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行游跳到城墻邊上,彌留之際,他發(fā)現(xiàn)一個少年正在一個小巷里練劍,雖然少年的出劍方式很奇怪,卻讓他產(chǎn)生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他笑了一下,正欲離開,猛然間發(fā)現(xiàn)一隊官兵悄然而至。來不及思考,他迅速跳了下去抓著少年手臂躍向了高空,在房頂上輕點幾下,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數(shù)丈之遠。
少年本想掙扎,可是在空中根本使不上勁,再說要是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應(yīng)該終身殘廢了。
“你是誰,為什么要抓我?”
“小兄弟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快放我下去!”
“好?。 贝ㄐ杏屋p笑一聲,將少年放到了一座高樓的房頂上。
大遠顫顫巍巍地趴在幾丈高的瓦房之上,看著樓下渺小的影子,感覺如同做夢一樣不真實。
他開始尋找附近的樹,要是房屋旁有樹的話無論多高他都有信心沿著樹爬下去??墒撬捶磸?fù)復(fù)地看了一圈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樹的影子,只得趴在瓦房上瑟瑟發(fā)抖。
再殘酷的夢終有醒的時候,可這真的是夢嗎?
他每天努力訓練,為的就是有一天能頂天立地,以確保出現(xiàn)任何危機都能靠自己解決。如今卻只能趴在這房頂之上,實在是弱小可憐。
川行游往下看了一圈后,卻露出一絲笑容:“小兄弟,我送你一件禮物?!闭f罷,他再一次抓著大遠的手臂跳了下去。
大遠一時間感覺云里霧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們進入一家服裝店里,一個老板立即出來迎接,客氣地問道:“兩位客官,需要點什么?”
川行游從懷里摸出一錠金子,吩咐道:“給我這位兄弟做一件最好的衣服?!?p> 老板看見金子高興壞了,連連點頭答應(yīng)。
“多久能做好?”
“最快下午以后?!?p> 川行游對大遠說道:“小兄弟,做衣服還需要花一點時間,我們先到附近的酒店吃一點飯?!?p> 大遠感覺莫名其妙的,一個陌生人抓著自己在房頂上跳來跳去,把自己嚇得半死不活的,又說是救自己,不僅送衣服,還請吃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樣奇奇怪怪的人呢?
“兄弟你有所不知,城里最近在抓刺客,只要是拿劍的都會被他們抓去。當時看見你附近的小巷外有幾個官兵搜查,就順便出手了?!?p> “我又沒有殺人,還怕他們?”
川行游笑道:“這世界黑白顛倒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很多事總是要一個替罪羔羊,說不定下一個倒霉的會是誰?!?p> 大遠想了想,覺得這些話也有一些道理。
“你為什么要救我呢?”
川行游爽快地說道:“因為我就是他們要抓的刺客?!?p> 大遠顯得有一些驚訝,哪有刺客說自己是刺客的道理呢?
“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與我無關(guān)的人被連累?!?p> 大遠突然想起昨天房頂上的那個人,莫非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你是不是昨天殺了一個調(diào)戲少女的富家公子?”
川行游顯得有一點吃驚: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和七哥剛好從那里經(jīng)過?!?p> “哦?!?p> “那你七哥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可能剛才那個小巷里等我吧?!贝筮h補充道,“當時我們正準備回家,可是走到路上的時候七哥想起自己有東西落客棧了,于是轉(zhuǎn)身去拿,叫我在原地等他?!?p> 川行游聽了連忙說道:“可能他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了,我們先去找他,再一起吃個飯,下午拿了衣服你們再一起回去吧?!?p> 于是他們又回到老地方,可是在那里除了幾個官兵根本就沒有其它人。
川行游抓著大遠站在房頂上,喃喃道:“有沒有可能你七哥被官兵抓走了呢?”
大遠斬釘截鐵地說:那絕對不可能!
川行游不解地問道:“憑什么你這樣確定?”
“因為七哥并非普通人?!?p> 川行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普通人,難道是神仙?”
