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太子回京
黎凰早間醒來時,照舊去后院扎馬步,從最基本的開始。
如墨景湛所言,她如今的身子虛弱,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恢復(fù)。
阿圓一早便燉了清湯,見黎凰晨練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燉好的清湯送到黎凰寢殿。
“殿下,這些是補(bǔ)氣血的湯,從前奴婢娘親教奴婢做的,您嘗嘗可合口味?”
黎凰洗漱過后,阿圓盛了一碗湯過來。
她從前的飲食,哪怕早膳也是山珍海味。如今阿圓這一碗湯相比較而言,確實略顯寒酸。
黎凰接過湯嘗了一口,入口清甜,十分合口。
她脫口而出道:“給寧柒也留一份?!?p> 她這話說完,阿圓和泠鳶二人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黎凰一臉茫然的望著二人,“怎么了?”
她尋思著也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啊。
見黎凰不解,泠鳶笑著解釋道:“殿下,這是給女人補(bǔ)氣血用的,寧侍衛(wèi)……嗯,他血氣方剛,不用補(bǔ)。”
黎凰老臉一紅,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兩人坐下陪本宮一同用膳。”
可這頓飯注定吃不安生。
黎凰沒喝兩口,外面便有人進(jìn)來稟報:“殿下,太子殿下回京途中遇刺了!”
黎凰幾乎是策馬狂奔,一路趕到太子府。
她分明寫了書信,讓他避開那條道兒回京,為何還會遇刺?
難道是夢中的記憶有所偏差?
清晨的長街,行人寥寥。
泠鳶在前開道,黎凰一路暢通的抵達(dá)太子府。
“皇兄人在何處?”
剛一進(jìn)門,她便抓住一個宮人緊張問道。
宮人指了指書房方向,顫顫巍巍的吐出幾個字:“殿下,在,在書房……”
沒等她說完,黎凰便松開她直奔書房。
推開門,便看見黎玉澤坐在桌案后,眉頭緊鎖。而他身側(cè),黎楚楚紅著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黎凰心中有什么東西沉了下去,眼神兒也跟著黯淡下來。她朝著黎玉澤行了一禮,淡然道:“既然皇兄無礙,本宮就先走了?!?p> 可誰知沒等她踏出書房,便聽身后傳來黎玉澤低沉的嗓音:“你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何要這般欺負(fù)楚楚嗎?”
黎凰后背一僵,回頭對上黎玉澤的視線。
太子自幼在貴妃宮里養(yǎng)大,對黎楚楚比對她這個親妹妹還要親近許多。
只是黎凰怎么都沒想到,她的皇兄一回京將她召來,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為黎楚楚討回公道。
見黎凰不說話,黎楚楚委屈的咬著唇,泣不成聲:“太子哥哥不要責(zé)怪姐姐,是楚楚不好,是楚楚惹姐姐生氣了。”
黎楚楚三句話一說,便掉了一地的眼淚,看的黎玉澤又氣又心疼。
他拍了拍黎楚楚的手,放柔了聲音說道:“此事本宮自會替你做主。你先出去。”
“是?!崩璩郧蓱?yīng)下,臨走前,還故意露出手背上自己故意掐出來的傷痕。
果不其然,黎玉澤看見那道傷痕時,眼神一凜,冷冷的掃過黎凰。
書房的門被關(guān)上,只剩黎凰和黎玉澤兄妹二人。
黎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直視黎玉澤的視線。
后者見她不知悔改,猛地一拍桌案,怒道:“你還有沒有一點長姐的樣子?我才不在京中幾日,你便又是將楚楚推入冰湖,又是將她與耗子關(guān)在一處,黎凰,你還想干什么?”
黎凰聽到這番言論,一時間竟是想笑。
“皇兄都不問問事情經(jīng)過,就要來興師問罪?”
“經(jīng)過又如何?楚楚生性膽小,心地善良,難不成還能是她誣陷你?”
說罷,黎玉澤冷冷的瞪了黎凰一眼,一字一句道:“楚楚是我的血親,我絕不云訊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辱她,哪怕是你也不行。”
黎凰心口一痛。
仿佛被人割了一道口子,她知道這道口子不會愈合,即便愈合也再也恢復(fù)不了從前的模樣。
她扯起嘴角,將心底對黎玉澤最后的一絲兄妹情誼深深壓下。
早就失去的東西,何必再抱有期待呢?
她深吸了口氣,挺直脊背看向黎玉澤,“所以太子殿下打算怎么替你的血親討回公道呢?”
一聽黎凰不知悔改的語氣,黎玉澤氣的身子都在顫抖,“你說的是什么話!難道你不是我的血親?你做錯了事,不該給楚楚道歉?”
“道歉?”即便努力隱忍,可黎凰還是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絕不!”
“想讓我給黎楚楚道歉,除非我死!”
“放肆!”黎玉澤氣的失去理智,他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就是因為收到黎楚楚的書信,得知黎凰在京中胡作非為,他怕她惹下事端,這才連夜趕路。
可沒想到,她竟渾不知悔改!
“好一個絕不道歉!好一個長公主!”黎玉澤冷笑起來,“既然你不受本宮管教,那日后,本宮只當(dāng)沒有你這個妹妹!”
‘轟’的一聲。
黎凰只覺得仿佛有一道驚雷從天靈蓋劈了下來。
她怔怔的看著身前氣的臉色煞白的黎玉澤,想起幼年時,父皇問她想要誰當(dāng)太子時,她指著年紀(jì)尚幼的黎玉澤說選他。
父皇問她為何。
她說因為哥哥永遠(yuǎn)會保護(hù)她。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一直護(hù)在她身前的皇兄會因為黎楚楚的哭聲而忘了她的存在。也會因為黎楚楚的撒嬌,而有求必應(yīng)。
而她是長公主,要端莊守禮,要守住皇室的顏面,再喜歡的東西也不能多看一眼。
可不知不覺中,所有她該得的東西,就到了黎楚楚那里。
如今黎楚楚又想毀她的清白又想要她的命,而她的皇兄,竟要她去賠禮道歉。
恨!
怒!
黎凰咬牙牙關(guān),諷刺的看向黎玉澤。
與她有三分相似的眼眸,此刻正冷冰冰的看著她。
片刻后,黎凰收回視線,一字一句道:“好?!?p> 說罷,她扯起嘴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待黎凰的背影消失在暗處,黎玉澤有一瞬的沉默。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身邊流逝,他想抓,卻抓不住。
黎玉澤揉著眉心,深吸了口氣,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今日天晴,寒梅綻放。
府內(nèi)四處溢著花香。
墨景湛回府時,整座公主府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泠鳶一看見他,立馬迎了上來。
“你怎么才回來,公主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