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心紙
我回到家，已是深夜。書房的燈仍亮著，我看到呂洞賓變成我的樣子坐在那里，裝作寫小說，實際已經(jīng)睡著了。我推推他，他醒來，跟我走上樓頂，我說，“我離開這幾天，你都是這樣過夜嗎？”他笑道，“沒辦法，只能這樣?！蔽野焉咸旌偷胶诃h(huán)球的事簡單說了，他唏噓不已。他說，“你平安回來就好，你去跟老婆睡覺吧，我也該走了?！蔽艺f，“你不要走遠，可能還會麻煩你幫忙的?！蔽夷贸鰞蓮埿募埥o他看，將兩張心紙的來歷說了，呂洞賓說，“你把愛箭給了大球星，大球星給你心紙，算是報答你，你有什么看法？”我說，“神仙的心最重要，大球星得知萬歲爺和百身狐不愿回來，將他身邊的一個姑娘的心按在紙上給我的。玉皇分身變一個姑娘，讓心紙控制，跟葉青舞劍對打，三百回合，不分勝負，可見大球星的那個姑娘十分厲害，對神仙來說，心在人就在，玉皇將心紙賜給我，可能是怕這個姑娘對他不利，要我把心紙帶回人間。他用地竹的心仿造心紙，要我?guī)Щ貋?，你幫我想想，有什么用意。”呂洞賓說，“以前我從未見過心紙這玩意，所以無法給你很好的建議，你慢慢琢磨吧。現(xiàn)在你妻子準備生孩子，你去陪陪她吧，我走了，你想找我，就在天空變八團白云和一個小孩模樣?！彼兂珊虮憋w走了。
我叫小眉不去幼兒園了，在家待產(chǎn)，但她還是放心不下，要去轉(zhuǎn)轉(zhuǎn)。早上，我買了菜，就回到家，拿出兩張心紙琢磨。玉皇仿造的心紙，就是要地竹把心放在我這里，因為我妻子肚里的孩子可能也是地竹的。大球星將他身邊的一個姑娘的心讓我?guī)Щ?，?yīng)該不只是給我配備一個得力助手這么簡單。讓她來收集情報？又不像，因為量宗那些人收集情報并不難。我分身變了兩個姑娘，讓兩張心紙變成兩顆心，讓她們吞到肚里，問她們叫什么名字，她們一個說是修青，即是地竹以前的名字，另一個說是風尚蓮，這就是黑環(huán)球人。修青很單純，除了唱歌跳舞，不會其它本領(lǐng)。我對她說，她在玉皇面前唱的兒歌是我們這里的歌，是不是表示特別喜歡我們這里，她說，玉皇要她掏心出來，就意識到她的命運會跟我連在一起，唱我們這里的兒歌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愛。說不定她真把女兒投胎到我妻子肚里。她不承認，玉皇就要她把心放在我這里，這是一種暗示？她在這里，我覺得責任重大，然而又無法把話說分明?？此斝∩魑⒌臉幼樱z毫沒有天上皇后的作派。我跟風尚蓮交談，要用圣師慕星球的通用語言。她為人熱情，總是試圖捕捉我的心思，一心想為我分憂。她問我，“這是什么地方？”我說，“這是地球的人間?！彼龁?，“你來人間干什么？”我說，“一言難盡?！彼f，“我明白了，據(jù)我所知，你們地球的人間，科技不比我們圣師慕星球的人間發(fā)達，你想去我們的人間取經(jīng)，是不是？”我說，“我去到你們?nèi)碎g，只見到一片草地，一座金字塔，一男一女兩個軍人，一架直升飛機，也不知那個國王憶頭十二是不是一個替身，我能取什么經(jīng)？”她說，“我對我們?nèi)碎g很了解，可以向你提供很多有用的情報。”我說，“你們?nèi)碎g的記憶人，壽命可超過一萬歲，實際上，記憶人就如同我們地球的機器人，只不過我們的機器人還不能完全取代人走上權(quán)力的巔峰?！彼f，“我可以幫你弄來記憶人的人造身體?！蔽艺f，“說歸說，你們怕我們竊取機密，防范嚴密，很難弄到有用的情報。其實我們的科學幻想，在人腦里植入芯片，就和你們的記憶人一樣?，F(xiàn)在我們地球人間，科技日新月異，突飛猛進，相信不久的將來就能制造出永遠保留記憶的機器人。