大遠喃喃道:可能比神仙更厲害一點。
川行游不屑地笑著,他知道許多小孩子都會認為自己長輩無所不能,盡管那些所謂的“大人”不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夫俗子。
但他出于禮貌基本不會拆穿那些小孩子的幻想,因為人是感性的動物,如果失去幻想或許就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到正午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有等到他們想要等的人。此時,令人炫目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他們臉上已經(jīng)布滿汗珠。
川行游用手擋住了眼睛眺望遠方,問道:“人究竟在哪里呀?”
大遠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可能他先回去了?!?p> 川行游卻很開朗地笑了出來;“那只能說緣分未到,只好下一次再請他吃飯了?!?p> 他們到了當?shù)刈畲蟮囊患揖频辏喠巳龢堑囊粋€單間,點了三個菜一個湯。
川行游坐在大遠旁邊位置上詢問道:“兄弟,這些菜夠吃嗎?”
大遠點了點頭,他在家就吃一些野菜或者野雞這些東西,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及桌上豐盛。
川行游解釋道:“不是兄弟我小氣不舍得花錢,而是我們既不能吃得太飽也不能浪費?!?p> “這世上吃不上飯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
大遠對此深有體會,于是邊夾著菜邊點頭贊同。桌上的菜雖然不多但每一道都十分美味,估計全部是飯店招牌。
“像那些土豪點一桌子菜,肚子吃得像皮球一樣圓鼓鼓的,走路的時候和豬一樣大腹便便的,要是遇見危險不是變成待宰的肥豬了嗎?”
川行游雖然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說起話來卻像長輩一樣。
他們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吃飯……吃飯的時候說話是真的煩人,奉勸大家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的好。
吃完飯后,他們開始喝湯。川行游開始問道: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大遠?!?p> “嗯,我叫川行游?!?p> “看你年紀比我小不少,你可以叫我哥?!?p> 大遠默默地點了點頭??此簧須馀傻拇┲?,應(yīng)該是一個富家公子吧。
“大遠,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殺那個人?”
“是那個富家公子想凌辱那個姐姐吧?!?p> “嗯,也不全對?!彼肓讼?,說道,“像那種為富不仁的人,留著只會造成數(shù)不盡的悲劇,官府還總是偏袒他們,要是我不出手恐怕永遠都沒有人伸張正義!”
大遠的眼睛變得亮起來,他第一次聽見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
川行游再一次問道:“兄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有錢?”
大遠連連點頭。
“你要知道那些錢全是憑我自己爭取來的?!?p> 大遠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的少年,一臉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眼前這個少年是一個繼承父母遺產(chǎn)的富家子弟,沒想到他卻是白手起家。
在任何時代,普通人想大富大貴都幾乎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川行游看著傻楞住的大遠,笑道:“其實那些錢都是那些壞人的?!?p> 大遠更加疑惑了,錢是他的?又是壞人的?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呀!
川行游沒有理會迷茫的大遠,將目光移向了房梁,回想起來:
我從小時候就有一個夢想——殺盡天下壞人。
十五歲時我就開始仗劍走江湖,可是到了江湖才發(fā)現(xiàn):沒有錢寸步難行。于是我每殺一個壞人都會搜刮他們身上的錢財。
你猜怎么著?
那些壞人身上的錢真是多到數(shù)不清,多到甚至連我鄉(xiāng)下幾間屋都堆不下了,于是我到附近的鎮(zhèn)上買了許多的商鋪,現(xiàn)在已經(jīng)富甲一方了。
大遠難以置信地“哇”了一聲。
川行游看著大遠一臉崇拜的樣子,笑著問道:“你覺得怎么樣呢?”
大遠回答道:“我覺得很了不起!”
川行游聽見大遠表揚,笑得更開心了:“大遠,你好好修煉,等你有一定實力的時候來長樂找我,我們兄弟倆一起行走江湖,除暴安良?!?p> 大遠心里又是一驚,自己真的可以嗎?
等到酒店的小二收去他們桌上的碗筷,他們繼續(xù)在房間閑聊了一會,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他們?nèi)シb店里取了衣服就起身前去尋找八七。
川行游本來是準備回家的,可是他擔心大遠一個人太過于危險,就決定先把他送到他的長輩身邊再說。
聽了大遠的經(jīng)歷,他覺得大遠并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于是就對他口中的”七哥“越來越感興趣。他也想親自見一眼那個“七哥”,要是能比試一下就更好了。
畢竟,他向來對自己的劍法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