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充分的準備后,陳度則駕駛著車輛離開了宏安城,然后向著目的地北風峽谷一路疾馳。
車上,大家一遍又一遍設想著可能發(fā)生的情況,然后你一言我一語地提出應對的建議,找不到敵蹤時怎么辦?發(fā)現(xiàn)敵人過多怎么辦?境界實力過高怎么辦?等等。
大家既有初出茅廬的緊張忐忑,又有可以一展所學所能的興奮期待,這種比較矛盾的情緒許多人都曾經(jīng)歷過,尤其是在第一次做某些事情的時候。
河陽環(huán)顧了車內,對眾人說道:“無論任務能否完成,都要聽從命令,統(tǒng)一行動。無論何時都注意安全第一,不可貪功冒進,也不可擅自脫離隊伍?!?p> “我們是一個戰(zhàn)隊,戰(zhàn)隊之所以與烏合之眾有明確不同,就在于我們有紀律,有凝聚力,能發(fā)揮出集體的合力,能完成單打獨斗無法完成的事情?!?p> “請大家記住,精誠團結,不離不棄!”
車內眾人都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他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眾人在車內各自就座,金童飛在高空,隨時關注車輛周圍的情況變化,發(fā)現(xiàn)異常隨時預警。
雖說宏安城位于暗陽界西北高原,但是高原上一片坦蕩,只有在一些山峰附近才出現(xiàn)明顯的起伏。
馬路筆直,看不出彎曲的弧線,與附近蜿蜒的河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暗一明,一直一彎,恰如人力與自然,一奪天工,一顯造化。
剛入秋不久,草原上的草還未明顯枯黃,一棵棵仍然筆直,如劍如矢直刺藍天,這是草原夏天的生命激情余波蕩漾,訴說著不折、不屈的生命理想。
河陽通過車窗向外看去,現(xiàn)在正是草原最熱鬧的時候,要為嚴寒冬日儲備牧草。
多輛農用機械在草原上馳騁,割草、捆草、拉草,牧民們忙碌著,今年的牧草收成不錯,品質也很高,看來今年冬天應該可以安穩(wěn)度過了,大家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快看天上,好多大雁!”
林心潛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候鳥南遷,不禁驚喜地喊叫出聲。
陳度則說道:“心潛,一看你就沒有在北方待過,每到秋天,像大雁這樣的候鳥每一天都有許許多多從天空飛過,去往遙遠的溫暖的南方,沒什么可稀奇的?!?p> 路雪晴接著說道:“有時候鳥中的雛鳥會因為體力不支、受到驚嚇、受傷等,會脫離遷徙的隊伍,我自己就遇到好幾次,不過還好我會治療,將它們治好后又重新放歸天空。”
河陽說道:“這些候鳥,一旦脫離遷徙的隊伍,往往會遇到種種意想不到的危險,如遇到獵人、野獸天敵、迷路等等。”
“如果在天氣轉寒之前沒有加入新的隊伍的話,下場不會太好,團隊的作用,正在避免如此情形的發(fā)生。”
車輛行駛在草原上,如徜徉在畫中,那些廣闊、遼遠的風景,令車內的所有人心曠神怡,僅存的一點緊張感也在對景色的欣賞中消散無形。
全速行駛半個多小時后,那些碧綠無垠的草原越變越小,漸漸地消失不見,大地的色彩漸漸變得淡了起來,綠色隨著這一簇那一叢的灌木,零碎地點綴在黃色的戈壁灘上,像是作畫的人失去了耐性,隨手在大地上點了幾筆。
陳度則看了下導航,說道:“還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到達玉瓶關?!?p> 河陽看看地圖,說道:“大家將戰(zhàn)隊徽章別到自己的胸前,葉兒與心潛沒有戰(zhàn)隊徽章,就將自己的星士徽章別好,就說是我們戰(zhàn)隊請來做任務的助力,大家做好玉瓶關守軍檢查的準備?!?p> 為了不必要的事端,河陽通過靈魂契約,讓金童從高空下來,化為人形后坐在車里,和他們一起出關。
地勢開始變得險峻起來,附近出現(xiàn)了幾道深深的溝壑,遠處群山的輪廓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隨著車子不斷向前,連綿山脈中間現(xiàn)出玉瓶關雄偉的身影。
玉瓶關是一座雄關,城墻高達六十米,東西長達一百余公里,北連赤焰絕壁,南接瘴山天險,是暗陽界西出的最重要關口。
與其說玉瓶關是關口,倒不如說是一座軍城,里面常年駐守著約十余萬的界衛(wèi)軍團,五大界衛(wèi)軍團之一的天魔軍團近乎三分之一的力量都在這里。
據(jù)說天魔軍團的軍主也在坐鎮(zhèn)玉瓶關,不過這是絕密情報,無人能判知真假,但其中的震撼和警示足以震懾不懷好意者,維護了西都轄區(qū)內數(shù)十年的安定。