我看那個國王憶頭十二，身體是血種人的，那些地位高的人，都想奪取血種人強壯靈活的身體，造成血種人人人自危，以拜師方式尋求保護，我們說你們好斗，就是這個?！彼f，“其實，人間凡人如何折騰，都比不上我們神仙。你是神仙，來人間干什么？為了升官發(fā)財？”我說，“我在人間有老婆孩子，他們都不是神仙，我開了一家幼兒園，跟升官不沾邊，勉強能贏利，說不上發(fā)大財。”她說，“真有意思，玉皇派你到我們圣師慕星球，你肯定有過人本領(lǐng)，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天上最能打的人。”我說，“人家點化我成仙，時間并不長，機緣巧合，我的劍法不錯，但絕對不是天上最能打的人，玉皇派我去你們星球，是因為我總是變成六歲的樣子，想法單純，做事公正，玉皇和閻羅有矛盾，我做公證人，萬歲爺跟人爭斗，我也做公證人?！彼f，“我雖是女流，但精通劍法，我可以使你成為你們天上最能打的人?！蔽艺f，“我討厭打斗。”她變出長劍，舞起來，非常精妙，連修青也為她喝采?？吹梦倚幕ㄅ?。這一舞就舞了兩個多小時，她還是不知疲倦，我?guī)状谓型?，她都停不下來，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她說，“你跟我對打，保證你長進一大步?！蔽艺f，“我不能跟你打，這是原則問題。”她笑道：“實際我已經(jīng)把劍法教給你了，你的功力真強啊，我越舞越來勁，你已經(jīng)盡得了我們星球劍法的精妙，對付你們天上的人綽綽有余?！蔽也欧磻?yīng)過來，原來她的身體是我分身變的，這個我都忘記了。我說，“你的身體雖是我變的，但你的心跟我沒有連在一起，你說教給我劍法，我沒有什么印象?！彼f，“你不認可我的功勞，那就算了。你自己找人試試，看是不是今非昔比?！蔽也桓腋嗾f了，叫她拿心出來，她又變成心紙了。
修青聽不懂我們的對話，見風尚蓮變成心紙了，她說，“她舞劍真好看啊?！蔽艺f，“這個人惹不得。玉皇說，我們會被她迷死的?！彼f，“她多才多藝，對人熱情，你可以把她當成了解圣師慕星球的窗口。”我說，“我去到圣師慕星球，都沒了解到什么，我怕被她引入圈套。還是不招惹她為好。我跟你說說當前的景況吧，我這個人，一日不知二日事，玉皇他們隨時可以對我實施消仙，不讓我保留神仙修為的。”她說，“玉皇要我安心在這里，可能害你也害我，不知你們是如何認定我把女兒投胎到你妻子肚里的?！蔽艺f，“說句真心話，讓我知道是不是真的?！彼f，“連玉皇都說是，我說不是，那不是自討苦吃？”跟她說什么都沒有用的，我叫她拿心出來，她也變成心紙了。我把心紙帶在身上，心里亂糟糟的，似乎我的心思摻雜了修青及風尚蓮的心事。經(jīng)過慎重的考慮，我把兩張心紙都放進了黑皮包里。這個黑皮包是呂洞賓給我的，可以冒充我的。
我想睡午覺，不過剛才跟風尚蓮、修青周旋，花費了很多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過了午睡的時間，我只好到書房，坐下來，想寫小說，但心亂如麻。一只蝴蝶飛到我面前，看樣子是神仙變的，屋里沒有其他人，我指定它說，“現(xiàn)身吧?！眳味促e現(xiàn)身，他說，“你跟那兩個女的互動，我都看見了，也聽見了，只是你跟舞劍的姑娘說什么，我聽不懂?！蔽艺f，“無非是兩張心紙，但可以搞得我屙屙吐吐，我現(xiàn)在心很亂。”呂洞賓說，“心亂就找點事情干，你不是想寫小說嗎？集中精神，心就不亂了?！蔽艺f，“我就是想寫小說，才心亂如麻的。現(xiàn)在我想找個人揍一頓?！眳味促e說，“剛才你分身變的姑娘，舞劍很好看，現(xiàn)在我跟你舞劍對打?！边@激起我的好奇心，我說，“那個黑環(huán)球來的風尚蓮，說把劍法教給我了，你跟我比試一下?！