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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何不禪位

第六十九章 蟲豸(7)

皇兄何不禪位 因卿不定 2125 2022-08-11 00:03:52

  不知李玄妙與斛律荷葉究竟進(jìn)行了怎樣的“交流”,總之第二天李玄妙竟主動說起了要給高儼再選幾位側(cè)妃的事。

  并且還煞有介事的拿出一本花名冊,上面都記載著一些適齡的大臣之女。

  高儼當(dāng)即表示拒絕,高家人短壽這件事,未必與荒誕的私生活沒有一點關(guān)系。

  他要做那個異類,不想將來才三十出頭便開始囑咐后事。

  畢竟這天下,豈是短短十幾二十年就能夠平定的?

  從宇文邕親政勵精圖治到楊堅發(fā)三路大軍南下滅陳,這個過程都足足用了十六年的時間。

  何況高儼的夢想還不止這樣,他想締造一個胡漢并存的大一統(tǒng)國度!

  比肩甚至是超越唐高宗時期的唐朝,想要完成這樣的宏圖偉業(yè),沒一副好身板可不行。

  所以祖菩薩從外面來稟報說有客人到訪,高儼便三步并作兩步,一溜煙兒的跑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李玄妙,這世上竟還有男子拒絕納妾的?

  可等高儼到了前廳,登時后悔了,因為到訪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胡太后。

  惡狠狠的瞪了祖菩薩一眼,責(zé)怪她沒有事先說明,但胡太后卻是看出了高儼對祖菩薩的不滿,立即解釋道:

  “是母后讓她不要說的,怪不得人家一個小丫鬟?!?p>  高儼連忙躬身稱是,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母親,必要的禮節(jié)還是要遵循的。

  見高儼主動向自己問安,胡太后眼中也帶著一絲驚喜。

  往日她不覺得,母子問安這種禮節(jié)實在稀松平常,甚至有時候她都會刻意讓高儼省略。

  但今天她卻認(rèn)為尤為重要,因為她覺得高儼心里還是尊重自己這個母后的,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我兒還疼嗎?”

  胡太后關(guān)切的看著高儼的臉頰,想找出上次被她抓撓過的痕跡。

  “已經(jīng)上了藥,不疼了?!?p>  高儼展顏一笑,指著一旁的椅子:

  “太后請入座?!?p>  胡太后注意到高儼自上次在太極殿伊始,對她的稱呼一直是“太后”而非往日的“母后”,心里微微感到有些失落。

  因此,也顧不得欣賞高儼命人訂做的那些新奇家具,對高儼誠懇說道:

  “上次是母后失儀,母后也是因為見到我兒復(fù)生,太過歡喜的緣故,所以才…”

  “太后不必向孤解釋,孤沒有放在心上?!?p>  沒等胡太后說完,高儼便出言打斷了她,當(dāng)日那一幕,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胡太后明顯是更加向著高緯的。

  “太后今日來武安殿,只怕也不止寒暄這么簡單吧?”

  胡太后聽后,神情略微變得有幾分復(fù)雜,她望著端坐在上首的高儼,心里仍舊覺得他有些陌生。

  躊躇了一會兒,胡太后終于慢慢開口道:

  “母后這次來,除了看看你,就是想請你看在母后的面上,多多少少給你皇兄一些尊嚴(yán),畢竟他才是我大齊的天子啊…”

  “尊嚴(yán)?”

  高儼聽罷冷笑道:

  “敢問太后,他想要什么樣的尊嚴(yán)?”

  胡太后連忙答道:

  “天子的政令出不了皇宮,這像話嗎?既然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那是否能對你皇兄網(wǎng)開一面?你二人好歹也是一衣帶水的親兄弟啊…”

  高儼知道高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從昨天在斛律荷葉那兒,他便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

  想到這里,高儼淡淡反問起胡太后:

  “那太后可知若是讓他的政令出了皇宮,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胡太后點了點頭,隨即又要搖了搖頭,神色顯得猶豫極了。

  高儼也不管她如何作想,繼續(xù)說道:

  “若是他的詔令出宮,那勢必會召集各地大軍回京勤王,到那時候,孤的小命可就沒了?!?p>  高儼說到這里,似笑非笑的看向胡太后:

  “看樣子太后從心底還是偏向于長子啊?!?p>  “胡說!”

  胡太后急忙解釋道:

  “你們都是母后的親骨肉,母后怎會對你們哪一個心生偏愛??”

  高儼自然不信,微笑道:

  “那太后剛才還讓孤…”

  “可現(xiàn)在你皇兄才是天子!若是連他的政令都出不了皇后,豈不是惹天下人笑話??”

  胡太后急聲道:“既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高儼一時啞然,他從胡太后身上看出一種雙標(biāo),可他也知道這種雙標(biāo)放在親近的關(guān)系上,本來就毫無道理可講。

  若是追求公平,那高緯此刻應(yīng)該死了才公平。

  至于能不能再復(fù)活,那就得看他造化了!

  想到此處,高儼狠下心答道:

  “他這個天子,早就惹人笑話了,再被人笑話幾句,又何妨呢?”

  胡太后愣了一下,以前的高儼可沒這么難以說話,明明是個很容易就會妥協(xié)的性子,怎么現(xiàn)在?

  “母后知道你心中有諸多怨恨,怨恨你父皇當(dāng)初沒把這皇位傳給你…”

  “可你皇兄身為高家長子,理當(dāng)…”

  高儼聽到這兒,再次出聲打斷了胡太后:

  “太后這話放在別處說可以,若是放在我朝,那便有些不合適?!?p>  高儼一邊說,臉上一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朝不是一向都兄終弟及的么?”

  胡太后身子一震,她萬萬沒想到高儼居然能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雖然這的確是齊國立國以來的一道傷疤,但自先皇起,這道傷疤正在刻意被掩蓋,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立高緯為儲君…

  “你…”

  胡太后伸手顫抖的指著高儼,厲聲喝道:

  “你難道不知何謂為長者忌??”

  “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列祖列宗??”

  高儼也非常老實,笑道:

  “某些時候也是有的?!?p>  胡太后驚訝的看著站起身來的高儼,她已經(jīng)被高儼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什么叫某些時候也是有的??

  可高儼卻是步步近逼,直到在她身前三尺停下:

  “若是太后還想說什么遵循祖禮,那孤不得不提醒太后一句,這后宮干政歷來為國家之大忌,這自古為了撥亂反正,肅清后宮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呢…”

  胡太后驚駭?shù)目粗邇?,難道眼前這個逆子還想殺了本宮不成??

  “身為太后就要有太后的樣子!”

  “何必成天摻和外朝的事呢?”

  “太后若是閑的發(fā)慌,想找面首,孤可以裝作沒看見?!?p>  “但孤以為,這種傷風(fēng)敗俗的事還是少做些為妙。”

  高儼說到這兒,笑著補(bǔ)充了一句:

  “若是太后實在寂寞,孤其實是支持太后再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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