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穿越時(shí)空，饕餮盛宴

　　一干重臣坐在桌椅上品鑒著味覺層次豐富的小吃，聽著小山之巔傳來若有若無的天籟之音，打量著身穿簡服行為麻利訓(xùn)練有素的侍者，一切都充滿著驚奇。

　　隨之，空氣里飄來馥郁的辛香，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鼻翼快速翕動(dòng)著。

　　這是一種從未聞過辛辣又帶著麻味，噴嚏之聲不絕于耳卻又食指大動(dòng)。

　　“這是何味道？端的是辛香濃郁?！?p>　　馮去疾撫著圓滾滾的肚皮，“聞到此味道，勾動(dòng)著食欲，便覺得餓了！”

　　“扶蘇帶諸位大人認(rèn)識(shí)一下這大自然的饋贈(zèng)，天下可食之物不僅有五谷、五菜，還有太多可食之物！”

　　春秋飲食極其粗糙簡單。

　　五谷指稻、黍、稷、麥、菽。

　　五果指棗、李、杏、栗、桃。

　　五畜指牛、犬、羊、豬、雞。

　　五菜指葵、韭、藿、薤、蔥。

　　因?yàn)闆]有鐵鍋，烹飪方式以燉煮、烤炙為主。

　　“如果諸位不介意‘君子遠(yuǎn)離庖廚’，我便帶你們道膳堂，一觀便知！”

　　扶蘇作為皇長子，絲毫沒有架子。

　　白日里，扶蘇親赴在膳堂，已然打探的門清，無限震驚的同時(shí)，赫然明白了始皇帝讓代他宴請朝中大臣的原因。

　　“民以食為天。去看看！”

　　李斯已聽聞，陛下都把夏昊府上庖廚連鍋端了，好奇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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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來到膳房，見到幾位健婦正在一高溫鐵質(zhì)的圓鼎快速翻炒，圓鼎內(nèi)冒著絲絲的青煙，這便是辛香之源。

　　“此為何物？”馮去疾驚奇道。

　　“此為鐵鍋！”扶蘇一臉傲然，仿佛鐵鍋出自他手一般，指著正在翻炒的菜肴道，“同樣的食材，經(jīng)過這鐵鍋烹制，味道會(huì)更加豐富鮮美。”

　　“你們看，這是漫山遍野的作料，辛香味都是作料產(chǎn)生。

　　這是野山椒，辣味。這是野花椒，麻味。這是野蒜，辛辣。幾種作料可組合烹炒，讓膳食的味覺多了幾個(gè)層次感！”

　　眾人品嘗間嘖嘖稱奇。

　　“老夫明白了?！?p>　　李斯看著翻騰的鐵鍋，洞若觀火，“如此高溫，作料迅速浸入食材之中，難怪無論是素食還是葷食，甚至葷素同烹，味道如此豐富?！?p>　　隨著扶蘇遞進(jìn)式介紹，眾人嘖嘖稱奇間，內(nèi)心卻掀起了驚天海嘯。

　　“民以食為天?！?p>　　馮去疾驚嘆道，“沒想到，漫山遍野居然有這么多可食之物，

　　蘑菇、山藥、山筍、蓮藕……

　　教得百姓認(rèn)識(shí)這些山珍，一定程度將解決我大秦的糧食之困啊？??！

　　此為國策??！”

　　連遠(yuǎn)離庖廚的幾位博士也為之動(dòng)容。

　　這便是圣上安排我等赴宴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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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走出膳堂，撲鼻而來的便是烤肉的味道。

　　在桌椅附近，肥碩的野雞、野兔各掛了兩排，此刻已是通體金黃，滋滋冒油。

　　所不同的是，健婦們在翻滾雞兔的同時(shí)，不停的涂抹著作料泥，除了精鹽，還有山椒、花椒、野蔥、野蒜，均勻的涂抹腌漬。

　　馥郁的辛香，飄香園林。

　　一干公子小姐涕淚滿盈，巴巴的看著，卻不愿離開。

　　突然間，馮去疾眼睛看向前方山腳下，目光中充滿著驚奇，喃喃道：“豎子，不簡單吶！

　　這么快就把這倆刺頭女娃收了？”

