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賈張氏上門提親

　　秦淮茹完全沒有想到葉勝竟敢這樣冒犯她，一時之間呆在那。

　　待反應過來，才驚慌道：“勝子！你做什么！快出去?！?p>　　邊說邊上擋下?lián)醯?，可哪里擋得住…?p>　　葉勝不理秦淮茹的話，徑直朝浴桶走去。

　　秦淮茹一急，竟然在浴桶里蹲了下去。

　　葉勝站在浴桶前，就那么居高臨下地看著……

　　一分鐘都不到，秦淮茹就憋不住了，嘩地一聲冒出頭來。

　　見葉勝看著她，她“啊”地叫了一聲，撲向了桶壁，將白花花的魅惑緊貼在桶壁上。

　　這時她才發(fā)覺，葉勝竟然就在眼前，身體離她的臉只有幾公分。

　　這時，她自然不敢反身后退，只好將頭盡量往下縮。

　　“葉勝，你不出去，我就要喊了！”她叫道。

　　驚慌中她看到，葉勝嘴巴緊咬，兩眼不知是火還是血絲，總之紅得很，看起來有些嚇人。

　　“我不喊，勝子，算姐求你，你出去吧。”她口氣放軟，甚至是哀求了，希望打動葉勝，把他勸出屋。

　　一直呆呆不言語的葉勝，此時罕見地吐出兩個字：“圓房！”

　　秦淮茹又驚又羞：“勝子，你還小，不該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p>　　眼見葉勝說完，就開始脫衣服，秦淮茹嘴巴動了動，終是沒有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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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葉勝和秦淮茹難得沒有去生產(chǎn)隊上工。

　　秦家村大隊是一天三出工，早上記2工分，上午記4工分，下午也記4工分，全天記10工分，這是滿勞動力的底分標準；青壯年婦女一天三出工，分別為1.5、3、3工分，全天記7.5工分。

　　別小看這工分，沒有它，你在農(nóng)村就沒糧吃。

　　因為生產(chǎn)隊收獲的糧食，在完成上交公糧、留足種子和牲畜飼料后，剩下的就是農(nóng)民的口糧了。

　　口糧口糧，當然是按人頭進行分配的，但卻要用工分買。

　　人口多、工分少的農(nóng)戶，肯定是不夠買口糧的。

　　隊里也不會讓你餓死，會叫你出錢買工分，再用工分換口糧。

　　沒錢的話，隊里也會讓你欠一欠。

　　欠隊里錢的農(nóng)戶，是不敢偷懶的，不然會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甚至隊里都不讓你欠了。

　　買工分的的錢去哪兒呢？當然到工分高、買完口糧有富余的農(nóng)戶那了。

　　葉勝和秦淮茹沒有上有老下有小，干個大半天得的工分，足夠買她們的口糧了。

　　不過，勤勞的他們，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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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上午，他倆收工回家，就見院門口站了兩人，像是在等他們。

　　葉勝認得其中一人是大隊長秦家梁，另一人是一名身材矮矬，長著一張大餅臉的老年婦女。

　　“大隊長，……張姨，你們來了。”秦淮茹打招呼道。

　　秦家梁看了他們一眼，笑著道：“我就說嘛！遠遠看見一對俊人，還在想是我們村哪對小夫妻，卻原來是你們啊！”

　　秦淮茹聽了，臉上卻是笑容一僵：“大隊長說笑了……葉勝是我…弟，我們不是夫妻?！?p>　　老年婦女這時也把臉板了下來，瞪了秦家梁一眼。

　　秦家梁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有人還不認識吧？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姨。”

　　他指了指老年婦女，又指著葉勝說道：“這位就是淮茹的……那位?！?p>　　老年婦女瞥了葉勝一眼，轉(zhuǎn)向秦淮茹：“秦淮茹，叫我們在這站著，你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秦淮茹趕緊開門：“張姨，大隊長，快請進?！?p>　　待他們都進屋，葉勝才進去。

　　眾人坐定后，秦淮茹給兩名客人倒了水，問道：“你們是為那事來的吧？”

　　秦家梁正想接話，被老年婦女搶了先：“什么這事那事，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不就是你要嫁給我兒子的事嗎？！”

　　秦淮茹看了葉勝一眼，有些心虛和尷尬。

　　突然，葉勝霍地站起來，手指大門吼道：“出去！”

　　葉勝這么一聲大吼，把在場的人都嚇一大跳。

　　秦淮茹埋怨道：“勝子，別把客人嚇壞了。”

　　葉勝依舊指著門大聲道：“再不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秦淮茹生氣地瞪了葉勝一眼，對老年婦女和秦家梁說道：“有人發(fā)瘋，我們到外面說?！?p>　　三人出屋后，葉勝向前追了一步，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他一下子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在那絞著頭發(fā)。

　　突然，他用力捶著地：“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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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外的老樹下，三人正商量著秦淮茹和賈東旭的事。