能為外界所知的是,玉瓶關守軍軍種齊全,建制完整,各種輕型、重型武器一應俱全,戰(zhàn)斗力強悍,是暗陽界西境的守護神。
車子在離玉瓶關還有兩公里的時候就開始減速,出關的車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擁堵。
河陽看著接近二十個出關通道還能擁堵,不禁對玉瓶關的繁忙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這還是公路關口,離這里不遠還有鐵路關口,那里的貨運和客運景象,恐怕也與這里也不相上下。
車子一點一點向前挪去,反倒是行人通關口人比較少,沒有等待多久就能順暢出關。
等了許久,越野車終于來到了通道口,陳度則將自己的戰(zhàn)隊徽章取了下來,向檢查人員遞過去。
河陽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檢查人員竟然還是個熟人,曾經(jīng)在越城界碑內被河陽一腳踹成重傷昏迷的李屏申,看來他之后受到了懲戒,從一個邊防軍小隊的副隊長變成了關口的一個安檢人員。
李屏申像是沒有看到車內的河陽,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在讀取了陳度則的信息后,問道:“你們出關去哪里?準備去做什么?”
陳度則還是第一次出關,以為這是例行詢問,于是回答道:“我們此行目的地北風峽谷,到那里是為了協(xié)助安防守衛(wèi)?!?p> 李屏申哦了一聲,繼續(xù)說道:“其他人的身份徽章也拿過來,現(xiàn)在形勢外緊內松,邊關檢查比較嚴格,請理解?!?p> 陳度則沒有說話,將其他人的星士徽章也遞了過去,李屏申一一進行了登記。
將所有徽章歸還陳度則時,李屏申隨意問了一句:“身上沒有攜帶違禁物品吧?”
陳度則搖了搖頭:“都是任務所需物資,除此之外并無別的?!?p> 李屏申哦了一聲:“那就好?!?p> 然后按動按鈕,抬起欄桿,示意河陽通行。
黑色的越野車開過去,李屏申并未辦理下一輛車的通關手續(xù),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對講機說道:“發(fā)現(xiàn)一輛黑色越野車的駕駛人員神色緊張,言辭閃爍,懷疑有問題,還請全面深入檢查,確認無誤后再予放行。”
關掉對講機,李屏申冷笑一聲:“河陽,你那一腳我可是會記一輩子的,不僅讓我重傷,還害我失去副隊長的職位,更不可原諒的是,還令一直照顧我的肖展金隊長背上處分,也免去了隊長職務,真是可恨!”
后車一見李屏申在那嘟嘟囔囔,就是不辦理通關手續(xù),不禁連連按起了喇叭:“哎,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趕緊的,別耽誤時間!”
李屏申喝道:“喊什么!沒看到我正在溝通工作嗎?小子,我懷疑你攜帶違禁物品,想辦理通關手續(xù)等徹底檢查后再說,下一個!”
“你......”這車主敢怒不敢言,只得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將車開到待檢區(qū)。
陳度則驅車緩緩往前走,剛進去甕城,就被兩名身著軍裝的檢查人員攔住了。
檢查人員抬手行了個軍禮,然后示意陳度則將車靠邊停放。
陳度則按要求停好車,問道:“我們已經(jīng)辦理過了通關手續(xù),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檢查人員沒有回答問題,只是說了句“例行檢查”,就讓河陽他們再次出示了一遍身份徽章,還將車輛的內內外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最后讓河陽他們將儲物袋拿出來接受檢查。
河陽聽了,立即上前說道:“我叫河陽,是這輛車的車主,也是狩風戰(zhàn)隊的隊長,我們出關是為了完成戰(zhàn)隊前置任務,不知道我們存在什么嫌疑,需要到檢查儲物袋的地步?!?p> “儲物袋里面都是我們的個人物品,還有我們自己所用的靈晶,我覺得我們戰(zhàn)隊沒什么可值得懷疑的地方,如果你們沒有合理的理由,我有權拒絕檢查?!?p> 其中一名檢查人員被河陽的態(tài)度激怒,正想發(fā)火,被另一名檢查人員攔住了,這人對河陽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黑暗之光,實在是不好意思,可能是誤會?!?p> “正像你所說,只要信譽良好、無違法犯罪記錄,沒有什么嫌疑,我們一般不進行儲物袋這樣的實質檢查。這次是誤會,你們先過去吧!”