　　卻見李斯與蒙恬順著視線看去，瞬間就不好了，倒吸一口涼氣，隨之，目眥欲裂。

　　只見夏昊煞有介事、故作一本正經(jīng)，居然一手一個(gè)，分別握著蒙蒙小小和李師師的柔荑。

　　更驚奇的是二女滿臉羞紅，卻乖順的讓這廝握著粉嫩的小手，任由輕薄，時(shí)不時(shí)眉頭緊蹙、時(shí)不時(shí)笑靨如花。

　　“豎子??！”蒙恬咬牙切齒。

　　“怎么可能？”李斯一臉震驚。

　　夏昊正在和兩位美少女調(diào)笑，顯然這廝開心滿足之至，居然對(duì)所來客人真的就不管不問，各位重臣便沒來由的生氣。

　　扶蘇看向三人，倏然間心頭撲通一沉，頓時(shí)面色大變：“如果，夏昊真的把這二女都給收了，豈非順便把一文一武兩大肱骨大臣一并接收？”

　　“夏昊，何時(shí)開宴？”

　　蒙恬瞬間有種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盡管早就知道，咱家的白菜早晚都要被拱，但眼見這一天到來之時(shí)，依然極為不爽，忍不住一聲爆呵。

　　夏昊戀戀不舍的松開二女的手。

　　先是握著二女的手煞有介事的搭脈問診，診斷著經(jīng)絡(luò)淤堵之處，被二女驚為天人。

　　神識(shí)透視，本來就是獨(dú)一無二的能力。

　　待簡服一旦推開，獲得神識(shí)化絲秘技，便可將經(jīng)絡(luò)無限放大，做超微的真氣通絡(luò)手術(shù)。

　　“最多一個(gè)月，我的通絡(luò)技術(shù)便煉成了，幫你疏通幾個(gè)經(jīng)絡(luò)的堵點(diǎn)，你們的修為都可以提高一階?！?p>　　“真的？”二女鳳目圓睜，震驚無比。

　　“軍中無戲言！”夏昊一臉篤定。

　　二女見夏昊的神色不似作假，態(tài)度好了許多。

　　后來，便給二女看手相，什么事業(yè)線、感情線、桃花劫之類的。

　　眼看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算不下去了，否則已經(jīng)自相矛盾，無法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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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耐了許久的食欲，終于開宴了。

　　李斯、蒙恬、馮去疾、孔鮒、周青臣、淳于越，加上扶蘇、夏昊，正好八人，坐滿一張八仙桌。

　　桌邊站著侍女，在夏昊的點(diǎn)頭示意下，先將每人的面酒爵斟滿。

　　馥郁醇厚的酒香，立刻充滿了房間，眾人幾乎一個(gè)動(dòng)作，端起酒爵，快速的抽動(dòng)著鼻翼：“這是甚酒，怎的如此馥郁香甜？”

　　“此酒味，與療傷的酒精有些相似，但又明顯不同！”

　　“兩者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都是酒的高度濃縮液?！?p>　　夏昊端起酒爵繼續(xù)解釋道，“區(qū)別在于，濃酒乃陳年老酒提純。

　　而酒精無需考慮口感，新酒即可，且酒精的濃度要遠(yuǎn)高于濃酒！”

　　“飯前，先品酒。各位大人小口品，品酒如人生，可品出人生百態(tài)、各種滋味！在舌尖回味三圈，在緩慢吞下……”

　　眾人早已急不可耐。

　　“少年就是窮講究，光聞這酒味，就吊足了老夫酒蟲，我就一口吞了！”蒙恬大刺刺說罷，端起酒爵，進(jìn)入鯨吞牛飲般，一飲而盡。

　　卻見雙眼立刻如銅鈴，臉色頃刻紅潤的發(fā)紫，兩三個(gè)呼吸后，張開大嘴，長長的吐了一口酒氣。

　　“直娘賊，真夠烈的。我是個(gè)粗人，說不出道道。

　　在嘴里如同馥郁的甘泉，落入喉嚨如同鐵砂刮了一道，掉到肚子里，像扔進(jìn)了一塊紅碳，直接逼向五臟六腑，吐出口酒味，又甘又香。直白說，真他娘的好喝！”

　　孔鮒徐徐吐出一口酒氣：“此酒，濃烈、極致。如同讀過一本絕世佳作，酣暢淋漓?！?p>　　李斯也是喝的過猛，滿臉紅潤：“入口綿、落口甜、回味悠長、口留余香。又如同我家小女彈奏，余音繞梁，三日不絕?！?p>　　馮去疾圓睜的雙眼這才恢復(fù)正常：“一爵下肚飄飄然，賽過活神仙。一股熱流直沖天際，腦瓜子沖的嗡嗡作響?！?p>　　……