　　“我們就是為你和我外甥的婚事來的?！鼻丶伊赫f道，“上次我跟你談過此事，你說最遲一個月內(nèi)給我個準信……現(xiàn)在一個月到了，也沒見你回個話，我和大姨索性就上門了?！?p>　　老年婦女面無表情的看了秦淮茹一眼：“你和東旭的事，行不行給個準話，好讓東旭死心，我們也好去相其它家姑娘。你這樣吊著我們，算怎么回事？”

　　“我沒有……”秦淮茹有些委屈。

　　秦家梁趕緊打圓場：“淮茹，我大姨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你不要往心里去……她還是很看中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上門來了?！?p>　　聽稱呼，老年婦女就是賈東旭的母親賈張氏，她和秦家梁還是親戚。

　　“沒想到一個農(nóng)村的就這么會端?！辟Z張氏哼了一聲，“要不是東旭今年過年的時候，來秦家村走親戚，碰到你后看上了你，我才懶得操這個心?！?p>　　秦家梁見秦淮茹被賈張氏說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連忙咳了一聲：“淮茹，都一個月了，這事你今天就給個準話吧。”

　　秦淮茹聽了，轉(zhuǎn)頭向堂屋那邊望了一眼。

　　不過很快，她眼中就現(xiàn)出一股果決。

　　“我……答應……東旭?！闭f完，她頭就低了下去。

　　“那太好了，淮茹，以后我們就是親戚了?！?p>　　秦家梁的高興倒不是裝的。

　　你要知道，這個時代，進城有多難。

　　只有進了城了，才有機會轉(zhuǎn)非農(nóng)戶口，吃商品糧。

　　他和秦淮茹說起來，還是族親，雖說出了五服，但還是秦家人。

　　“我說妹夫，先別急著攀親戚，彩禮的事還沒說了，萬一談不攏呢？”

　　秦家梁聽了賈張氏的話，一拍腦袋：“你瞧我，竟把這事給忘了?！?p>　　他看向秦淮茹：“淮茹，上次我也跟你說了彩禮的事，你有意見嗎？”

　　“能不能再加點？”秦淮茹問道。

　　她之所以這樣問，也是希望能給葉勝多一點補償，畢竟終究是她對不起葉勝。

　　賈張氏也是思想比較老古董的人，知道秦淮茹是童養(yǎng)媳，也算是葉家的人，這事在她看來，還得葉勝同意，便問道：“那小子有什么意見？”

　　“他……讓我做主?！鼻鼗慈阒缓萌隽藗€謊。

　　“那你想要多少？”賈張氏臉有點黑。

　　“188吧?！?p>　　賈張氏一聽，差點跳了起來：“這么多！”

　　秦家梁也勸道：“淮茹，是有點多，能不能少一點？”

　　秦淮茹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對不起葉勝了，不能在彩禮上對不起他?！?p>　　“你如果死咬著這數(shù)不放，那就沒得談了。”賈張氏冷著臉站了起來，“我家東旭要模樣有模樣，要工作有工作，中意他的城里姑娘一大排呢！還怕找不到媳婦?！?p>　　秦家梁一見，趕緊勸賈張氏：“大姨，來都來了，你先別急著走，再談?wù)劙伞！?p>　　然后對秦淮茹說道：“淮茹，你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進城的機會，你就松松口，少要點彩禮?！?p>　　“少點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我想讓大隊長幫葉勝安排到村小當民辦老師?！?p>　　當秦淮茹把這個條件說出來，秦家梁則是眉頭皺得緊緊的，不作聲，大概是很為難。

　　賈張氏卻是一臉的高興，像討了大便宜似的，催促秦家梁：“妹夫，快答應他！”

　　秦家梁搖搖頭：“這個要求我沒法答應。”

　　賈張氏一臉的不信：“妹夫，你不是大隊長嗎，安排一個民辦教師不難吧？！”

　　“缺人的時候是不難，可問題是，村小教師已經(jīng)夠了?！?p>　　“夠什么夠，十個也是夠，十一個也是夠，你就不能多塞一個人進去嗎？！”

　　有可以省三瓜兩棗的機會，賈張氏怎么輕易放過。

　　何況那不是三瓜兩棗，而是一馬車的瓜棗。

　　“我說大姨，大隊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大家的……而且大隊領(lǐng)導又不是只有我一個?！?p>　　“你別在那給我說虛的，在秦家村，你這個大隊長不是第一大，也是第二大，會說話不管用？！”

　　秦家梁不想跟賈張氏爭辯秦家村誰說了算問題，他皺眉思考片刻后問秦淮茹：“就算我?guī)土四?，彩禮錢你能便宜多少？”

　　“只能便宜60元?！?p>　　賈張氏一聽，跟她心理價位有10元的差距，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好！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了?！?p>　　秦淮茹一聽，心中有些高興，可接下來秦家梁一句“但是”，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但是，本村的大隊小學真沒有辦法安排葉勝去當民辦老師。不過，我們村下面還有一小山村，也就是第十六、第十七生產(chǎn)隊，整個村有三百來人吧，他們那邊學校缺老師。”

　　“你是說高邦村？”秦淮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