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們齊刷刷抬頭,望向黑暗大佛。
“哼!”
黑暗大佛冷哼,顯然覺得這種注目,對它來說是種大不敬。
不少游客哆嗦了下,又趕緊低頭。
林白辭沒移開視線。
黑暗大佛以手托腮,玩味地看了林白辭一眼后,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么意思?”
老阿姨忐忑,能不能活,給句準(zhǔn)話呀!
“肯定是禮佛成功了,你沒看到它沒再噴那種火星子嗎?”
司馬牧松了一口氣。
“那咱們能走了嗎?”
小李姐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太危險(xiǎn)了。
“應(yīng)該不能!”
花悅魚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麻煩還沒完。
游客們都在小聲討論,有人想走,但誰也不想去做那個出頭鳥。
“剛才多虧了你,這個人情我記著,還有出去了,我就把一千萬立刻打給你!”
江宏是個人精。
在‘人情’,‘一千萬’,‘立刻’這幾個字上,加重了音量,既稱贊了林白辭,討他開心,又用金錢,吊他胃口。
這個大男生,面對死亡危機(jī),冷靜,睿智,果斷,最重要的是善良,這就好騙了。
江宏明白,自己這次想活下去,就看這個大男生給不給力了,所以一定要先籠絡(luò)住他,拉近雙方關(guān)系。
“這尊大佛突然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看不如這樣,選幾個人,讓他們試試看能不能走出這座大殿?”
江宏提議。
“選誰?”
司馬牧打量這位房地產(chǎn)商人。
微胖,大肚腩,滿臉都透著精明。
“經(jīng)過了剛才那個危機(jī),大家的命都是你救的,肯定聽你的話,你選誰,他們都沒意見?!?p> 江宏面對林白辭,態(tài)度謙卑,把他捧的很高。
“歐巴,別聽他的,他在拿你當(dāng)槍使!”
金映真覺得這個家伙很可惡。
被選出來的人,就是炮灰,萬一一出大殿門,死了,可以說是林白辭送他們?nèi)ニ馈?p> 即便僥幸沒死,他們也不會再信任林白辭了。
“我沒那個意思!”
江宏壓低了聲音:“對于神墟的恐怖之處,我聽過一些,這里沒有神明獵手,咱們想要活下去,避開規(guī)則污染,就得用人命去趟雷!”
“我說句難聽的,你雖然救了他們,可這里面好多人,待會兒肯定還會死在這座神墟中,與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做咱們的墊腳石?!?p> “你放心,該臟手的時候,我陪你一起臟!”
江宏說到最后,拍了拍林白辭的肩膀。
花悅魚一臉震驚的看著江宏。
這個人好狠毒的心。
司馬牧沒說話,瞟了林白辭一眼,觀察他的態(tài)度,因?yàn)榻暾f的,是當(dāng)下最優(yōu)解。
“弱肉強(qiáng)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更何況你已經(jīng)救過這些人一次了,用他們的命做一些事,不更有價(jià)值嗎?”
江宏蠱惑。
剛才那尊黑暗大佛鼻子里噴出的火花,燒死了四批人,大概三百人左右,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五百來人,都是林白辭救回來的
老阿姨感覺江宏說的有些道理,畢竟這些人欠著林白辭一條命。
“你來當(dāng)leader,雖然會死一些人,可還有一些人會活下來,如果你不當(dāng),那么這些人絕對必死無疑!”
江宏有句話沒說,作為leader的親信,活下來的概率當(dāng)然更大。
“江老板,每個人的命是自己的,想怎么用,自己做決定,我不管!”
林白辭盯著江宏:“還有,別試圖用話術(shù)影響我的判斷,我沒那么蠢!”
江宏尷尬一笑,心中發(fā)愁。
這小子,
不好忽悠呀!
可惜不能喝酒,不然上了酒桌,五瓶茅臺下去,我能讓你跪下來喊我爸爸!
“歐巴,快看!”
金映真扯了下林白辭的球衣。
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婆婆,可能嚇壞了,跌跌撞撞的走向紅木大門,想逃離這個地方。
她邁過一尺半的門檻,直奔臺階而去。
就在大家以為沒事,可以離開的時候,一只半透明的佛掌,突然從天而降,仿佛打蚊子一樣,把她拍在地板上。
砰!
等到佛掌消失,留下一灘血肉。
“果然不能離開大殿呀!”
每位游客,既慶幸自己沒莽撞逃命,又覺得無奈。
接下來該怎么辦?
大家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剛才幫助他們度過難關(guān)的學(xué)生。
只是下一瞬,他們面露驚悚,齊刷刷的后退一步。
“怎么了?”
林白辭皺眉,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話說肩膀上怎么感覺有些沉?
“歐巴,你的右肩……”
金映真嚇了一跳。
“我肩膀我怎么了?”