蔽覀冏兂鲩L劍對打，我很快就把呂洞賓打敗了，但我不想停手，越舞越興奮，呂洞賓看得目瞪口呆。他幾次叫我停手，我都不理，我都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全身的精力得到宣泄后，我停手，呂洞賓說，“太好了，你的心紙借我一用?！蔽艺f，“你們八仙以愛心聞名于天下，不是以劍術(shù)，你沒必要學這些東西。現(xiàn)在我無意中學了這些東西，還不知是福是禍。”呂洞賓說，“我覺得你的劍術(shù)，一下子精進了一大截。讓我長進一點，必要時可以幫你的大忙?！蔽艺f，“黑環(huán)球的人不能隨便招惹，玉皇說，她會迷死我們的。玉皇不敢把心紙留在身邊，叫我?guī)砣碎g琢磨。現(xiàn)在我也不敢留在身邊，我擔心放在身邊，心都被控制?！眳味促e說，“我就不信邪，你讓我試試，玉皇叫你琢磨，就是要試試她的厲害，懂得對付她的辦法。”我拗不過他，去找黑皮包，卻發(fā)現(xiàn)黑皮包不見了。呂洞賓說，“這個黑皮包冒充你多年，完全具備了你的行為能力，你把心紙放在包里，這就等于給了一顆靈變的心?！蔽艺f，“兩張心紙都放在包里。”呂洞賓施展法術(shù)，讓身體大放光芒。我問這樣做有什么用，他不語。過了一陣，他說，“黑皮包真的變成人走開了，我估計它變成你在幼兒園?！?p> 我和呂洞賓變成小鳥飛到幼兒園，果然在辦公室看到變成我的人。我怕他露出破綻，便變成蒼蠅飛進辦公室，落到他身上，施展法術(shù)，控制他，支使他離開辦公室，回我的家。他是走路來的，也讓他走路回去。我家樓底，馬老板看守門店，黑皮包變的人，懂得向馬老板點頭微笑。我和呂洞賓變成蒼蠅跟著他上二樓，我現(xiàn)身，呂洞賓也現(xiàn)身，我叫黑皮包變的人掏心出來，他拿心出來，呂洞賓分身變了一個姑娘，把心吞到肚里了。我叫黑皮包變的人把另一顆心掏出來，他兩眼空洞，呂洞賓叫他變成黑皮包，我從包里拿出修青的心紙，呂洞賓叫我分身變一個姑娘，接納修青的心，讓她動起來。呂洞賓分身變的姑娘，接納了風尚蓮的心，她對我說，“我看過了你的幼兒園，很一般，你本事這么大，當這樣的小老板，委屈你了，我認為你當一個國王，綽綽有余。”我說，“要有愛心，才能當幼兒園的老板，我這樣做，也是一種修煉?！眳味促e問我，“她說什么？”他聽不懂她的話，我說，“她見我在人間只做一個幼兒園老板，覺得不可思議?！憋L尚蓮也看出自己的身體是呂洞賓變的，她要我介紹呂洞賓，我說，“呂洞賓和其他七個人合稱八仙，很少到天上去，在人間多做好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呂洞賓要我叫風尚蓮舞劍，我不理他。風尚蓮說，“你們都是才大志疏，聽我的，保證你們很快就能當國王?！蔽艺f，“我們不問政治?！憋L尚蓮說，“你們可以干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yè)?！蔽艺f，“在你心目中，怎樣才算轟轟烈烈的事業(yè)？”風尚蓮說，“你們不想當國王，不想干擾人間事務(wù)，也就算了。我知道，你們地球天上人很想征服我們圣師慕星球，我知道大球星方面的兵力部署，可以指點你們跟大球星大干一場?！蔽艺f，“我們玉皇從來沒有攻打你們圣師慕星球的打算，我們不跟你們打，這是原則問題。”風尚蓮說，“你們天上西部，很多漂亮大樓不敢住人，就是怕我們圣師慕星球的人來攻打，量宗對我們說，他訓練大魚，點化成仙來當他的徒弟，你們也小題大作。我們圣師慕星球，確實有很多人想來打你們，有我?guī)湍銈?，保證你們能贏。你們打敗我們，我們就不敢覬覦你們了，這是大球星讓我來這里的目的。”呂洞賓問我，她說什么，我說，“她叫我們攻打黑環(huán)球，保證我們會贏?！眳味促e說，“這個人真不簡單?！