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法打開門,只見李寶珠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前,地上是散落的糕點。
“珠側妃,你在這干嘛?”李尚法十分憤怒。
李尚法作為一位皇子,在兵部掛了個掌管后勤的將軍閑職,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處理政務就可以馬虎了事、高舉輕放。
偷聽軍務,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若是王府進了不三不四的人,軍務外泄甚至有滅國之危。
井管家聽到動靜匆匆忙忙跑來,心里直呼糟糕,上來就是彎腰賠罪,“王爺恕罪,老奴一時不察,讓珠側妃靠近前院書房了?!?p> 陸舟遙一臉嚴肅地看著李寶珠,這不會是定王派來的“細作”吧。
雖是親兄弟,但手足相殘的事情多得是。算了,畢竟是王爺?shù)膫儒约阂膊缓脹]有證據(jù)就胡亂猜測。
李寶珠看著面前滿臉肅殺的二人,終于反應過來了,立馬跪下。
“王爺恕罪,妾身只是見王爺近日政務繁忙,怕王爺勞累,故特意送點心來看看王爺。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王爺書房中有人,在商討政事。妾身就想等一下……”
李寶珠越說越急,頭上掛著細珠。
“偷聽軍情要務,按罪當斬!”李尚法說著。
李寶珠頓時慌了,“臣妾沒有。臣妾真的只是來送吃的?!?p> “怎么就你一個人?小蓋子呢!”李尚法大聲問著。
小蓋子宮里的內侍,跟在李尚法身邊多年,也是從瑞王府開府后從宮里出來伺候的。平日守在前院與后院之間的通道上,后院有急事要去前院找李尚法,都要經(jīng)過他。
而此時小蓋子正捂著肚子夾著腿痛苦地走在通道上。
“這是怎么了?”正在逛園子的林夢恰好看到,上前一問。
“娘娘……我許是吃……吃錯了……東西……肚……肚子疼……”話還沒說完,小蓋子趕緊擺擺手,捂著肚子又往凈房走去。
“凈房離前院有一小段距離呢,小蓋子能行嗎?”聞雪擔心。
許是猜到了什么,林夢抬腿快步走到前院,正好看見李寶珠跪在地上。
“問你話呢,小蓋子人呢?”李尚法朝李寶珠怒聲道。
李寶珠咬著牙顫抖著。她命自家丫鬟送了一碟加了巴豆的糕點給小蓋子,想必小蓋子正待在凈房自顧不暇了。
她這次前來本想著引開小蓋子,勾引李尚法,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把丫鬟留在身邊。
李寶珠此時也是慌了,不知道把自己原本的意圖說出來領罰,好過被扣上偷聽軍務的罪名。
林夢自成婚后第一次見李尚法如此生氣,雖詫異但也心疼李尚法。她上前輕輕說:“王爺……”
“王妃你怎么管教你的人的?后院的人都跑到前院來,我瑞王府門前那塊牌是不是假的?”李尚法聲音又提了一度。
林夢瞪大了眼,李尚法你是不是瘋了,朝我生氣做什么。
看了一眼一旁的陸舟遙,陸舟遙趕緊低下看熱鬧的頭。
林夢定了定,恭敬說:“是臣妾管教不當。此事就交給臣妾處理吧?!?p> “哼。”李尚法氣呼呼。
李尚法猜測李寶珠大概率是爭寵,就算是跟定王一條船,也不至于費盡心思進王府沒幾日就這么明晃晃地“偷聽”。
李尚法大發(fā)脾氣,一方面是不喜李寶珠,另一方面是不管李寶珠有什么心思,都最好殺雞儆猴一番。
“王爺,今日之事已經(jīng)商定得差不多了,在下想起兵部還有別的庶務,就前行告退了。”陸舟遙恭敬說。
說著,李尚法也跟著陸舟遙一起走。其實李尚法是借機與陸舟遙再多說幾句。
“入冬后軍事危機會變重,申請國庫開倉是必要之舉。只是不能把鳳陽百姓的生死溫飽問題置之不理,我再想想吧。”李尚法壓低聲音。
“王爺?shù)男貞言谙屡宸?。在下先擬定出各軍需申請的數(shù)目再呈給您。鳳陽自是要顧及,只是京城與鳳陽相距甚遠,無法及時掌握鳳陽的真實情況實在難辦。若是有人能清楚就好了?!标懼圻b小聲說著,神秘地看著李尚法。
“有話直說?!崩钌蟹ò琢艘谎邸?p> “京城剛收到鳳陽退水的消息,就開了倉送了一批糧草過去,因為鳳陽這次沒有死傷,皇上當時還很高興,考慮到水淹得實在嚴重,特意撥了一大批糧食過去呢。”
“這我知道,當時朝堂上父皇就說了。”
“這批糧草預計二十天后到達鳳陽府,只是不知鳳陽府要怎么分這批糧草了……”陸舟遙一臉壞笑。
京城到鳳陽山長水遠,中間有沒有克扣,鳳陽最終能拿到多少,最后鳳陽百姓能拿到多少,中間環(huán)節(jié)眾多,誰能保證糧草一分不少地分下去?若是能保證鳳陽完完整整地拿到這批糧草,說不準能很好地過好這個冬天,等到開春就有所緩解了。
只是,賑災和貪腐連在一起就不好辦了。利字當前,官官相護,誰去查誰去管都不好辦,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陸舟遙提出來,不敢明說讓李尚法出面或者找可靠的人監(jiān)督賑災糧草的去向,畢竟辦不好會得罪人是小,送命是大。只好有意引導李尚法往此處想。
將軍的身份不夠,皇子的身份還是夠的。
“你小子精啊?!崩钌蟹ú皇巧档?,陸舟遙說道一半,他就知道這小子的意思。
“主要是王爺栽培得好?!?p> 二人來到門口,馬上分別。
陸舟遙想了想,還是皺著眉說:“尚法,你好歹也是個王爺將軍,雖然咱就是上個朝點個卯,啥事也不管的人。這大門口沒有幾個兵站著,書房門口總得有吧?!?p> “我又沒兵權,再說二哥開府了還沒封王呢?!崩钌蟹ㄖ毖?。
“話不能這么說,二皇子掛的是禮部文職,咱好歹是兵部的。也賴我,你這封王開府結婚納妾的……一整套下來也夠忙的。我去幫你申請幾個好的,培養(yǎng)成自己人吧。”陸舟遙心疼地說。
對比有爹疼的安王,有娘愛的定王,李尚法受的寵大多都是表面。心腹好友陸舟遙心知肚明。
“那你不快去!”李尚法笑著說,抬腳朝陸舟遙的屁股踢去,“賤兮兮的,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