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瀅牽著思暇,如在水上漫步,腳下是瀲滟的湖光和二人的倒影。
月亮靜靜躺在水中,仿佛伸手就能掬出一捧。
“到了?!睉褳]聲音輕輕的,生怕驚擾了水中月。
思暇“嗯”了一聲,蹲下身子,用手在腳邊摸索。
懷瀅看著比鏡子還光潔的明水玉表面,不解地問:“你在摸什么?”
思暇道:“摸出口?”
“什么?”懷瀅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思暇道:“你我能夠視物但看不到明水玉,孚豸沒有視覺卻能感受到光亮,所以眼見不一定為實(shí),層層幻象下,直覺或許更準(zhǔn)確。出口一定就在附近。”
說話間,思暇的手探到了月影處,本以為那里和別處一樣都是光潔的表面,不曾想他的手竟探入到月影之中。
懷瀅驚道:“這月影是空的?!”
思暇微微揚(yáng)起唇角,“原來是個(gè)障眼法?!?p> 懷瀅好奇地問:“怎么講?”
思暇仰起頭,仿佛在眺望空中的明月,“那月亮,不過是明水玉的光芒投射在上方石壁形成的虛像。”他又低頭,將蒙蔽的視線落在月影處,“再讓我們誤以為這出口是月亮的映像?!?p> 懷瀅道:“布陣的人真是好心思!”要不是思暇細(xì)致,她怕是永遠(yuǎn)也找不到出口。
“不過……”思暇疑惑。
“不過什么?”懷瀅以為這出口另藏玄機(jī)。
思暇遲疑了下,“沒什么?!?p> 一陣熟悉的失重后,二人再次回到疑似陣眼的石室。
懷瀅抱怨道:“怎么又回來了,到底哪扇門才是真正的出口?”
思暇扯下蒙眼布,再度打量起石室,“或許根本沒有出口。”
“怎么可能,陣法怎么可能沒出口?”
思暇陷入沉默,半晌后說:“如果這不是陣法呢?!?p> 懷瀅不解,“什么意思?”
他們在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雖說沒有生死危機(jī),但其間的遭遇說明此處是陣法無疑。
“如果連‘生’和‘開’對(duì)應(yīng)的都不是出口,那這里大概……”思暇忖道,“是被封死的陣法。你可以理解為‘封印’?!?p> 懷瀅一怔,“封???”
思暇緩緩道:“我方才就在想,明水玉那里,布陣者既然可以用幻術(shù)遮蔽明水玉的光芒,為何還要留下洞頂?shù)脑铝磷鎏崾?;迷窟那里,布陣者只要隨便放幾頭上古兇獸,便能讓入陣者陣腳大亂,哪還顧得上推算陣法的運(yùn)行規(guī)律?”
“你是說他明明可以將我們置之死地,卻故意放我們一馬?”懷瀅微惱,“他是在捉弄我們玩嗎?”
思暇搖搖頭,“或許,他只是自信,自信我們根本出不去。”
懷瀅蹙眉,望向其他幾個(gè)門,“還要再試試嗎?”
“‘生’對(duì)應(yīng)的是在孚豸編織的假象中虛度一生、耗盡生命;‘開’對(duì)應(yīng)的是不停在各個(gè)洞窟間奔走,找尋出路。如果最吉的兩扇門都是如此的,你覺得其他兇門里面會(huì)有什么?”
懷瀅冷哼一聲,“若這里真是封印,也別費(fèi)那些事了,干脆一把火把它燒了干凈!”
放火燒陣是一個(gè)辦法,不過這上古大陣真的能被一把火燒掉嗎,思暇很懷疑。還有那些風(fēng)虞獸的石像,怎么看都不止是擺設(shè)那么簡單。