　　“丫頭，再來一爵？剛才飲酒過快，沒品出味？！”蒙恬道。

　　“大人，此酒，一頓飯最多三爵，第二爵放在用膳中間?！笔膛浥吹馈?p>　　“我不用膳了，就喝酒！”蒙恬倔強(qiáng)道。

　　“大人，夏昊公子說，今日是穿越時(shí)空的饕餮盛宴，以品嘗美食為主?！?p>　　侍女笑盈盈的解釋，“咱們先品第一道菜，如果覺得菜不夠美味，任由大人飲酒！”

　　“穿越時(shí)空，何解？”周青臣愕然道。

　　“就是此前，各位大人從未體會(huì)過的味覺，以及諸多從未吃過的食物，堪稱舌尖上的美食！”侍女一臉自信和傲嬌。

　　緊接著，一溜侍女迅速入內(nèi)，每人面前面前的小銅碗內(nèi)加入米醋、蒜泥和麻辣野山椒。

　　“此為油碟，也可稱為調(diào)和，喜歡極致口味，可將肉食放入面前的油碟蘸一蘸，鮮香麻辣，味美無比。不喜麻辣，直接吃，味道同樣鮮美。”

　　隨后第一道菜是一大陶盆雪白粘稠的山藥麋鹿燉，上面漂浮著一絲絲油綠的野蔥絲，絲絲的熱氣鮮香無比。

　　“此油碟麻辣無比，喜清淡便直接食用就好！”

　　“老夫連烈酒都不怕，還怕辣？我先來！”蒙恬道。

　　“無需大將軍試菜，僅看品相，定是鮮香無比，同吃！”周青臣急不可耐。

　　蘸著油碟，一口下去，涕淚滿盈，額頭滲出虛汗。

　　夏昊好意提醒道：“直接喝點(diǎn)湯，解辣?！?p>　　“不用！逮的很。”

　　“真爽快！”

　　“不酣暢淋漓便不痛快！”

　　“鮮香麻辣，舌尖上的美食??！”

　　“沒想到，這野山藥，又綿、又清香，味道竟如此鮮美?！?p>　　“野山藥，漫山遍野都是。健脾養(yǎng)腎，和麋鹿肉共同熬制，大補(bǔ)！”

　　夏昊補(bǔ)充道，“有了豐富作料，不僅提高了味覺的層次度，更可對(duì)葷肉去腥，味道鮮美無比?！?p>　　……

　　“各位大人，此菜名為野山雞燉蘑菇！”侍女上了第二道菜。

　　第一盆麋鹿燉山藥，連湯都不剩，第二道上剛呈上，眾人便開始狼吞虎咽、饕餮大嚼。

　　“從未吃過如此入味入微的雞肉……”

　　“這便是鐵鍋烹制，所以如此入味……”

　　“沒想到，這蘑菇如此味美，甚至比雞肉好吃！”

　　“哎，孔鮒大人，你是讀書人，吃相怎如此粗鄙不堪？”

　　“蒙恬，要臉呼？怎的把盆端了？”

　　“有些菌菇是有毒的。但是，無毒的蘑菇，不僅味美，同樣是大補(bǔ)！只要辨識(shí)清楚，漫山遍野都是山珍野味！”夏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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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人，此菜為山筍炒兔肉?！笔膛松系谌啦?，并報(bào)上菜名。

　　“逮……這山筍居然有種淡淡的清香甘甜，嚼起來又脆又爽口?！?p>　　“爽……這兔肉，又糯又細(xì)膩?！?p>　　“美得很……”

　　“這山筍和野兔，都是野生資源。只要不是殺戮性捕獵，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毕年坏?。

　　“何為殺戮性捕獵？”蒙恬不解道。

　　“獵有獵道。兇獸捕獵，是為了吃，吃多少，捕獵多少。從未見過雄獅，因?yàn)閺?qiáng)大殺戮后留下一片尸體。”

　　周青臣博聞強(qiáng)識(shí)，解釋道，“人類卻過于殘忍，有時(shí)候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殺戮而殺戮?！?p>　　蒙恬憤懣道：“我明白了，如同胡酋入境，這些雜種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殺光燒光搶光?！?p>　　……

　　“我們給各位大人斟第二爵酒。”侍女們再次將酒斟滿。

　　“此酒馥郁醇厚，堪稱極品美味?？晌掖笄卣摒B(yǎng)生息，沒有多余糧食釀酒??！”馮去疾嘆道。

　　“陛下正在考慮是否禁酒啊？！”

　　李斯說話間，卻意味深長的看向夏昊，“奢侈糜爛的生活，只會(huì)消磨少年的意志?！?p>　　“酒是禁不掉的?！?p>　　夏昊想起前世漂亮國禁酒的失敗，“商業(yè)的問題，有自身的規(guī)律，交給商業(yè)解決。”