蔽艺f，“她是試探我們的。”呂洞賓說，“你叫她舞劍?！蔽艺f，“我們不能給她好斗的印象，她的劍術(shù)已經(jīng)教給我了，你想學，以后我指點你?！眳味促e說，“那你問她，懂得醫(yī)術(shù)嗎，如果懂得，就叫她跟何仙姑交流，這樣顯得我們有愛心?！蔽覍︼L尚蓮說，“我們玉皇從未有過攻打圣師慕星球的想法，我們向他提起，只怕會受到懲罰。我們討厭打斗。呂洞賓有個同伴何仙姑，同屬八仙，在人間開有診所，生意很好，賺的錢用于神仙去人間辦事，幫助他人。你懂得醫(yī)術(shù)嗎？”風尚蓮說，“我們圣師慕星球的人間，醫(yī)學也比你們?nèi)碎g發(fā)達。很多醫(yī)生因為救人多，死后能夠升天，我是說他的肉體終結(jié)，與他的記憶永恒無關(guān)，我為了完備己的學識，拜過醫(yī)術(shù)高超的人為師。”我說，“太好了，你去跟何仙姑交流，也算是造福人間?！憋L尚蓮說，“只要你們認為有用，我都可以跟你們?nèi)ァ！蔽覍味促e說，“現(xiàn)在有些家長來接幼兒回家了，你冒充我，去幼兒園轉(zhuǎn)轉(zhuǎn)，我?guī)эL尚蓮去見何仙姑?！眳味促e說，“叫黑皮包冒充你就可以了，我想一起去。”他叫黑皮包變成我的樣子，我又要黑皮包變的人將修青的心吞到肚里，這樣顯得穩(wěn)重一點。他走后，我變成六歲的樣子，和呂洞賓，四十歲的樣子，還有呂洞賓分身變的風尚蓮，二十歲的樣子，走上樓頂，讓人看不見，飛上高空，向北邊飛去。
很快來到東海邊的小鎮(zhèn)，何仙姑的診所前，還是有很多人排隊。風尚蓮一眼就能看出人患的病，可她說到用藥，那些藥名連我也聽不懂，我們地球人間的藥，跟圣師慕星球人間的藥也有很大差別。風尚蓮沒有放棄，她幫忙診斷病癥，由何仙姑開藥，這樣看病的速度加快了，太陽下山，排隊看病的人都得到了診治，離開了。
何仙姑關(guān)了診所的門，她和風尚蓮談了看病的心得，我充當翻譯。風尚蓮問何仙姑，除了為人看病，還有哪些本事，何仙姑說她吹笛還不錯，不過，她習慣在診所開張時吹笛，讓人趕來看病?，F(xiàn)在診所關(guān)門，就不能吹笛了。呂洞賓插話，說何仙姑的劍術(shù)也是不錯的，但我沒有把他的話翻譯給風尚蓮。我問風尚蓮，想不想看看我們?nèi)碎g的風土人情，風尚蓮說，“總是覺得你們?nèi)碎g比我們?nèi)碎g差一點?！蔽艺f，“我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眳味促e想叫我多方面試探風尚蓮的本事，我都不理。呂洞賓有些失望，說：“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有什么好玩？”我說，“這里離東海龍王宮不遠，是神仙的去處，我們帶風尚蓮去看看吧。”我跟風尚蓮說，她說，“好，去看看?！?p> 于是我們來到東海邊，趁無人，呂洞賓分開水路，我們很快來到東海龍王的水晶宮，風尚蓮見了，稱贊說漂亮。蝦兵蟹將進去報告，東海龍王率領(lǐng)一家人出來迎接我們，我對東海龍王說，“你肯定是看在呂洞賓的面子上?！睎|海龍王說，“也看在你面子上。你協(xié)調(diào)玉皇和閻羅的關(guān)系，制止乾禮和萬歲爺?shù)拇蚨罚巧裣啥记宄??！蔽抑钢L尚蓮對東海龍王說，“這個姑娘是呂洞賓分身變的，她的心意卻是圣師慕星球的，你搞點活動，增進了解。”東海龍王說，“我叫人搞軍事演習?！蔽艺f，“不要打打殺殺。”東海龍王說，“我這里沒有唱歌跳舞的天才?！蔽艺f，“你叫幾條龍出來游一游，就是好看的。”東海龍王帶我們進水晶宮，大柱上，有一條金色巨龍，頭朝下，滑上滑下。我對風尚蓮說，“龍是神仙變的，變成龍，不是翻江倒海，而是鎮(zhèn)住驚濤駭浪，保漁民平安?！