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那肱死了?!”
“高元海也被殺了?!”
得知噩耗的陸令萱,驚得當(dāng)場昏死過去!
身邊宮人立刻手忙腳亂的沖了上去,又是攙扶,又是掐人中,過了好一陣兒,陸令萱才悠悠轉(zhuǎn)醒。
她發(fā)瘋似的推開圍在身邊的宮人,提著裙子就想去外朝親眼看看!
“干阿你!干阿你!”
恰巧高緯也慌里慌張的跑進玳瑁宮,一頭扎在陸令萱懷中!
滿是淚痕的臉在陸令萱,似乎在尋求安慰:
“干阿你!他還活著!高儼還活著!!”
陸令萱抱著高緯的頭,喃喃道:
“干阿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高緯驚恐萬狀的說道:
“那該怎么辦?寡人該怎么辦?干阿你快想想法子????”
陸令萱扶著抽痛的額角,對高緯苦笑一聲:
“事已至此,恐怕也別無他法啦…”
“連干阿你也奈何不了他么??”
高緯抓著陸令萱,就像在抓著救命稻草:
“怎會沒有法子?干阿你不是一向都足智多謀么??”
陸令萱看著滿臉驚慌的高緯,任由他抓著自己,寬慰他道:
“陛下不是還活著么?說明瑯琊王并不會對陛下怎么樣…”
“或許…”
“或許過不了幾日,他又會如從前那般躊躇不決,陛下不妨再等等…”
“可…可他殺了高阿那肱,還閹了祖挺,甚至連母后的話他都不肯聽了!”
高緯一想起先前高儼在太極殿的冷酷,就如同墜入冰窖,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萬一他…萬一他…”
陸令萱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多年的勾心斗角讓她知道一味著急,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她喝退身邊的宮人,將高緯帶到內(nèi)寢,又把他拉到床前坐下,柔聲勸慰道:
“瑯琊王突然發(fā)動,陛下亂了方寸也是人之常情,但既然他是突然發(fā)動,那或許亦有許多考慮不周的地方?!?p> 聽見陸令萱這樣說,高緯終于不再那么驚慌了,只是手一直沒有離開過陸令萱。
他甚至還坐到陸令萱身后,從后面用手緊緊握著她,就彷佛只有這樣,才能帶給他安全感似的。
陸令萱感受著高緯,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別過腦袋,看著高緯的眼睛說道:
“陛下,不妨將今日在外朝高儼的一舉一措都說與干阿你聽聽,或許能想到應(yīng)對之策?!?p> 高緯靠在陸令萱后背,深深的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然后才回憶了起來:
“那時眾臣正在商議立高恒為太子一事…”
“他一進殿便命人斬殺高阿那肱…”
“大將軍也不肯幫助寡人…”
聽到這兒,陸令萱猛然回頭,雙目死死盯著高緯:
“你是說斛律光也無動于衷??”
高緯點頭,憤然答道:
“他說這是寡人的家事,不便摻和進來!”
陸令萱沉默了,一顆芳心在不斷的上下亂竄,斛律光莫非也投靠高儼了?
這不可能!
斛律荷葉明明是皇后,他倒向高儼對他斛律家有甚么好處??
難道他不想讓自己的外孫登上皇位了么??
陸令萱皺眉苦思,對于高緯突然把手伸進自己的里衣視而不見,她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可高緯雖然才十六歲,但沉浸女色的時日已經(jīng)不短。
不多一會兒的功夫…
這邊高緯正在尋求陸令萱的安慰,那邊仁壽殿中,斛律荷葉的住所也迎來了不速之客。
穆邪利。
穆邪利一入殿便看見了正在灑掃院子的蒲蒲,頓時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這兒??”
蒲蒲面皮一下子漲得通紅,她想解釋,可又不知從如何說起,只得恭恭敬敬的朝穆邪利問了一句安。
“皇后殿下呢?”
穆邪利已經(jīng)聽說了外朝發(fā)生的事,無心在一個宮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她來仁壽殿只有一個目地,就是帶走她的兒子高恒。
“弘德夫人來啦?”
挺著大肚子的斛律荷葉笑吟吟的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對蒲蒲一使眼色:
“還不快去備些茶水點心招待弘德夫人?”
蒲蒲只好假裝要去準(zhǔn)備,實則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撒腿往武安殿跑。
仁壽殿壓根就沒有什么點心,她獨自一人連清掃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做點心呢?
“見過皇后殿下?!?p> 穆邪利十分客氣的朝斛律荷葉一禮,而后才道:
“黃花此來,別無他意,只愿接走恒兒?!?p> 斛律荷葉不以為意的請她坐下,笑道:
“這是陸郡君的意思?”
當(dāng)然不是。
穆邪利可不想自己含辛茹苦生的兒子,淪為高儼與高緯二人之間的祭品。
她清楚的記得高儼那幾位身懷六甲的女人是如何死去的。
若是高儼想要復(fù)仇,那第一個下手的便是她兒子高恒!
“此時姊姊只怕無心管恒兒,還請皇后殿下行個方便?!?p> 穆邪利雖語氣平淡,但目光中的焦慮卻是怎樣都掩蓋不住。
善于察言觀色的斛律荷葉又哪里會瞧不出她心急如焚。
可一想到自己遭到的諸多不公,幾乎全拜她與陸令萱所賜,因而鐵了心要讓穆邪利吃一回癟。
只見她笑道:
“這可就難辦了,恒兒分明是本宮養(yǎng)子,既然已經(jīng)入了本宮膝下,再回弘德夫人身邊恐怕不太好吧?”
穆邪利來之前,本以為斛律荷葉會巴不得甩掉高恒這個包袱,哪能想到她居然拿捏起來了?
因此,穆邪利據(jù)理力爭道:
“我是恒兒生母,為何就不能接他回去?何況皇后殿下亦將為人母,難道不能將心比心?”
“將心比心?”
斛律荷葉冷笑一聲:
“你倒是口齒伶俐,那本宮問你,陛下夜夜在你那留宿,從不過問本宮過得如何,甚至連住所也被人監(jiān)視,本宮無奈,只得將她們一一請出寢宮,身邊只留一名宮人照料飲食起居,本宮這個皇后難道就當(dāng)?shù)煤茏栽冢???p> 穆邪利這才發(fā)現(xiàn)偌大的仁壽殿看不見一個宮人,她驚訝的捂著嘴:
“你…你把范秋她們都殺了??”
這時斛律荷葉也終于露出了她的獠牙,她舔了舔嘴唇,盯著驚慌失措的穆邪利森然一笑:
“只殺幾個宮奴可滿足不了本宮!”
因卿不定
姊姊這個稱呼在北齊應(yīng)該是泛指部分女性長輩,比如姐姐,干娘,有文獻指出穆黃花叫陸令萱姊姊,所以我是這么想的,至于你們…哈哈哈哈 考據(jù)黨請放過,因為北齊是說鮮卑話用鮮卑字,我猜那個干阿你應(yīng)該是帶了一點鮮卑口音,實際上應(yīng)該是干阿娘。 但我總不可能用鮮卑文寫小說吧,如果要考據(jù),我和讀者都需要去學(xué)一學(xué)鮮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