　　眾人驚愕的看向夏昊。

　　“從商業(yè)角度講，需求即商機(jī)，無需一棍子打死?！?p>　　夏昊摩挲著酒爵繼續(xù)道，“如果各位大人認(rèn)為酒乃消耗意志奢侈之物，不如大量生產(chǎn)，賣往胡酋換來牛羊戰(zhàn)略物資，我大秦多了儲(chǔ)備，同時(shí)消耗了他國意志?！?p>　　“可我大秦糧食連食用都不足，哪兒來的糧食釀酒？”馮去疾道。

　　“釀酒，不一定是糧食。漫山遍野的野果，百花，皆可釀酒！”

　　夏昊補(bǔ)充道，“讓民眾農(nóng)閑期間，采摘野果，全部賣給白氏，百姓多了收入，我們再把釀制好的濃酒銷往他國，這叫搞活經(jīng)濟(jì)！”

　　“此事，老夫再推敲一番，只要是利國利民之事，就是大好事，全力支持！”

　　馮去疾看著空空如也的陶盆，“趕緊繼續(xù)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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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菜，野蔥燒大河鯉。各位大人每人一尾！”侍女再次介紹菜品。

　　“此魚做的外焦里嫩，又鮮美無比，是何工藝？”

　　“先在鐵鍋內(nèi)用高溫油脂煎的雙面金黃，然后烹煮?！?p>　　“難怪嚼勁十足，又入口即化！逮。”

　　“這，江河湖海，盛產(chǎn)各種海鮮野魚。撲魚方式得當(dāng)，百姓又多了一道口腹之欲?！毕年坏?。

　　“此次你在泗水郡，如何發(fā)展水產(chǎn)業(yè)？”馮去疾道。

　　“打魚，是漁獵中門檻最低的一種。我計(jì)劃生產(chǎn)一批標(biāo)準(zhǔn)化的漁具，打魚的效率提高了數(shù)倍，黔首百姓又多了打牙祭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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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這是烤山雞、烤野兔。和以往不同的是，山雞、野兔被各種作料腌漬了一天一夜，完全沒有腥味，更是一番風(fēng)味?！?p>　　眾人看著熱氣騰騰，金黃流油的烤雞兔，盡管肚皮滾圓，奈何受不住香味。

　　又是一波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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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飯飽，眾人處于微醺狀態(tài)。

　　李斯忽然起身，挺直了被國事壓彎的脊梁，走到夏昊面前：“夏昊公子，李斯代表水深火熱的大秦百姓，向你鞠一躬?！?p>　　不容夏昊反駁，深深一揖。

　　夏昊趕緊側(cè)滑一旁，快速虛扶：“李相，折煞小子了，使不得??！”

　　“我明白了陛下的苦心！”

　　李斯環(huán)視眾人道，“當(dāng)下大秦一方面大搞土木建設(shè)，包含長城、靈渠、馳道……

　　另一方面，百萬將士御敵于外，黔首百姓的確不堪承受?！?p>　　馮去疾也起身道：“民，以食為天。從未想過，世間還有如此之多可食之物，味道居然如此鮮美，這對(duì)百姓的口糧，將是一個(gè)極大的補(bǔ)充。”

　　扶蘇指著殘羹冷炙道：“諸位大人可發(fā)現(xiàn)，如此饕餮盛宴，其規(guī)格甚至超出了陛下的壽宴。

　　然，所有食材全部源于野外大自然，居然沒有消耗尋常人家的一粒糧食，

　　此舉意味著，大自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

　　“夏昊，我相信你能把泗水郡打造成大秦第一個(gè)富足的魚米之鄉(xiāng)。

　　李斯一臉正色道，“我永遠(yuǎn)記得你的宏愿……

　　讓百姓吃飽、穿暖，有書讀，有進(jìn)步通道，有尊嚴(yán)的活著。

　　我希望這一天盡快到來！”

　　“有諸位大人的幫襯，昊，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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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結(jié)束，每位客人心滿意足的帶走一份禮物。

　　里面裝有一罐精鹽，一罐濃酒，一罐山野麻辣作料。

　　此次夜宴所見、所聞、所品、所聽，可以讓他們吹噓很久！

　　蒙小小被一群軍方子弟吹噓成了大姐大，喝的幾乎成了一灘爛泥，還要鬧著繼續(xù)喝！

　　而李師師醉眼迷離中，又多要了一大壇濃酒方才罷手。

　　冬兒著看著深一腳淺一腳離去的二女，眉頭微顰，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