憋L尚蓮說，“我可以變成一群大魚，吸引漁民來，我把他們引到魚多的地方，保證他們發(fā)大財?！蔽艺f，“一次就把魚捉完了，這不是斷了財路了嗎？留點魚做種為好。”我變出小提琴來拉，那條盤繞在大柱上的巨龍聽見音樂就搖頭擺尾。何仙姑也變出笛子來吹。東海龍王又叫來兩條巨龍，一紅一白，隨著音樂飛舞，非常有氣勢。風尚蓮來了興趣，她也變出笛子來吹，她吹起來，何仙姑就不吹了，我也不拉小提琴了。圣師慕星球的樂曲太好聽了，我們都聽得入迷。風尚蓮一連吹了五首樂曲，非常悠揚動聽。何仙姑禁不住又吹起笛子，我也變出笛子加入。笛子大合奏。呂洞賓引導三條巨龍飛舞，非常壯觀。合奏了三首樂曲，風尚蓮不吹了，我和何仙姑也不吹了。呂洞賓留下金色巨龍，打發(fā)一紅一白兩條巨龍游走了。他叫風尚蓮拿心出來，風尚蓮又變成了心紙。呂洞賓對我和何仙姑說，“我看你們也入迷了?！蔽一剡^神來，說：“真的，這個風尚蓮真有魔力。外面天黑了，我放心不下那個黑皮包，我得趕回去了?！眳味促e說，“風尚蓮是以我的假身來吹笛子的，她變成了心紙，我收回假身，總是有吹笛的沖動，我要跟何仙姑交流，暫時不能跟你回去。本來想學劍，卻變成了學吹笛，真叫我哭笑不得。”我收好心紙，向東海龍王告辭。
我回到家中，那個黑皮包變成的“我”，已在書房，裝作寫小說，實際在那里發(fā)呆。我叫他拿心出來，他變成黑皮包，修青的心變成了心紙。我看著兩張心紙，有點煩躁，把它們放在身邊，我心就亂。放在黑皮包，又怕黑皮包變成人亂動。妻子小眉看了電視，來對我說，她要睡覺了。我說，“睡就睡吧?！蔽覍⑿募垔A在我寫的小說《隨意》里，和小眉去睡覺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來，去買菜。回到幼兒園，小眉和很多老師已經(jīng)來了。我叫小眉安心待產(chǎn)，但她來到幼兒園就興奮不已，各種事情爭著做。我坐在辦公室，沒有什么事，就裝作寫小說，實際心里想的都是心紙的事，風尚蓮還有哪些本事？這個值得琢磨。將近中午，小眉叫我回家睡午覺，我正要離開，有兩只蝴蝶飛進了辦公室，看樣子是人變的，我伸手一掃，將它們抓在手中，然后放到白襯衣的口袋里。我回到家中，將這兩只蝴蝶拿出來，吹一口氣，說：“現(xiàn)身吧?！痹瓉硎翘捉鹦呛驼拐褋砹?，太白金星對我說，“玉皇放心不下那兩張心紙，叫我來看看，我叫展昭帶我來找你?！蔽艺f，“黑環(huán)球的心紙，心是風尚蓮的，我和呂洞賓分身變姑娘，讓風尚蓮的心控制，她本事大得很，她劍術(shù)、醫(yī)術(shù)都高明，吹笛也很好。她說黑環(huán)球很多人都想攻打我們天上，她鼓動我們跟他們打一場，她知道大球星的布防，只要我們愿意打，她保證我們會贏。打贏他們，他們就不敢來侵犯我們了，她說，這是大球星叫她來的目的。我說我們玉皇從未有過要攻打黑環(huán)球的念頭。黑環(huán)球人的本性好斗，我們不能跟他們斗，這是原則問題。我們帶她去跟何仙姑看病，又去東海龍王宮舞龍吹笛，都是想顯示我們有愛心，跟凡人和平共處?！碧捉鹦钦f，“她在哪里？讓我跟她談?wù)??！蔽胰浚_書稿，拿出兩張心紙，我分身變了一個姑娘，讓風尚蓮的心控制，她對我說，“你要寫書？”我說，“這個我喜歡，有空寫一寫，可以集中精神。不過，老實說，我寫得不是很好，無法打動凡人的心?！憋L尚蓮說，“我想幫你看看，可我不認識你寫的字，這樣吧，你教我一萬個字，我教你一萬個字，我們是神仙，可以過目不忘，學成這個不難吧。我可以幫你修改書稿，或者，我弄來圣師慕星球幾本書，讓你翻譯，保證讓你名滿天下?！蔽艺f，“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謝謝你。我住在人間，就不能暴露神仙的身份。