！?p> “那你給開藥了沒？”
醫(yī)神搖頭：“我給了她一些溫補(bǔ)的丹藥而已?！?p> “那你見到她的樣子了嗎？”
醫(yī)神搖頭：“花神說她半妖，樣子丑陋，所以就沒有！”
但是小狐貍這人好奇心特別重，她回到宮殿思前想后，她不能讓天君找到越青。自從越青走后他就對自己冷淡多了。如果她再回來，自己會不會完全失寵？越青和紫桓回到花界，心里更多了一份惆悵。紫桓拉著她的手，安慰道：“青青，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會有什么想法。你可不可以放下這件事？”
越青有些難過：“我并不是糾結(jié)于孩子。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而已。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不離不棄，而我卻無以為報。”
紫桓捧著她的臉說道：“你留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回報。不要想孩子的事情了，好嗎？你不快樂，我也會難過?！?p> 越青勉強(qiáng)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