林白辭側(cè)頭,看向右肩,一對黑漆漆的大眼珠,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我槽!”
林白辭嚇了一跳。
這啥玩意?
他的肩膀上,趴著一個嬰兒大小的黑色佛像,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啊,映真,你肩膀上也有!”
花悅魚瑟瑟發(fā)抖,快速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好多人的肩膀上,都出現(xiàn)了一只這種佛嬰。
這些佛嬰沒有穿衣服,肌膚是黑色的,像瀝青一樣,而且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惡臭的氣息。
“這是什么玩意?”
江宏伸手去抓趴在他肩膀上的那只佛嬰,想把它扯下來丟掉。
佛嬰小嘴大張,露出一口黑牙,仿佛一條野狗,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
“啊!”
江宏疼的喊媽。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這些佛嬰就像幽靈似的,無聲無息地爬上了游客們的肩膀,無一幸免。
花悅魚要惡心了,本能的伸手,想把那只鬼東西弄掉。
啪!
林白辭抓住了她的手腕。
“都別動肩膀上那個東西!”
林白辭大吼,聲音在大雄寶殿中回蕩。
有人聽了,可也有人沒聽。
畢竟被這么個玩意附身,誰不害怕?
“阿姨,小李姐,別動它了,這鬼東西會長的!”
林白辭勸說。
規(guī)則污染又開始了,想用手把這鬼東西弄下去,肯定不可能。
“長?”
金映真這才發(fā)現(xiàn),江宏,老阿姨,小李姐肩膀上趴著的那只佛嬰,比林白辭、花悅魚,以及司馬牧身上的明顯大一圈。
她迅速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這東西越碰越長?”
“應(yīng)該是!”
林白辭估摸著,這只佛嬰長到一定程度,游客們的死期就到了。
大殿中,慌亂一片,哭聲不止。
剛才雖然有人被燒死,但畢竟沒到自己頭上,大家怕歸怕,但還不至于慌了神,可現(xiàn)在不同了,每人背上都有一只趴肩佛嬰,這意味著隨時會死。
“帥哥,現(xiàn)在怎么辦?”
“你不讓大家碰它,你是不是知道這是什么呀?”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
游客們一窩蜂的擁擠到林白辭身周,向他求助。
“別吵了,先安靜!”
林白辭吼了好幾聲,才把大家恐慌的情緒壓下來一些:“剛才我是在壁畫上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的,大家去找找,同時也再搜索一遍大殿,看看有沒有漏掉重要情報(bào)!”
大家立刻望向墻壁上的壁畫,像是玩連連看一樣,瞪大眼睛,仔細(xì)尋找線索。
“油燈!”
花悅魚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了一樣,突然叫了起來:“這壁畫上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盞油燈!”
林白辭也看到了。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拿呀!”
司馬牧催促。
大殿東西兩側(cè)的佛臺后方,各有一排涂著紫漆的木架,上面放著一列沒有點(diǎn)燃的青銅油燈。
林白辭跑到木架前,沒有立刻去拿。
他想觀察下這些油燈有沒有區(qū)別。
“好像都一樣?”
金映真也沒拿,倒是老大姨和小李姐不夠謹(jǐn)慎,先搶到手一個再說。
“嗯,應(yīng)該沒區(qū)別!”
林白辭拿起一盞。
這些油燈造型都一樣,底部是托盤,往上是一個蘋果大小的荷花花苞,做成了含苞待放的模樣。
花苞中,沒有燈油,只有一根筷子粗的燈芯。
林白辭剛才表現(xiàn)搶眼,是大家活下來的大功臣,所以他的一舉一動,眾人時刻關(guān)注著。
現(xiàn)在看到他拿油燈,大家也都著急地跑向紫漆木架,別管有沒有用,先拿一個。
“這個是我先看到的!”
“你搶什么搶?這不都一樣嗎?”
“操,誰推老子?”
游客們因?yàn)閾層蜔?,起了沖突,爭吵咒罵,要不是后背上有個趴肩佛嬰,絕對有脾氣暴躁的人當(dāng)場打起來。
老阿姨雙手捧著油燈,滿懷希望地詢問眾人:“我背上的鬼東西消失了吧?”
“沒有!”
小李姐沮喪,看來與油燈沒關(guān)系。
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拿到油燈后,背上的趴肩佛嬰沒有消失。
“壁畫上這些人的油燈都是點(diǎn)亮的!”
花悅魚喊了起來:“大家點(diǎn)燃燈芯看看!”
不只是花悅魚,還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
江宏和司馬牧都有打火機(jī),不過他們掏出來后,并沒有點(diǎn)燈芯。
金映真瞅了林白辭一眼。
她記得兩人獻(xiàn)上香火錢,從功德佛手下逃生后,遇上了一地尸體,林白辭撿了不少東西。
其中就有好幾個打火機(jī),他為什么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