河陽聽了,說道:“那就多謝了,有時間到黃石鎮(zhèn)喝一杯?!?p> 這人笑道:“一定,一定!”
眾人重新上車,車子繼續(xù)向前開去,沒再受到什么阻攔。
河陽等人離開后,另外一名檢查人員問道:“他真的是黑暗之光嗎?看起來那么年輕就取得了不小的威名,真是令人羨慕!”
放河陽離開的檢查人員說道:“羨慕也沒用,老實做自己的事吧!還有,你就不覺得李屏申讓我們攔著河陽有原因嗎?”
“什么原因?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聽說這李屏申在南方的天鬼軍團犯下錯混不下去了,找了關系才調到咱們天魔軍團,這人犯的錯就是得罪了黑暗之光,所以才有了這下場。他讓我們攔住河陽,我看就是準備公報私仇,想要借我們的手來惡心一下河陽?!?p> “那這李屏申還真是個小人,他和黑暗之光有恩怨自己去解決唄,干嘛拉上我們。萬一我們不明就里得罪了黑暗之光,豈不是也要倒霉!呸!真不是個東西!”
“誰說不是呢!不過還是小聲點,這李屏申既然能調到我們這里,那就說明有關系,我們這沒背景沒靠山的大頭兵,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吧,以后機靈點就好。”
說完,兩人都望向關口的李屏申,眼里滿是不爽。
玉瓶關由內城、外城、羅城、甕城、城壕和南北兩翼長城組成,河陽等人一路走一路看,發(fā)現(xiàn)街上人頭攢動,車輛如龍,除了街道上不時走過一小隊的兵士外,其他與一些城市并無太大的區(qū)別,甚至更加繁榮一些。
這里是東西方客流的匯聚地,東西方的商品在這里交織流通,街道上各具異國風情的餐飲酒店、歌堂舞館比比皆是,既有軍城的雄壯,又有兼容并蓄的包容與融合,實在是獨具特色,令車內眾人大開眼界。
由于人流眾多,車子速度快不起來,始終以六十多公里的時速向前行駛,半個多小時后終于出了玉瓶關的西大門。
書中描繪,暗陽界的領土在玉瓶關外還延伸了上千公里,赤地千里、草色稀疏的景色與關內截然不同,那是真正的荒涼,風一過,漫卷塵沙。
車輛速度很快提了上來,車輪帶起的碎土如同黃色飛煙,在車輛后面揚起了大旗烈烈。
河陽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有些地方與書中描繪的不太一樣,那就是入眼雖然還是荒涼,但荒涼的背景色下仍然勃發(fā)著綠色的生機。
在地面上,細小的草芽即使在初秋,也是不折不撓地頂開頭上的巖土,頑強地伸出地面,貪婪地吸收著太陽的能量與空氣中水汽,為了對自己來說燦爛輝煌的天地。
河陽還發(fā)現(xiàn),有些平常生長在潮濕陰暗山林中的灌木也出現(xiàn)在這戈壁中,似乎突破了地域和生長環(huán)境的限制,河陽頓時聯(lián)想到天光地動,所有的生命都從地星世界散逸的靈能中得到惠澤,要比以往更加堅韌,更加有生命力。
河陽不知道暗陽界高層有沒有注意到戈壁灘上綠色漸濃這些細節(jié),不過應該是注意到了,只希望早作準備,以應對世界大環(huán)境的變化給暗陽界帶來的不利影響。
一個多小時后,金童在天上提醒河陽已經(jīng)能看到北風峽谷了,讓河陽做好準備。
河陽聽了,讓金童繼續(xù)在高空隱匿,即使到了目的地也不要顯現(xiàn)身形,重點監(jiān)視礦場外面的情況變化,及時示警異常,如果夜晚天氣嚴寒,可以找個隱蔽地方躺進睡袋先湊合著。
金童則說道自己本就是金雕,野外才是自己主場,讓河陽管好自己就行。
河陽告訴車內眾人馬上要到礦場了,讓大家做好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半個多小時后,北風峽谷到了,一道寬闊的臨時道路從岸上直抵峽谷底部,礦場就是從這里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