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刺得人鼻腔發(fā)疼。姜風凝視著監(jiān)護儀跳動的曲線，女兒手背上留置針的膠布翹起一角。前妻在走廊盡頭壓低聲音講電話：“......抵押貸款至少要三周......“他摸出震動不停的手機，夏雨發(fā)來張智能門鎖后臺截圖：昨夜23:47，有人連續(xù)嘗試錯誤密碼五次。
“爸爸?！皥A圓沙啞的呼喚讓他迅速鎖屏，“護士姐姐說我的蠟筆畫可以貼在展示墻。“孩子舉起涂滿橙黃色塊的畫紙，那是他們曾經的家，院子里有棵歪脖子棗樹。
此刻夏雨正盯著電腦屏幕發(fā)怔。昨夜系統(tǒng)警報提示姜風家的安防異常，此刻定位顯示他正在兒童醫(yī)院。微信對話框里的“注意安全“始終未讀，倒是晴晴發(fā)來偷拍照片——娜姐的LV手袋里露出半截U盤，型號與公司加密設備完全一致。
“實習生去B3倉庫盤點物料！“娜姐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掠過工位，香水尾調裹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夏雨彎腰系鞋帶時，瞥見她絲襪勾破的小腿處有暗紅色抓痕。
智能展銷會當天，姜風在AR體驗區(qū)調試設備。全息投影里躍動的電子蝴蝶突然集體轉向某個方位，他順著光線望去，看見夏雨穿著志愿者T恤正在引導嘉賓。她耳后別著的茉莉絹花，與身后大屏展示的智能花房形成奇妙呼應。
“姜先生？“布展公司負責人擦著汗跑來，“西區(qū)有個機器人失控......“警報聲驟然炸響，人群騷動中，夏雨看見失控的清潔機器人正沖向兒童互動區(qū)。她下意識摸向控制手環(huán)——上周夜跑時姜風教過她緊急制動代碼。
金屬碰撞聲與孩童尖叫同時響起的前一秒，紅色急停標志在控制屏上亮起。夏雨被反作用力撞得踉蹌后退，跌進帶著淡淡雪松氣息的懷抱。姜風的掌心擦過她手環(huán)內側，那里還留有他昨夜輸入的臨時權限密鑰。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展館穹頂的監(jiān)控云臺緩緩轉向醫(yī)療科技展區(qū)。娜姐的珍珠耳釘在暗處閃光，她對著微型耳麥低語：“數據模塊在03號樣機，趁現(xiàn)在?！?p> 深夜的急診走廊，姜風握著女兒退燒后的化驗單。手機亮起陌生號碼的短信：“跟蹤者右肩有青龍紋身?！八腿幌肫鹫逛N會監(jiān)控里，那個撞倒警示牌的工人，工作服領口隱約露出靛青色鱗片。
夏雨蜷在公寓飄窗上，反復回看展館監(jiān)控錄像。某個瞬間暫停的畫面里，失控機器人履帶縫隙卡著半片茉莉花瓣——正是她今天佩戴的絹花材質。樓下忽然傳來刺耳剎車聲，她看見姜風站在梧桐樹下，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