我們天上也有很多好書，我想出名，翻譯幾本也行，可我不想這么做，我們這里有句俗語，人怕出名豬怕壯，出名了，麻煩事就多了?！碧捉鹦钦f，“她說什么？”我說，“她叫我教她認識一萬個字，她教我認識一萬個字，她弄來幾本書讓我翻譯，保證讓我揚名天下。”風尚蓮指指太白金星和展昭，問：“他們是你朋友？”我指著太白金星對她說，“他是天帝玉皇的助手，也是地帝閻羅的助手，太白金星，不能有老婆孩子，不能有徒弟，不能有知己朋友，我到天上，一般住在他家里?！敝钢拐褜λf，“他是我的好朋友?！憋L尚蓮對太白金星說，“這么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我居然不認識，真是有眼無珠?！碧捉鹦钦f，“我們玉皇，知道你是圣師慕星球的重要人物，派我來問問情況?！憋L尚蓮說，“我知道，你們天上對我們圣師慕星球持敵對態(tài)度，你們天上西部，很多漂亮大樓不敢住人，就是怕我們來攻打你們。我們圣師慕星球，的確有很多人想來攻打你們，你們不僅要擺出不怕打的姿態(tài)，要有戰(zhàn)必勝的氣勢，還要真實行動起來，打一場漂亮仗，來打消我們那些好戰(zhàn)分子的念頭。我可以幫你們，我知道大球星的布防，以及重點人物的反制。我雖然功力有限，但跟我們很多重要人物較量過，知道他們的招式，我可以指點你們打敗他們。我已經(jīng)把劍術(shù)教給了油包，現(xiàn)在以油包的功力劍術(shù)，就能擊敗我們很多高手。我通曉很多兵器，刀槍棒都行，可以迅速提高你們頂尖高手的實戰(zhàn)水平。我們大球星希望你們能贏，這是派我來的目的?！碧捉鹦钦f，“我們玉皇從未有過攻打圣師慕星球的打算，我們知道你們圣師慕星球的人好斗，所以防備你們來騷擾，我們不想打仗，我們不跟你們打，這是原則問題?！蔽覍︼L尚蓮說，“我分身變成一個姑娘，你用心控制她舞劍，等于把精妙的劍法教給我了，我非常感謝。不過，我們天上，打敗我，大有人在。相信你們圣師慕星球，打敗我，也大有人在。我要向你表明態(tài)度，因為我學了你的劍術(shù)，所以永遠不跟你們圣師慕星球的人打?！憋L尚蓮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說，“一句話，不跟你們圣師慕星球打，這是我們天上從玉皇到大眾的共識，我們不說這些了?！憋L尚蓮說，“那就說回剛才的話題吧，我教你一萬個字，你教我一萬個字，我知道寫書人都有揚名天下的理想，我保證你能實現(xiàn)理想?！碧捉鹦锹犖曳g后，說：“這樣便于交流，也好。”我說，“這有什么好？我學會他們的字，他們就怕我充當間諜了?！蔽覍︼L尚蓮說，“你想學我們的字，我可以教你，但我不想學你們的字，我怕你們說我想收集情報。”風尚蓮說，“你是幼兒園老板，應(yīng)該也是老師，按照我們圣師慕星球的觀念，老師是不能拒絕學習的?！彼D(zhuǎn)而要展昭教她認字，展昭叫我拿來字典，他要從頭到尾把常用字教給風尚蓮，風尚蓮也對應(yīng)把圣師慕星球的通用字變出來讓我們看。太白金星說，“好的，大家一起學習?！庇谑?，我們四個人像小學生一樣，記字形，記讀音，學得不亦樂乎。從中午，學到太陽下山，我得去幼兒園鎖大門，這才罷休。太白金星和展昭能夠用圣師慕星球通用語言說話了。風尚蓮是通過我分身變的人教我們的，所以我印象最深，學得更加好。風尚蓮不用我翻譯，也能跟我們說話了。我叫她把心拿出來，我把假身變沒了，她變成了心紙，我把這張心紙夾到書稿里了。太白金星問我，跟地竹的心溝通過嗎，我說跟她談過，她說玉皇都以為她把女兒投胎到我妻子肚里了，她不敢不承認。太白金星叫展昭不要把這事傳出去，展昭說，“這事不敢確定，我怎么敢亂傳。”我要去幼兒園，他們變蝴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